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一阵儿,情况自我感觉好多了,开口朝着门口处的方向道。
“她醒了,那你们进去吧。”
叶烁开口,目光看了眼病房里躺着的叶乔木,伸手指了指走廊,“妈妈去给你买点桃花酥,你们慢慢聊。”
“好。”
叶乔木点点头,四个人才排排队地走入病房。
病娇美人美如画,风光无限桃花眼。
淡眉绯唇气色虚,低浅轻喘惹人惜。
这是南星辞对叶乔木的第一观感,前世她只在照片上看到过美人,却未曾有幸真的见过,许是天妒美人,让她生得如此貌美,却不给她健康……
“这位是……?”
叶乔木说话很慢,慢悠悠地问,南星辞主动开口回答,“你好,我叫南星辞,是萧宴栩的未婚妻。”
叶乔木眸子亮了几分,太久不见这些童年的好朋友,她倒是不知道,那个最是沉默寡言的萧宴栩,竟然这么快……弯道超车的有了未婚妻?
那…珞珞……想到这,叶乔木表情微变,露出些许的纠结。
女孩子的心思最是细腻隐蔽,经常不易被男孩子察觉。
关于孟珞珞喜欢萧宴栩这件事,只有她们几个女生,比较清楚。
“你,你好。”
叶乔木礼貌问好,说话时声音有点沙哑。
“想不到吧,从小玩到大的六个人里面,宴栩这小子竟然是第一个脱单的,不得不说人各有命啊。”
祁湛半开玩笑道,慢慢将病房内的压抑气氛转变,逐渐缓和成一个轻松的氛围。
叶乔木扯了下嘴角,娇气地抱怨,“说来看我,其实数你最忙。”
“这不是在研究新型的特效药吗?说不准有机会给你临床用。”
祁湛笑着道,“再说,你也不是很喜欢热闹,经常来打扰你,不好。”
叶乔木笑笑,略显无奈,“其实现在觉得,热闹一点,也挺好的。”
有人陪着,自己显得没那么孤单的感觉,也不错。
盛铖几次想要张嘴说话,却都哑然,他认真的听着他们说话交流,目光始终停落在叶乔木的脸上,只会在快要被发现的时候,悄悄移开目光,将自己的满腔情绪尽数藏匿。
不动声色、无声无息的陪着她,远远的观着她,便好。
“宴栩怎么来这么长时间,都没说话?是不想和我是说话?还是嫌弃我是个病秧子?”
萧宴栩无声的沉默,伸手指了下自己的嘴,摇摇头,示意我不能说话。
“为什么不能说话啊?”
叶乔木不解发问,余光看了下旁边的盛铖。
这中二喜感傻小子,立马开口打哈哈,“机缘巧合之下就失声了。人生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奇、妙!”
“哼,只会说假话来诓人。”
叶乔木娇嗔,同盛铖说话时也不再那么严肃,如果可以的话,谁不希望一直活在轻松明快的氛围里?
“过几天就是宴栩的生日,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去赏雪景,郊游野餐?”
祁湛顺势转移话题,轻易吸引叶乔木的注意力,南星辞感激地冲他眨眨眼,站在南星辞旁边耳朵萧宴栩:?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下意识的心里发问,南星辞嗖一下收回目光,小声道,“秘密。”
萧宴栩:???
他眉梢微微皱起,眼神有点微妙的不开心,拽拽南星辞,傲娇地附耳说悄悄话,薄唇轻启,无声的说了两个字-‘不许’,同时在心里面补上一句撒娇式的口吻-【不许嘛】
“这么霸道啊?”
南星辞笑着将人的手拉过,调侃地问。
【可不可以告诉我呀?我们之间,不存在秘密一说呀。】
“可是人都是要有私人空间的啊。”
南星辞故意戏某人,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讲道理。
【那好吧……】虽然不理解,但是理解。
只是情绪有点低沉,不太开心的小样子罢了。
“好啦,不逗你了,回家和你说。”
南星辞挠挠人的手掌心,轻声哄人,闻言,萧宴栩的眉峰果然恢复如初,雀跃地爬上眼梢,乖乖软软的看着南星辞,乖上加乖。
孤寡‘老人’祁湛看不下去,开口打断,“蜜里调油的两位能不能照顾一下现场的单身狗?聊一下宴栩的生日会?”
