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缀上片片缕缕的晚霞,夜晚的色彩渐渐侵入。
小梁护送念小姐到御山湖的别墅,服务周到,全程抱着她从庭院穿到室内。
还没进门,有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叫着声奔出来。
“size!”念时悦表情绽放得跟朵向日葵似的。
size立刻回应她,打着圈汪汪了两声。
念时悦打心底高兴,忍不住扭来扭去要看它一眼。
梁斯泽眉眼舒朗,把人拢紧了些,“别乱动,别把另只好腿也摔了。”
“……”
意识到自己有条废腿,念时悦安分地呆着不动了。她收敛起笑容,拿腔拿调的:“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他目光扫过她漂亮的眼睛到嘴唇,暗示性地霸道讨要:“赏赐先给。”
念时悦一怔,假装没懂,视线生硬地飘走,直溜溜地望向渐变色的天空。
“哇,今天晚霞真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被景色吸引而发出感叹,总之看上去毫无破绽。
倒是梁斯泽真被她吸引。女人精致的脸蛋缀上浅淡的暮色,更添了一份柔和明媚的漂亮。
他喉结微滚,抱她的手臂忽然往上一抬。
突如其来的举动,念时悦重心不稳,本能地寻找支点,搂住了他的脖子。
慌乱之间,男人无可挑剔的俊脸蓦地拉近。他形状姣好的薄唇翕动,沁出轻浅的声音:“亲我一下。”
念时悦目光怔怔的望着他,心脏突然跳得厉害。
得承认,他这张英俊无比的脸有十足的诱惑力。
看在他服务周到的份上,她说服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亲过。
于是抬起脸,又轻又快地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她羞赧地退回来,转开脸不再看他。
目光转动的那瞬间,表情霎时僵住了。条件反射的从嘴里发出音节:“爸…”
念立恒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玄关处,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家女儿和女儿的前夫。
说实话他至今还没接受女儿已经离过婚的事实。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又和梁斯泽纠缠在一块儿,他有些头疼。
他走过去,清咳了咳,“你妈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
不用想,梁斯泽肯定事先知道她爸在这里,就是故意要让她出糗。
念时悦怨气地瞪了瞪梁斯泽,干巴巴地说:“放我下来。”
梁斯泽没理她,依旧抱着她往前走,边和念立恒说话:“她脚没什么大事,好好养个把月就行。”
念立恒和他客套,“难为你还专程去接她。”
梁斯泽似无奈地笑了下,“没辙,非要我去接才肯走。”
“……”
这话她的确说过,念时悦理亏,没得反驳。她干脆的中断话题,“爸爸,那你能陪我几天吗?”
“我工作一堆事,周末你妈会过来一趟。”
梁斯泽把她放到沙发,小心抬起受伤的脚安放到茶几上,“陈阿姨会在这里照顾你。”
话里话外表达出他不会在这里久留。
陈阿姨是他们江州常用的佣人,念时悦莫名回想起他们离婚前那段日子,好像和现在的状态如出一辙。
梁斯泽发现她情绪不对,不管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拿出态度:“有任何问题打我电话,我尽量赶过来。”
念时悦看在他语气真诚的份上,应了他一句知道了。
两个忙工作的男人陪她吃完晚饭就一道离开了。
偌大的别墅一下空了,幸好有size和陈阿姨陪着,否则念时悦还真不敢一个人住在这。
漫漫长夜,时间还早她在客厅逗着狗玩,size在她身边蹦来蹦去。
陈阿姨忙完事情,出来一看,担心道:“念小姐,小心着点,别让它踩着了。”
念时悦手心捋了捋它的脑袋,笑盈盈地说:“放心啦,size懂事的。”
这点陈阿姨认同,size比一般的狗还要有灵性,她转而笑说:“是你们俩教的好。”
念时悦的笑容微微一怔,陈阿姨应该不知道她和梁斯泽是已经结了婚,只是把她当作是梁斯泽的女朋友或者情人。
那时她走的时候那么突然,也不清楚梁斯泽怎么和人解释的。
她拐弯抹角地套话:“陈阿姨,梁斯泽怎么说服你过来的啊?”
陈阿姨走到她边上,“梁总就说让我过来照顾您一段时间。”
“他有告诉你我为什么过来这边吗?”
陈阿姨具体不知道这两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铁定是闹别扭了。她实诚地笑说:“梁总哪能和我透露这些,但我想你们应该是闹别扭了。”
阿姨一聊起天就话多,“自从您不在,梁总很少回家,就算回来也都待在房间,连吃饭都在里头吃。”
念时悦沉默地听着,胸腔里涨满复杂的情愫,有些酸涩,还有点甜蜜的伤感。
不用工作的日子过得清闲,念时悦每天无所事事,开轮椅的技术突飞猛进。
现在天气热,厚厚的石膏裹着憋得慌,她艺高人胆大,自己开着轮椅去医院,让医生把石膏拆下来换了另一套轻便的护具。
梁斯泽知道这事儿后把她凶了一顿,当天就派了个司机和保镖来任她差遣。
一个巴掌一个枣。
念时悦才不接受,心里不畅快的时候林姿打来电话。
“准备接驾吧,这周末我和甜甜过去看你。”
“真的假的?”念时悦开心地差点站起来。
“真的啊。”林姿说:“我机票的买好了,你就等着我爱的抱抱吧。”
“好好好行行行,我给你们准备豪华套餐,京北两日游。”
林姿当她是说笑:“你能走吗,还两日游。”
念时悦呵了一声,“我开轮椅炫你一脸。”
林姿笑得很大声:“残废的很专业嘛。”
这话听着耳熟,和梁斯泽那狗东西说的一样,现在都喊她小残废。
她郑重地纠正:“注意你的措辞。”
林姿想了想,“瘸子?”
念时悦果断掐了电话。
但林姿她们要来她心里头还是很高兴。
雀跃的心情延续到了第二天。
早上醒来,念时悦蹦跶着从卫生间里出来,这几天有件事一直隐隐在心头徘徊。
一个人坐在床尾反复确认了好久,算一算,大姨妈已经推迟了七天。
昨天还没放心上,到了第七天,仿佛是一个临界点,那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但她不敢证实,思虑着要不要打电话让梁斯泽分担这个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