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诺拉很不喜欢校长室,她与邓布利多的每一次交锋都在这里。
过于精明强大的人会让她感到不适,她更喜欢和好控制的人待在一起。
“甘草棒。”
对于一个强大的白巫师把口令设成各种各样的糖果这种事,埃利诺拉表示她不理解,看到那份蟑螂堆,她更加不理解了。
“不要再试图用这种东西和我拉近距离。”
埃利诺拉死死得攥紧扇子,她甚至想把第一个设计这种糖果的人找到,让他这辈子只能吃蟑螂堆。
邓布利多遗憾的拿起一颗放进口中,甜蜜的味道令他心情愉悦。
“我还记得你的父亲雷古勒斯,他是……”
“打断一下。”
埃利诺拉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截了当的开口。
“你要问格林德沃的事情?”
邓布利多沉默一瞬,通透锐利的眼睛直视她,没有否认。
“是他自己找到我们的,你应该知道他会预言。”
埃利诺拉丝毫不在意拧巴的格林德沃,也不在意面前这个比她强大的白巫师,她现在是霍格沃兹的学生,这个人并不会伤害她。
“格林德沃是为了哪一个预言这么做。”
她微微倾身,盯着邓布利多的视线打量着他的表情,她很好奇邓布利多对这一切是否知情。
“你知道吗,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下意识吃了几个蟑螂堆糖果,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明明已经快要释怀了。
“格林德沃是很危险的,他的那些理念,你是要复刻前两任黑巫师的路吗?”
“当然没有,布莱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铲除伏地魔,我们与他不死不休,因为什么我想你也知道。”
埃利诺拉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变化。
“你不只见过我母亲一面,你知道的更多,但你不愿意告诉我。”
她笑了下,手指轻点着扇骨,再次重复她说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理念。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魔法界的安宁与和平,格林德沃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反而帮助我们笼络了不少巫师,没有流血没有压迫,只是花费了一些口舌和金钱。”
“布莱克一直在扩张势力。”
“布莱克直系只有我的父亲和我,你认为我们两个人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我的父亲只是为了给我提供优越奢靡的生活而努力罢了,那不叫发展势力,是经商,没有人不喜欢金钱,我们只是格外需要。”
她取出一枚宝石勋章放到桌面上,用扇子推给他。
“出自炼金大师的炼金防护物品,虽然你是最强大的白巫师,但那个阴险的伏地魔有数不清的烂招,霍格沃兹和魔法界还很需要你。”
邓布利多的目光微微触动,他正要说些什么,埃利诺拉直接说出了她的目的。
“你有失去了但是还想要见一面的人吧,我在找复活石。”
戈德里克山谷那个混乱血腥的晚夏涌入邓布利多的脑中,这是他一直无法释怀的事情,他不敢去触碰那个隐秘的真相,一如他不愿意和格林德沃见面。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已经被那个伏地魔毁了,以他高傲的样子来看,或许复活石也是他的魂器,他亲口承认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是他的魂器之一,但是我找不到。”
埃利诺拉很少直截了当的和人谈判,她并不确定邓布利多会不会接受,如果有人这么和她说话……
“你和伏地魔对抗了几十年,我想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布莱克提供人手和金钱,魂器找到了给你,我只要复活石。”
邓布利多头痛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个布莱克家的孩子不像哈利那般可爱。
“你的母亲说,你不要去探究她的死亡。”
邓布利多并不想把西尔维娅的遗言转述给她,在西尔维娅的预言中,这是最坏的结果。
“她还说了什么?”