盛铖附和,“就是说啊,见色忘义的狗兄弟啊。”
“聊,我们认真聊,认真聊。”
南星辞认真道,拽着萧宴栩,走到叶乔木的病床前。
近距离看到人,朦胧的隔阂感消失,同时也能更清楚地看见叶乔木形如枯槁的憔悴。
“我倒是想去,可我这副身子,终究是去不得。”
“我可以找医生给你看点特效药,难受的时候,就吃几颗。”祁湛几番思量过后开口道,盛铖想了想,“想去就去,你不是最喜欢看雪了吗?这次我们大家都陪着你。”
“算送别吗?”
叶乔木意有所指地问,神情落寞,黯然神伤。
“算崭新的开始。”
盛铖郑重其事,借着众人的名义,说出潜藏在心底深处的缱绻深情,“我们都会陪着你,永永远远。”
出乎盛铖意料的,是叶乔木这次的回答,他听见她说,“好。”
她唇角挂着浅淡的笑,借着淡淡的微光,她明眸里,只盛他一人,满心满眼都是他。
真想让时间停止,永远在这一刻定格,那他和她,便也不算太遥远的不可相遇的距离……
喜欢现在,想要永远的活在这一瞬间。
真真心心的祈盼·祈祷,可时间从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祷告,而停下。
所以人们贪恋的某个瞬间,也只能成为一瞬,也只能在记忆的碎裂缝隙中,留得长久永恒。
“那,那我现在去找你的主治医生给你开点药,然后盛铖你陪着乔木,宴栩和南星辞去做一下我们去哪儿的攻略,怎么样?”
祁湛的大脑,飞一般地运转着,给在场的人们安排着。
叶乔木点点头,像是重获新生,明媚而张扬地笑了笑,那一刻,光芒汇聚,时光荏苒。
祁湛离开病房后,南星辞拉着萧宴栩,也走出了病房,将独处的空间留给叶乔木和盛铖。
病房内。
两人一天之中的再一次见面,僵持痛苦的氛围缓和不少,彼此看向对方时的双眸中,深深藏着的许多未曾严明的情愫,在那一刻,得到永恒。
他们彼此,都懂得了。
“真好。”
盛铖笑着道,眼眸里闪烁着明亮的期许的光芒。
“真好。”
叶乔木重复着,只是仍旧不敢向他靠近。
盛铖试探性地抓住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挣脱。
所剩时间不多,她舍不得再拒绝了,临到人生的镜头,人心都开始衍生纵容着内心的贪念,放纵一点,就放肆一下……
相视而笑,再多的话,都不必言明。
他们早已经心心相印。
病房外,南星辞拉过萧宴栩的手,“其实我知道你很担心叶乔木,虽然你没有直说,但我知道。”
“你的情感是内敛的,所以很少外放。”
“这一次,借着你过生日的机会,我们给叶乔木一个不同于往常任何一天相处,你觉得怎么样?”
南星辞的话,让萧宴栩紧张的心情,突然变得平缓,他看向门口处方向的关切视线,也慢慢的收回,低下头,沉默不语,而后坚定的点头。
“世事无常,凡事看开点,终有一天,我们也会去到那个地方。”
“如同我们的来时路一样,不清楚不明白,但却一定要走。”
南星辞最终还是多说了几句宽慰人的话,她总想着,让他好受一点。
【我知道啦。】
萧宴栩回握住南星辞的手,微微增了几分力度,他歪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和她十指紧扣,无声地陪伴,慢慢听从时光从指缝间流淌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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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元31日,阳历的最后一天,不算太正式,但也算一个辞旧迎新的仪式感节日。同时凌晨过后的信念-2025年1月1日,也是萧宴栩的生日。
2024年的最后一晚上,南星辞、萧宴栩、叶乔木等人,同聚在木城的‘城间风寒’,于城墙高楼之上,纵想雪夜繁华与美景。
阁楼之上的包厢内,圆圆的大桌,摆满各式各样的丰盛菜品,同龄仿岁的一行人聚在一处。
“我和阿宴提前来这边试过菜,这里的叫花鸡很地道,餐后小甜点口感也不错,待会儿你们可以多尝尝。”
服务员先端上来几盘水果拼盘和几碟糕点后,南星辞对着屋里的人道。
“辛苦你们了。”
祁湛开口道谢,时间还早,现在人就到了他们几个。
“木木和我哥还在路上,让我先和珞珞姐来。”
盛姝温婉开口,早在几天前,孟珞珞便提前忙完孟氏集团在海外的产业项目,连轴飞回京城,最后又几经转折,到了木城,水土不服让人连着难受地适应了两三天,今天才好转不少。
“我们应该做的。”
南星辞点点头,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祁湛不着痕迹地坐到萧宴栩的身边,小声问,“你能不能让你老婆帮我问问,她朋友什么时候到啊?”
