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乃蜜月之旅结束，老夫就要带着娇娇软软的老婆回梅园。
    俺在村里寻了一辆要去沙城做生意的车，和老板沟通一会儿，他们同意搭载。
    路上较为艰辛，俺没少晕车，抱着张起灵就开吐，胃里翻江倒海实在难受，吐够了就轻轻躺在老婆的怀里。
    张起灵喊人拿来柠檬水，他插上吸管怼在俺嘴边。
    老夫张开樱桃小嘴将吸管含住，蠕动嘴唇慢慢吸吮。
    俺躺在老婆的怀里吸果汁，因为晕车的缘故还有些虚弱，两眼红润，偶尔难受吐出几声哼哼唧唧的声音，瞧着好不可怜。
    按前面司机的话来说，像个小宝宝。
    搭载我们的一家人，实在好奇，回过头来问道。
    大叔说：“那啥小哥，你抱着的小伙子跟你是啥关系啊？”
    这位大叔早就想问了，这两位小哥一路上粘在一块儿都不分开，吃饭在互喂，睡觉盖同一条被子，就连上厕所也得一起去。
    除了热恋期间的小情侣，连体婴儿都没这么黏腻。
    只不过这两个人都是男的，怎么可能是小情侣。
    大叔实在觉得奇怪，没忍住问了他们是啥关系。
    老夫将柠檬水喝完，张起灵把杯子放在一边，伸出手将俺唇边的水渍擦干净，然后给俺盖好被子，我们紧紧搂住。
    他抬头瞥前面那大叔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夫妻。”
    大叔：！！
    司机：！！
    车踉跄一下，上下颠簸，水杯落到地上摔碎了，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位中年大叔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目瞪口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其实吧，他们能懂男的与男的之间那种超越兄弟之间的情感，在旧社会就是契兄弟，可以说是断袖，还有龙阳，也可以用相好称呼对方，但不能用夫妻。
    而且这种禁忌感情是不能放在台面上说出来，只能委婉地说，像张起灵那样直言不讳称呼是夫妻的，他们生平仅见。
    两位中年男人被张起灵直白的话语震惊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车辆行驶在路上，没有人说话，有点尴尬。
    “咳咳咳。”大叔淡定地咳嗽几声：“他是你老婆吗？放心吧小哥，我们不会歧视你们的。”
    他以为张起灵是老公，俺是老婆，猜错啦！
    司机抽了根烟，若有所思道：“两位小兄弟，我们萍水相逢算是有缘分，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你们能听就听，不能听就当我在放屁。如今这世道没你们想象得开放，出门在外还是收敛点，小心引火上身，平故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张起灵保持缄默，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些。
    不久后，抵达沙城，司机将我们送到城门后，我们就此告别。
    司机看着眼前两个小兄弟走后，笑容凝结在脸上，脸上的恶意显露出来。
    他从后座拿出消毒水来，在刚才张起灵和俺坐过的地方喷上，然后用抹布擦干净。
    大叔摸不着头脑：“咋了大伯？”
    司机厌恶道：“擦干净擦干净。”
    大叔不明所以：“他们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讨厌啊。”
    司机拍他一下：“人前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妈的两男的搞什么名堂，要真饥渴，正儿八经找个婆娘不好吗，能伺候人，也能传宗接代，多好的。”
    他义正言辞道：“他们简直是伤风败俗，难登雅堂，对得起父母吗，对得起这个社会吗。”
    大叔无语：“说不定人家父母乐意呢。”
    司机吼道：“乐意个锤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宗接代是我们每个人不可推卸的责任。拒绝生育对不起养育长大的父母，也对不起整个社会，这是极度自私的行为！”
    “大侄子你可不能学他们。”
    大叔汗颜：“放心吧大伯，我虽然不反感他们，但我还是喜欢女人，还要生四五个大胖娃娃，嘿嘿嘿。”
    司机将后座位打扫干净了，重新坐到驾驶位上：“夫妻？还夫妻，他俩又办不到结婚证，拿不到红本本，算什么夫妻。”
    车辆驶离，前往沙城里面。
    沙城郊区，梅园。
    “我们回来喽！”
    老夫牵着张起灵的手，踢开院子里的门，巨大的动静引起白眼狼的注意，它朝着我们这边乱叫。
    “汪汪汪汪汪！”
    老夫刚进门就听见打麻将的声音，从堂屋那边传过来，俺拉着张起灵进去，满屋子的都是人。
    二月红、吴老狗、齐黑瞎还有张海楼坐一桌打麻将。
    橘子皮、刀疤、张海客还有齐铁嘴坐一桌打麻将。
    哎，什么风把俺大舅哥吹来了。
    齐小八也在啊。
    屋子里甚至还有黑背老六、半截李和霍仙姑，他们见老夫进来了点头示意。
    甚至小羽、吴一穷、吴二百、吴三省、解飞、解连环还有陈文锦这些小朋友也在。
    好多人啊。
    “师父！”
    小羽跑过来跳到俺身上，他长大了很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了，老夫根本抱不起他。
    老夫笑道：“小羽带着小朋友出去玩吧，等下师父再来找你。”
    齐羽点头，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出去了。
    老夫来到屋子里，去红红那边，看着他们打麻将，张起灵坐在屋内的一角，霍仙姑他们和他打招呼。
    今日梅园的人很多，大伙都在堂屋里打发时间，到点后九门的人都走了。
    张海客留了下来，他说张家有张海虾和张千军万马在，他无需多虑。
    因为太久没见到弟弟了，他格外想念，和张起灵坐着一块儿唠嗑小时候的家常。
    张海客在梅园待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他要离开，走之前叮嘱张海楼照顾好族长，叮嘱俺在房事上要克制，不可贪多。
    大舅哥走后，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老夫某天早上起床，俺对镜贴花黄，装扮好自己后，就要去西街摆摊算命。
    老夫毕竟是一家之主，挣钱养家的丈夫，每日的工作都要完成，将挣的钱全数上交给老婆。
    “好了。”
    老夫正要出门坐车去西街，结果回头看见了张起灵。
    “老婆怎么啦？”俺问他。
    他说：“我陪你一起。”
    张起灵要和俺一块出去挣钱？
    “不用啦老婆，俺出去挣钱，你在家好好休息，你每晚陪俺睡觉很辛苦，好好休息吧，俺挣了钱就交给你。”
    张起灵不语，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俺。
    俺拗不过他，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俺无法拒绝他。
    老夫带着张起灵来到西街开始整理摊子。
    我们家的摊子就在西街十字路口的边角处，有一张桌子，四个板凳，还有一根招牌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老夫把招牌旗挂好，上面几个字龙飞凤舞，写着：神机妙算。
    俺把从梅园拿出的手提箱打开，里面无非是一些药品、罗盘、指南针、笔墨纸砚、生辰八字排盘、六爻铜钱、紫微斗数盘、命理书籍和易经。
    把这些东西摆好，俺坐在摊位前，就开始营业了。
    张起灵坐在老夫的身边，看起来乖乖的。
    俺起了坏心思，拿起毛笔，在面前的纸张上写下三个字：吉祥物。
    写好后贴在俺老婆身边的墙壁上。
    张起灵以后就是本店的吉祥物了，嘻嘻嘻。
    老夫嬉笑着，在众人看不见的桌底下，紧紧握住张起灵的手。
    我们是如此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