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姓背刀客看上去还算个汉子,被这般侮辱竟是一言不发,反手抓住白磷的脚脖子,猛然发力。
白磷早有预料,双脚紧紧夹住郝姓背刀客的脖子,同时手里长剑用力劈下。
郝姓背刀客的刀也不甘示弱,重重迎上。
白磷率先松脚,后撤一步。
郝姓背刀客站起身,眼中充满熊熊战意。
这一轮谁也没讨到便宜。
郝姓背刀客一抹刀背,体内气息沉稳游走,接着一步跨出,气势如虹。
在这种绝境之下,他没有半点被影响,气势依旧。
白磷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先前之人没一个能像这背刀客一样,不是惊颤就是畏畏缩缩。
“不错,我的眼光一如既往。”
他出剑丝毫不拖泥带水,每一剑都恰到好处,能阻挡背刀客的攻击,并且还有余力偷学刀法。
两人棋逢对手,战意正酣,刀刀致命,剑剑不留情面。
半刻钟后,白磷见学不到更多东西,便不再留手,数千道剑光在周围生出,十分耀眼。
趁着对方眯眼的时间,他出现在其背后,首次双手持剑,一道枯黄剑光好似焦黄野草般在空中划过。
这是枯荣剑诀,是一道可以让人衰老的剑诀,十分可怕。
师姐对他倾囊相授,一共教了四门剑诀,四九剑诀,霜寒剑诀,赤潮剑诀以及这道枯荣剑诀。
其中要数霜寒剑诀招式最多,但却不是最难的。
这门枯荣剑诀才是他学了最久的一门剑诀。
因此威力也是最强。
白磷打算以此作为收尾。
时间浪费的有些多,还是快些结束的好。
郝姓背刀客刀身上涌现强烈气势,一刀斩出,好似惊天骇浪一般。
这一刀直接将面前所有剑光斩碎。
郝姓背刀客发现背后的异常,顿时扭动身形横刀一挡。
只是下一刻,他的皮肤变得褶皱起来,眼角皱纹看上去好似将行就木的老人。
白磷来到他身后,一剑洞穿他的心脏。
郝姓背刀客感觉到白磷,但身体跟不上念头,就此死去。
实际上这一剑只有一息效果,但郝姓背刀客显然撑不住这一息。
将战利品收好,白磷不再浪费时间,心念,整座酒楼中剑气森然起来。
老汉忍不住道:“你要坏了规则?”
他只当白磷一对一单挑也是某种规则,殊不知只是白磷有意为之。
白磷冷笑道:“哪有什么规则,再说,你们这群蛆虫也要公平?”
这群人原本就只有一个下场。
如果他没猜错,若是老塔主不动手,头顶看戏的几位拦不住所有人,那座笼罩整座四商城的四象大阵就会激活。
一切早有定局。
这群人是一种示威,今日过后,相信短时间内四商城会十分平静,那么在此之后呢?
白磷眼神冷漠,很快将两人除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便以心声与老塔主沟通。
“还请前辈收回小天地。”
老塔主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是什么打断了你原本的想法?”
白磷一时间有些沉默,片刻后道:“不知您相不相信,仅仅只是天要亮了。”
距离天亮只剩一个时辰,而让白磷连夜赶路的原因只有一个。
今日月圆。
按照白磷原先的念头,还要向头顶几位讨教一番,问剑一场,只是那轮明月很快便要落下,只好做罢。
“早知你小子如此不爽利,老夫就该亲自动手。”
老塔主说罢,这座小天地骤然消散,连带那些看客与尸体纷纷不见。
老塔主所谓的闹大些不是玩笑,一群半圣又如何?他准备斩杀一两位圣境!
他将李魏所做所言尽数告知,为的就是想让白磷杀了李魏。
但凡白磷当时有半分杀意,李魏都只会是个死人。
之后斩杀两尊圣人岂不是顺理成章?
只是他没想到,两人如此之重的仇恨,加上他不经意间的影响,都不曾让白磷产生杀意。
白磷回到真正的酒楼面前,四周行人早已散个干净。
老塔主就没隐瞒过。
无论是一开始的传音,还是闹大的暗示,所指的无非就是李魏。
甚至就将李魏放在面前,刀也递好,就等他下手。
也只有死了一个李魏,在这四商城中才能算天塌下来。
很显然,老塔主还有更深层次的想法,白磷看不明白,所以不杀。
只是此举无疑会导致老塔主对他嫌恶。
其实还能从中看出许多东西,只是他累了,不想动脑子了。
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踏进这座酒楼。
大堂中有青衣依旧。
慕白衣端坐在大堂中,一直注视着大门。
当看见白磷时,她眼中亮起一道光彩,顾不得还在怀中酣睡的小白,立即起身迎上。
“白公子!”
白磷心头有些触动,强行打起精神,露出一抹微笑道:“慕姑娘还未歇息啊。”
有位姑娘愿意一人枯坐,彻夜待你回家,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慕白衣将白公子全身上下打量一番,见其没有受伤,这才心安。
她看了眼怀中苏醒的小白,寻了个蹩脚的理由,道:“小白有些吵闹,白衣也静不下心,便想着在酒楼中走走。”
白磷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
小白瞪大眼睛,好似在打量眼前之人是不是它的主人!
“不知慕姑娘有无雅兴与在下小酌两杯?”白磷发出邀请,但又感到不妥,道:“是在下唐突了,慕姑娘也要休…”
“愿意。”
慕白衣斩钉截铁。
白磷先是一愣,再是一笑。
他从后厨取了些酒,带着慕白衣来到二楼阳台。
位置不大,慕白衣就坐在白磷身侧,两人靠得很近。
白磷一边饮酒,一边看着那轮即将落幕的明月,月光撒在两人身上,像是镀上一层薄纱。
“小诸天界有无团圆佳节?望不望月?”
慕白衣略微思索,答道:“没有,白衣也不曾听闻望月的习俗。”
“这样啊。”
慕白衣有些奇怪道:“怎么了?”
白磷一口饮尽碗中烈酒,道:“其实该有的。”
按照节气来算,其实还没到日子,但今日是他所见过最圆的一次,因此想起了许多事。
慕白衣有些担忧,道:“白公子,这酒不能这样喝。”
白磷丝毫不在意,倒下满满一碗,又要畅饮。
慕白衣一把夺过酒碗,生气道:“白公子,即便再想喝酒,也不能…”
慕白衣止住言语,低头看着倒在她怀中的白公子。
三碗酒,三句话后,少年再也撑不住,沉沉睡去。
他有许多从未与人道出心声想对慕白衣说,但一句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从前不愿说,是因为‘此间月非人间月,眼前人非心上人’。
但现在他想与这位青衣姑娘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