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利诺拉的信送出去三天后,雷古勒斯以校董的名义忽然来到霍格沃兹。
布莱克家族的猫头鹰把信送到埃利诺拉手上时,雷古勒斯已经出现在礼堂的正门前。
尽管埃利诺拉看上去和以往并无不同,但德拉科记得那滴泪,马尔福少爷在笨拙的逗她开心。
“你什么时候把我家的雕鸮带回去养着?”
德拉科睁着眼睛,昧着良心的说出夸赞小克的话。
“猫头鹰胖成球也很可爱不是吗?”
埃利诺拉切割羊排的手缓缓停下,她知道德拉科在做什么,没有同意饲养他的雕鸮,加快动作把羊排推到他手边。
“给我的吗?”
德拉科一颗心瞬间被填满,埃利诺拉心情不好居然还会给他切羊排。
他珍惜的一口口吃着,灰蓝色的眼睛噙着笑意,吃两口就要看她一眼。
雕鸮矫健的落到埃利诺拉身前的餐桌上,是雷古勒斯的回信到了。
她刚解下信件,礼堂外传来一小阵骚动,埃利诺拉没心情看什么热闹,她犹豫了下,缓缓拆开火漆取出信纸。
亲爱的艾莉:
“艾莉。”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埃利诺拉一顿,攥紧信纸迅速回身,雷古勒斯温和的站在她身后,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埃利诺拉一瞬间很想哭,她像小时候那样扁嘴看他,眼里逐渐弥漫上水汽。
德拉科几人比埃利诺拉先发现雷古勒斯,在察觉到埃利诺拉情绪不稳时,他踢了踢高尔和克拉布,两道厚重的身影严严实实挡住窥探的视线,达芙妮快速施下混淆咒,和西奥多站在不远处。
“我就知道你会想要见我。”
雷古勒斯难得笑的意气,他拭去埃利诺拉将落未落的泪,示意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带我看看你的研究所。”
埃利诺拉点点头,起身挽住雷古勒斯的手臂,她悄悄比量着,发现自己果然没看错,他又瘦了。
刚走几步,埃利诺拉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撑在桌子上,对上她投来的视线笑着朝她挥手,埃利诺拉紧了紧挽着雷古勒斯的手,垂下眼睛转过头走出礼堂。
“是你安排的吗?”
西奥多看向德拉科,直截了当的问道。
“为什么会这么想?”
德拉科低头剥着榛子,对西奥多的脑回路感到无语。
“我是想为她做任何事,但你别低估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我没有给舅舅写信,他是自己来的,在雕鸮回来之前就到了。”
达芙妮最近和西奥多闹的很不愉快,她不肯低半点头,抓住一切机会刺痛他。
“原谅他吧德拉科,要知道西奥多理解不了这样的父爱。”
她挑衅得对上西奥多阴沉的瞪视,丝毫不畏惧得朝他比了个手势。
德拉科没搭理他们的纠葛,他面前的盘子已经摞起一小堆果仁。
他擦干净手拿起一个干净的碗倒扣住,小心的放到一旁。
埃利诺拉今天没有吃东西,她最近很喜欢榛子,德拉科特意叫家养小精灵备了一些。
站在研究所顶楼的落地窗前,雷古勒斯望着黑湖似乎陷入什么回忆中。
他回过神,复杂的看着埃利诺拉,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每天都在这里吗?”
埃利诺拉点点头,没有说为什么,但雷古勒斯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倚靠在窗边,示意埃利诺拉坐到斜椅上。
“你在找复活石。”
雷古勒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攥紧拳,艰难的面对他不想回忆的一切。
“你不应该找的,艾莉。”
陷入痛苦中的只有他一个人就好,唯一的女儿所走的路逐渐向他靠拢,雷古勒斯不得不面对他虚掩起来的事实。
“复活石见不到她。”
说完这句话雷古勒斯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艰难的把微微颤抖的手放到兜里,大力运转着大脑封闭术,尽量维持理智。
“你想知道我和西尔维娅是怎么认识的吗?”
埃利诺拉忽然很难过,她想说自己并不想知道,雷古勒斯却是自顾自的说起来。
“我永远记得那天,1977年3月30日,那天我刚和我的兄弟大吵一架,我狠狠揍了他一顿,却不能和任何人倾诉我的愤怒,只能回到宿舍自己消化。”
他双眼空洞,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再想起西里斯·布莱克,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你能相信一个人忽然出现在水里吗?”
雷古勒斯笑起来,他指了指身后的黑湖,明明在回忆美好的过往,眼底却有恸人的哀伤。
“西尔维娅是忽然出现在黑湖里的,斯莱特林的宿舍在地下,她就在我窗外。”
埃利诺拉认真的听着关于母亲的故事,脑海里逐渐勾画出一个身影,温柔美丽,但却看不清脸。
“我当时吓坏了,第一反应就是黑湖里真的有美人鱼,我很快就发现她有腿,只是个昏迷不醒的人。
想要把一个昏迷的人从湖底带上岸是很难的,但我之后的每一天都在庆幸我那时救了她,没有冷漠的看她沉入湖底。”
雷古勒斯垂着头,没有去看埃利诺拉,尽管她们长的很像,但他不愿意透过自己的女儿去思念爱人。
“她不会魔法,她说的话我听不懂,我说的话她也不理解。我在霍格莫德有一处房产,她不能留在霍格沃兹,我直接带她去了那里。”
“后来我问过她为什么会选择跟我走。”
雷古勒斯笑起来,笑的双肩不受控制的颤抖,他笑着捂住眼睛,用力平复心情后才再次开口。
“她说我白色的灵魂告诉她我是个好人。”
他抬着头倚靠在落地窗上,双眼没有焦距,伸出手像是在抚摸着什么。
“我是个好人啊……”
“雷古勒斯是最好的爸爸。”
埃利诺拉忽然开口,她不想听下去了,她不愿意再看到雷古勒斯回忆痛苦的过往,自己会找到复活石。
“艾莉,你的名字是西尔维娅起的,你是她在这里唯一一个亲人,她远比我们知道的还要爱你,我本就应该告诉你这一切。”
雷古勒斯抬眼看着她,记忆中的面容越来越模糊,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你和西尔维娅很像,但我快记不清她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