埃利诺拉下意识攥紧扇骨,脊背崩的僵直,眼睛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死死的盯着他。
后面的话过于残忍了,邓布利多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女孩,犹豫再三说出最迂回的回答。
“复活石无法见到她。”
绷着的一口气散了大半,埃利诺拉的胳膊搭在扶手上,她认为没有什么再谈论的必要了。
“为了魔法界的和平努力吧。”
若是以往,她说完这句话总会忍不住笑出来,但她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情。
她顿住脚步,再一次和这个狡猾的老头子重复她的需求。
“魂器归你,随便你怎么解决它,我只要复活石。”
埃利诺拉的身影隐没在门后,邓布利多泄出一口气,靠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为什么会放心一个不可控的人,邓布利多自嘲的看着自己的手,或许是因为他们相近的渴望。
埃利诺拉回到办公室,径自坐到窗边不说话,只愣愣的看着黑湖出神。
得知她回来的消息,德拉科从训练室跑出来,在门前平复好心情推开门走进去。
他察觉到埃利诺拉心情不好,因为卢修斯洗脑的原因德拉科不喜欢邓布利多,埃利诺拉每次见过他心情都很差,德拉科更讨厌邓布利多了。
“蜂蜜公爵糖果店的新品,脆米巧克力,要试试看吗?”
德拉科蹲在她腿边,手中捧着几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
见她不回答,德拉科轻轻撞着她的腿催促着。
埃利诺拉垂眸看着他,她明白德拉科的意思。
一颗颗收起糖果,她把德拉科拉到身边坐下,德拉科顺势把她的手包裹住,埃利诺拉的手永远是冰凉的。
“德拉科,你说什么情况下复活石看不到想要看到的人?”
德拉科的手一顿,他立刻想到了这个人是谁,埃利诺拉这一学年都在为她神伤。
可他对复活石知之甚少,想到卢修斯从冰岛回来了,他决定回去就写信给他,最好再问问祖父和曾祖父他们的画像。
“她不让我见她。”
埃利诺拉说完这句话就不肯再说了,德拉科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用力把她揽进怀里,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肩胛。
那些隐匿在心中十几年,不能对雷古勒斯,对其他人说的压抑和痛苦,埃利诺拉却想展露给德拉科。
并不是很强壮的怀抱令她感到安心,埃利诺拉下意识在他怀里蹭了几下,没再说什么,只伸出手用力抱紧他的腰。
这个姿势并不是很舒服,埃利诺拉没动,紫罗兰色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光。
“我要写信。”
德拉科没有问为什么,他没有放开埃利诺拉,用无声无杖魔法召来一张小桌子,他带过来的一沓羊皮纸和蘸好墨水的羽毛笔。
他松开手,埃利诺拉拿起羽毛笔,她没有写,眼尾泛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德拉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他遵从自己的心把手搭在她的腰上用力搂住,埃利诺拉才肯转过头写下第一行字。
她不知道自己要写些什么,但她这个时候就是很想和雷古勒斯说话,可是他不在自己身边。
德拉科静静的看着她写下一大串自己的日常,没什么写的就写黑湖的日出日落。
写了五页纸后埃利诺拉的手顿住,她低垂着头,德拉科看不到她的眼睛。
埃利诺拉想了许久,在末尾写下最后一行字:
我很想你,爸爸。
爱你的埃利诺拉
德拉科见她写完,准备帮她封好信件,但是埃利诺拉没动。
双亲健在享受了父母十几年浓烈的爱,他无法和埃利诺拉共情,只能在她难过时无声的安抚她。
这一年的埃利诺拉经常哭泣,德拉科看到她的眼里逐渐凝聚出水光,下意识伸出手,只接到她右眼滴落的冰凉泪珠。
这封信最后由德拉科从圆胖的小克腿上取下,他派马尔福家的雕鸮送信,只会蹦蹦跳跳的小克速度过于慢了。
他刚送完信回到办公室,埃利诺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德拉科坐到她身侧朝她张开手,埃利诺拉靠进他怀里无意识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这几下快要把德拉科的心蹭化了,他紧紧抱着埃利诺拉,在夜幕下悄悄吻了吻她的发顶。
“德拉科。”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一颗心剧烈的跳动起来,这声音吵到埃利诺拉了,不过她没有动,动了动脑袋听他的心跳。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德拉科被惊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完全没有思考,下意识肯定的回答她的问题。
“我永远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