当着众人的面,萧宴栩不想显得太贵爱意,敲着键盘,给南星辞问-|湛哥让我问问,你朋友什么时候到啊?(??e??)|
“七点前肯定能赶到,放心吧,她最守时了。”
萧宴栩点点头,而后敲着键盘当传输信息的中间人-|七点半之前到|。
他发完消息后,重新握住南星辞的手,神情宠溺温柔地看向她,唇角的笑意,藏不了一点。
祁湛看见消息,比了个‘ok’的手势,便转身逃也似的离开,太虐狗了,萧宴栩根本没眼看没眼看(\/▽╲)
孟珞珞从刚进屋,和众人简单的打过招呼后,便一声不吭的坐在旁边,余光始终在密切地观察着萧宴栩的一举一动。
隐忍而不发则以,一鸣则必惊人!
她在耐心的观察萧宴栩,以及他旁边的……南星辞。
木城玫瑰大学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学霸,个人能力突出,成绩常年居于榜首而未曾有人超越,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行动的标杆。
可以说身上无一缺点,唯一令人惋惜的便是家庭生活不美满,父母只偏爱妹妹,而这,也许就能成为她攻破她的转折点……
“叩叩——”
“不好意思啊,我们来晚了,咳咳……”
祁湛刚一打开门,叶乔木就不好意思的道歉,声音软绵绵的,每走一步,都很虚弱,盛铖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地搀扶着她,时时刻刻照顾着她的每一点变化。
“没事,我们也是刚到。”
“叩叩叩——”
紧接着,又有敲门声响起,这一次,仍旧是祁湛这个工具人去开门,他满脸的期待,以为是危姬要出现时,结果当发现他看见的人是萧甫煋时,笑意戛然而止地转变为打哈哈的尬笑。
“怎么?这才多久不见啊,看见我很失望?”
“而且你小子这什么表情?怎么一脸思春而不得,该不会是有喜欢的女孩了吧?尊嘟假嘟?”
脱口而出的网络热词,风度翩翩地调侃人,“这一群人里面,就你和我最老,说好一起孤寡到白头,你可不能不守信用地先我一步慕良人!”
南星辞忍俊不禁,低头憋着笑。
萧宴栩看着南星辞笑,也不自觉的跟着笑,整个人的气场明显的转变,不似从前那样虽然礼貌,但却疏离,与人间隔着长长不可攀的距离。
“我真是服了,八字没一撇的事,你要是给我搅黄了我……”
祁湛额头青筋突突跳,害羞又尴尬,面色红了几分。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就再次听到敲门声响起,“叩叩”。
未等众人反应,祁湛迫不及待的上前,打开门,这一次积极开门的祁某人,终于坚持不懈地等到他翘首以盼的人儿。
危姬站在门口,单手拎着冰激凌奶油蛋糕,礼貌开口问,“是这里吗?”
“是,是这里,快,快请进。”
祁湛说话都磕巴了几下,南星辞在屋里和危姬招招手,让她坐在她旁边,祁湛紧挨着危姬坐下,还没来得及和亲弟弟说上话的萧甫煋,顺理成章的挨着祁湛坐下,满脸疑惑不解,同时又八卦好奇的要命。
他平日里,除了工作文件,就还是工作文件,两点一线的无聊霸总生活,早把他快给逼疯了,周围的人十有八九是下属,也开不得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