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冤家,我说过了,怎么舍得处置你呢?”杜夫人笑靥如花,眉眼之间充满了柔情。
“那……你……你想怎样?”
乘风叹气道:“我想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侍卫。所有财物加起来,不到五十两。你若要的话,我可以全部给你。”
“你……”
杜夫人玉容一僵,显然没料到乘风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神色有些复杂。
“小傻瓜,你这是在羞辱我吗?我怎么会要你的财富呢?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一种惊喜。”
“我不求你的钱财,也不求你有地位。只要你,时常想起我,多来看看我就好。”
乘风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敢停留,也不敢再听下去,他不想与杜夫人有任何的纠缠。
虽然她也是貌美绝颜,倾国倾城,但是乘风还有着自己的坚守。
那回眸的一笑,已在他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需要他去守护。
因为那是他情窦初开的初恋,初恋才是人类最美好的东西,也是最不能忘怀的东西。
虽然,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初恋往往也是最痛苦,最煎熬的。
自从上次大闹军营,见到过貂蝉之后,她似乎在空气里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段时间过去,军营里发生过太多的是是非非。
杜氏曾悄悄地带了一个美丽妇人来找过自己,她说猛兽的原神抽离后,自己会在半年之内虚脱死去。
那美丽妇人给了一颗灵芝,说是可以保全性命,并且还会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奇怪的是,杜氏明明和那妇人年龄相仿,却喊她妈妈。
本想问问那妇人,凶兽是如何进入自己的身体的。
可是以前送自己药丸的道人来了,而妇人却转眼不见。
道人上下打量了乘风几眼,大叫一声“不好”,也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杜氏临走时悄悄告诉的一个消息,更是让乘风大吃一惊。
“我有了,是你的。”
杜夫人的这句话,让乘风如遭雷击,怵立当场。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乘风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但却不能。
这里是军营,耳目众多。
自己只是一个低级的不能再低级的小兵。
对方则是将军的夫人,又是温侯的情人。
自从凶兽被抽离后,乘风已经不再暴躁,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控制自己。
但乘风实在想弄明白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找了个时间,乘风向百夫长请了长假,换了个装束,便来到了秦府。
见到乘风,杜夫人自然满心欢喜。
她喜欢这个年轻人,他不但年轻,而且英俊非凡。
这个年轻人,给了她以前从没有过的体验。
和他在一起,她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岁。
而她的热情,更是让乘风招架不住。
当然,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这位美人的诱惑,连关羽都不能。
一段纠缠过后,乘风正想问孩子的事情。
忽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温侯带着刘关张桃园三兄弟在客厅等候。
两人急忙穿好衣服,杜氏下了床,来到客厅。
吕布正与三个彪形大汉坐在客厅里面喝茶。
杜氏躬身施礼:“臣妾见过温侯!”
吕布笑道:“杜夫人快快免礼!我来与夫人介绍一下。”
说着,他指着一个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的中年人道:“这位是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刘玄德。”
然后又指着一个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的红脸大汉,“这位就是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关羽关云长。”
最后他指着一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大汉道:“这位便是燕人张飞张翼德!”
杜氏一一见过礼。
三人也俱都还礼。
见到了杜氏,关羽不禁眼睛发直,脸色更红。嘴角竟流下了一缕口水,多亏有五绺长髯遮住,没被发现。
吕布解释道:“我与三兄弟前来,只因夫人做的一手好菜,今日特来品尝,还望夫人不要吝惜手艺才好。”
杜氏笑了笑:“温侯能与桃园兄弟前来,寒舍蓬荜生辉,臣妾怎敢怠慢?妾身这就亲自去厨房招呼。”
说着,杜氏转身离开。
回到里屋,杜氏把情况与乘风说了一遍。
乘风这才出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他已无心再问孩子的事情,化了个妆,慌忙离开了秦府。
出得秦府没多远,忽听身后有人呼唤。
“宋公子!慢走!”
乘风转身一看,竟是杜氏的贴身丫鬟小翠,她正从一辆马车上走下。
“小翠!唤我何事?”乘风疑惑地问道。
“夫人差我来问公子去往何处?”小翠道。
乘风沉思了一下,道:“正好我请了长假,我欲回老家看望一下家中的父亲。”
小翠点了点头,转身从车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递了过来。
“公子!夫人知道你请了长假。她说,无论你去往哪里,身上带点银两总归是好的。”
“银两?”
乘风看了看小翠手中那沉甸甸的包裹,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不需要。”
乘风不收,小翠急了,眼中似乎有泪花将要流出。
“公子如果不收,夫人便不让我进家门了,请公子可怜一下奴婢,务必收下。”
“这……”
看到小翠为难又可怜的样子,乘风只得点了点头,“好吧!回去替我谢谢夫人。”
乘风不想在此耽搁,怕被吕布看到,便没再推辞,伸手接过了包裹。
小翠高兴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小翠离开,乘风心中感触良多,对杜夫人的情深意重感到了歉疚。
她对自己没有任何索求,只是希望有时间能去看看她,仅此而已。
而自己也给不了她什么,只是一个低贱的小兵。
没有任何权力,穷得更是叮当响。如果非要谈到感情,心中却有另外一个牵挂。
乘风叹了口气,背起包裹,辨识了一下方位,朝家乡的方向行去。
这一日,进入阳翟,天气很热,空中的太阳很是热辣。
前面有一片茂密的竹林,乘风走到竹林边停下了脚步。
心中盘算着,进入竹林歇一歇脚,待凉快下来,再行赶路。
刚进入竹林,就听到竹林里面有人在讲话。
放眼看去,见竹林里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放有一张四方形的石桌。
在石桌的四边,各有一个石凳。
对面的石凳上各坐一人,一个大概三十来岁,一个将近六十。
年轻点的身长大概有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羽扇纶巾,清秀儒雅。
那位老者虽身穿一身布衣,却也松形鹤骨,器宇不凡。
只听老者道:“现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正是用人之时。卧龙先生遁形乡野,岂不是金玉埋土,明珠蒙尘?可惜啊可惜!”
中年人微笑着摇头。
“水镜先生博古通今,学识广博。岂不是也隐于桑陌,采桑弄田?”
“何况,现今天下奸妄弄权,群宵乱常,何以明志?”
“是啊!”
老者叹了口气:“前古帝尧治下,民风淳朴,民心良善,德昭古今。现如今人心不古,奸妄当道,正需要先生出面扭转乾坤,力挽狂澜才是。”
“水镜先生又在诓我,先生难道不知舜放尧于平阳的典故?”
中年人看了老者一眼,似乎对老者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老者微微皱眉:“竹书纪年里面的记载,帝尧年老德衰,舜帝流放帝尧于平阳,此事可信?”
中年人喝了一口茶,微微叹息。
“有时候,权力是可以让人泯灭人性的。所谓的圣君,只是儒家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溜须拍马,编织出来的千年骗局而已。”
老者捋着颌下的长髯,沉思了一下,不住地点头。
“卧龙先生,分析得合情合理,似乎如此。只是作为司马家族的一员,我只能违心地相信太史公的记载了。”
中年人哈哈一笑:“水镜先生此言,也是合情合理,情有可原。”
老者亦“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人正谈得高兴之时,忽然一声炸雷般的吼声打断了二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