天道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可能他根本没有想过，会出现眼前这番情况，他自认为自己是仙人，所以能够掌控一切，但陆恨歌偏偏找到了不受天道控制的变故。
    眼下。
    跨界符失效。
    自己刚才和陆恨歌对拼了一招，正处于缺力状态。
    方方面面都很不利。
    天道眼神愤恨，看向陆恨歌的眼中，仿佛想要吃人：“没想到我居然会在你身上栽跟头。”
    闻言。
    陆恨歌耸了耸肩。
    其实。
    还是天道太自傲了。
    如果能在荒古剑的身上再深思一下，那他肯定能想到姜无虚的存在。
    但可惜。
    没有如果。
    姜无虚抬起荒古剑，对天道说道：“是你自己放下武器过来？还是我打你一顿，你躺地上爬过来？你选一个。”
    天道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别人说这话，天道会生气，但姜无虚说这话，天道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和无奈。
    犹豫之后。
    天道放下降魔杵。
    “姜神王，你别被这小子骗了。”
    “你还记得吗？”
    “你当初就是被虚空道场的人追杀。论理，你应该动手杀了陆恨歌，因为你和虚空道场有生死血仇，而这个陆恨歌，他的上上世就是虚空道场的人！”
    天道放弃了抵抗。
    他很清楚。
    自己现在的实力不及巅峰的十分之三，面对姜无虚，毫无胜算。
    但天道还在试图用言语说服姜无虚，毕竟，他和姜无虚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而陆恨歌反倒是和虚空道场有关系。
    闻言。
    姜无虚看了一眼陆恨歌。
    见状。
    陆恨歌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不过。
    几息之后。
    姜无虚摇了摇头：“我早就知道他上上世是虚空道场的人。”
    陆恨歌愣住了。
    同样的。
    天道也愣住了。
    天道顿感不解：“姜神王，你为何要帮虚空道场的人？他可是你的死敌啊！”
    “我做事，问心。”
    “心意通达，想做便做。”
    “我很看好这个小子，所以愿意推他一把。”
    姜无虚笑了笑。
    天道沉默。
    姜无虚再次看向陆恨歌，手指一点，一瞬间，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陆恨歌的脑中，无数恢宏绚丽的场景快速闪过，就像是一场精彩的人生撰记：“他上上世的记忆也是时候该觉醒了。”
    陆恨歌头痛欲裂。
    随即。
    整个人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姜无虚将陆恨歌的身体送到一边，朝天道招了招手：“有些话要问你。”
    天道倒是听话，走到姜无虚的不远处，席地而坐。
    姜无虚将荒古剑插在地上，眼神怅挽，片刻之后，缓缓开口：“当年追杀我的那一批虚空道场之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天道回答。
    姜无虚的眼神冷了下来。
    见状。
    天道补充：“我并没有撒谎，当年你被虚空道场的人追杀到西极界，我感应到了虚空道场人的气息，所以主动现身和他们聊了聊，希望能进入虚空道场内，但被他们拒绝了。”
    “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被追杀到西极界吗？”
    姜无虚能感觉到西极界有其他仙人的残留气息，但因为岁月太久远了，气息显得很缥缈，寻不到源头。
    “有。”
    “只是我知道的，便已经有四个。”
    “黄金圣龙族的族长，北苍梧；碧海瑶池的仙女，穆暮；神算天机阁的阁主，玄千尺；双生仙魔僧人，顾玉。”
    天道记得很清楚。
    当然。
    加上姜无虚，现在是五个。
    闻言。
    姜无虚眼神闪烁。
    看来。
    他的猜测是对的。
    自己并不是虚空道场追杀的唯一目标，仙界基本上唤的出名号的巨擘，都是追杀的目标。
    虚空道场很强。
    即便是姜无虚，也必须承认这一点。
    不过。
    姜无虚倒是有些诧异：“连天机阁的玄千尺，都死了？”
    仙界的仙门很多。
    但其中。
    最被认可的便是一剑一阁二门三池四峰。
    一剑自然是指姜无虚。
    姜无虚是散修。
    在仙界里，他是唯一一位没有任何宗门背景，但却谁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一阁便是神算天机阁。
    以文入道。
    以卦成仙。
    天机阁最擅长的事情便是算卦，测天运，推命理。
    二门是道门和佛门。
    在西极界，道门和佛门不算常见，但在仙界，这两大宗派可谓是弟子无数，信徒如海，而这一类仙门的特点就是修念力，攒香火，用他人的信奉之力来修炼。
    只要信徒够多，这两大宗派基本就是无敌的。
    三池很低调。
    上善仙池。
    碧海瑶池。
    无量厄池。
    这三个宗门在仙界很低调，只有在开宗招收弟子的时候，才会稍微在仙界搞出一点动静。
    四峰是仙界最高的四座山峰，而每一座山峰上都有一个宗门，这四个宗门不是固定的，每过一段时间，仙界的宗门就会互相竞争，胜者前四名，有资格入住四大山峰。
    至于黄金圣龙族，属于妖兽，不在人族仙门的范围内。
    姜无虚之所以对玄千尺的死感到震惊，是因为天机阁的人最不容易死，他们可以测吉凶，为自己推导运势，只要不涉及到因果，他们都能预感到自己的危机，在危机中为自己找到一线生机。
    如果连玄千尺都没办法在虚空道场的追杀下活下来，那虚空道场也太过于恐怖了些。
    “玄千尺死的很早。”
    “你没来西极界之前，他就死了。”
    天道坦言。
    姜无虚挑了挑眉。
    天道似乎也没打算瞒着，反正都说了这么多了。
    “第一个死在西极界的仙人是双生仙魔僧人，顾玉。他死的时候，我才刚刚成仙，成为西极界的天道不久，虚空道场的人将他赶到了西极界，杀了他，带走了他的神魂，却没有带走他的仙躯。”
    “第二个死的便是玄千尺。不过玄千尺应该没有死透，他的一缕神魂应该进入了轮回，投胎转世了。”
    “第三个是你，姜神王。”
    “第四个是碧海瑶池的仙女，穆暮。”
    毫不夸张的说。
    仙界的顶级战力，死了一半。
    这还只是西极界的情况而已，小世界亿万万，说不定其他小世界也有被追杀的仙人。
    虚空道场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将仙界的顶尖战力都清扫一空，而且只针对巨擘，其他一般的仙人不在虚空道场的狩猎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