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度只能形成一个很小的角。
可如果射线无限延伸出去呢?
李宣白心头一动,猜到姜且想要表达什么了。
——正堂屋大门倾斜3度后,对出去的肯定是煞方。
而且极有可能犯了危害健康的蜈蚣煞。
蜈蚣煞是指房屋外面有很多管道、电线。它们交错在一起,形似蜈蚣,能影响房屋气场的运行。
见师兄一脸了然,李宣明问:“师兄,你想到什么了?”
李宣白扫他一眼,“别开小差,认真看。”
“哦。”李宣明挠了挠后颈。
直播中,蔡宏斌举着角尺,在投影幕上比来比去。
反复测量了三次,他扑回电脑前:“是3度,真的是3度。”
姜且点了点头,“你查一查,堂屋门倾斜3度对出去的地方,是否有形似蜈蚣,或者蜈蚣窝。”
“好,我马上让叔再去看看。”
蔡宏斌在老家熟悉的人不多,只能再次打给那位大叔。
“叔,是有人故意坑害我们家,你行行好,帮我这个忙再去看看吧,那东西就在堂屋门对出去不远。”
大叔叭了口烟,思索半晌。
“我得找人一起,斌子,你家那屋不对劲。”
“谢谢叔。”
大叔找了隔壁家的二牛。
二牛在几十公里外的煤场下井,长得又高又壮,一身腱子肉。
有他开路,大叔心里踏实。
二牛不信鬼神,大喇喇的走进去后,拿过大叔的手机,将屏幕那一面贴在门框上,镜头朝向外侧。
大叔把手电光调到最亮,以便视频更加清晰。
拍了一段后,他们将视频放大。
再放大。
二牛指着画面中说:“叔,那儿怎么有个小土包?”
堂屋门对出去的梯田角落里,有个极不显眼的土包。
大叔把视频发给蔡宏斌,和二牛一起来到那块田。
“这是李威家的田,好几年没人种了……”二牛嘀咕道。
大叔等了十来分钟,蔡宏斌打来了视频电话。
蔡宏斌:“叔,把土包刨开。”
二牛回家取了铲子过来,几下子就铲开了小土包,露出锈迹斑斑的铁盒。
他直接伸手打开了,露出里面渗人,黑乎乎的一团。
大叔举着手机靠近,“斌子,能看清楚不?”
蔡宏斌将视频通话投到幕布上。
他问:“姜小姐,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到底有多少躯体缠在一起。
姜且皱了皱眉:“是蜈蚣坟。”
【还真是蜈蚣啊,我就说什么虫子那么多脚】
【这么多,太恶心了吧!!!密集恐惧症犯了】
【用真蜈蚣冲堂屋,太坏了!】
弹幕里有人略懂一二,说这叫蜈蚣煞。
蔡宏斌看得心惊胆战,“那我该怎么办?要烧掉吗?”
“烧。”
姜且思索了下,继续道,“坏了风水的空房子,容易招来邪祟居住。这种情况下,再将牌位和遗照供在里面,后人的健康和事业会受到严重影响。”
【玄明不玄:好家伙,搁这儿叠buff呢,又是蜈蚣煞又是恶意放牌位与野鬼同住】
【最可怕的永远是人心。。】
姜且:“你为人厚道,我看不出你与谁结了仇,应该是上一辈的恩怨。”
“上一辈?”蔡宏斌两手抓着头发,苦思冥想。
“我爸是出了名的好人,我们家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给村里修路,之后我爸还给镇上唯一的小学修了篮球场,捐了新的课桌椅。”
“镇上和村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他,谁见了都亲切的叫一声蔡叔……我实在想不出,他这么善的人能得罪谁。”
【修路修桥是大善啊】
【是不是有人嫉妒你家发达了?】
【真事啊,我们村走出去一个博士生,然后他家祖坟被挖了个坑,碑上泼了鸡血】
人心复杂如深渊。
保不准谁是人,谁是披着人皮的鬼。
姜且心下叹了口气,“烧完蜈蚣后,蔡大哥你让大叔把牌位和遗照都收起来。”
蔡宏斌连声说“好”。
姜且:“蜈蚣煞需要时间逐渐形成,一旦被化解,想再次生效至少要等三个月,对方如果知道蜈蚣煞被破解,肯定会马上行动。”
“让大叔和二牛假装离开,找地方悄悄蹲守。”
村子里。
大叔和二牛引燃了一堆干稻草,将蜈蚣倒入火堆里焚烧。
烧着烧着,挤作一团的蜈蚣松散开。
本就腥臭的气味更浓了。
大叔捏着鼻子对视频说:“斌子,这些蜈蚣的腐烂程度不一样。”
蔡宏斌明白是怎么回事。
为了保证蜈蚣煞始终存在,对方会定期放入新虫子,防止蜈蚣完全腐烂,渗进土里。
这让他想起了村里做蜈蚣养殖的汪文。
只有他能随时随地,拿出大量的蜈蚣虫。
可两家关系还算不错,应该不会是他吧。
大叔烧着烧着,干呕一声。
“这玩意儿太臭了。”火堆里烧得啪啦作响,死掉的东西竟然在火中挣扎。
就连二牛也吓了一跳。
大叔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问蔡宏斌:“帮你烧完就结束了吧?”
蔡宏斌厚着脸皮恳求:“叔,麻烦你再回去一趟,帮我把牌位和遗照收了。”
【哈哈哈哈哈大叔的脸都绿了】
【大叔:这个破b忙就不该帮!!!】
【蔡家不是有鬼吗,大叔去了会不会被缠上啊?】
姜且:“是没什么怨气的孤魂野鬼,没事的,大叔明天上午多晒晒太阳就行。”
听到女人的声音,大叔愣了下。
“斌子,你那边咋有女人在说话。”
蔡宏斌:“叔,我在跟人直播连线,是这位主播帮我看出宅子有问题的。”
大叔不出声了。
因为他知道,世间真有奇人。
大叔第三次走进蔡家,他晃了晃手电筒,“二牛,你去把那些都收了。”
二牛“哦”了一声,恭敬地收起牌位和遗照,放进侧边房间的空衣柜中。
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蔡家,实则从特意留的窗户翻进去,贴着墙根躲进阳台角落里。
在静谧中藏了快一个小时,两人腿蹲麻了。
一道黑色人影,鬼鬼祟祟的摸进那片梯田中。
他暴躁的踹了两脚被掘开的土包。
扯下背包蹲到地上捣鼓。
【这人绝逼在附近装了监控,不然怎么刚烧完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