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只是梅海好拿捏一些。
梅海朝师兄弟俩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既然周总这么想要我留下来,我也没话可说,时候不早了,我的两个徒弟需要休息,还请周总放他们离开。”
从周家别墅出来,已经快十点了。
周家的司机将他们送到了芭蕉湾。
虞岑知道柳乐人很累,嘱咐他早点休息,就各自回房间了。
或许是塑身的日期就在一天后,有太多的事情还得捋清楚,所以柳乐人这一觉睡的不太安稳。
中途陆陆续续醒了好几次,再睁开眼,已经快要九点钟了。
他洗漱好下楼,虞岑正在院子里打坐。
看他下来,就去厨房把早上打包回来的包子和油条热了热。
又打了一杯新鲜的豆浆,放在餐桌上。
很长时间没吃到市场上的这家包子,柳乐人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慢点,”虞岑替他顺了顺背,然后把豆浆推到他面前,“来,喝点豆浆,别噎着了。”
“师兄,你不知道,我这次去的地方,连个街都没有,方圆好几里地才有一户人家,我只能在一家农户里借住,后来还是托人才带了一些泡面和矿泉水。”
虞岑年长柳乐人几岁,而且在这个家庭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虽然聚少离多,也早已经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弟弟。
尤其他少时离家,即使有两个兄弟,也因为关系淡薄,再无来往。
他内心渴求这样一份兄弟关系,可以共患难,撑起一片家。
而柳乐人完全符合他心中的弟弟的模样,所以,看他承担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责任,格外的心疼。
“那等会儿我去买点菜,咱们中午好好补一补。”
“好啊,正好我很长时间没动手了,给你做个拿手好菜。”
虞岑扬了扬眉毛,“那感情好,我最近这段时间,嘴巴都没什么味道,欠的就是你这一口。”
两人一拍即合,恨不得马上就到午饭时间。
虞岑见他吃的差不多了,把他拉了起来,“走,咱们先去海边走走,顺便遛遛三豆。”
连城冬天的海滩也有不少人。
明晃晃的太阳照在海水上,随着波浪,拍打在脚边。
三豆年纪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一出来就撒欢了跑。
此刻贴在他们的腿边,乖乖的跟着他们。
虞岑今天散着头发,戴着一顶鸭舌帽。
鸭舌帽的外面,还套了一层卫衣的帽子,如果不凑到眼前细看,还以为是个子很高的女孩子。
柳乐人也是比较随性的打扮,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和羽绒马甲。
两个人站在一起,像是来度假的情侣。
尤其还牵着一条狗,看着分外的和谐。
一路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走累了,两个人在沙滩上坐了下来。
虞岑感叹一句,“这风吹的真舒服,在这里呆久了,还真记不起云城了。”
柳乐人对虞岑的还挺好奇的,不禁问道:“当年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下,你跟着师父来了连城?”
虞岑想了想,脸上非常的平淡。
“那时候,师父来虞家做客,在家里住了几天,看到我过的很不好,就问我想不想跟他走,我巴不得赶紧离开,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后来想想,或许爷爷从中促成的,因为到了连城以后,爷爷经常跟师父通电话,会提起我。”
“按道理说,你爷爷既然心疼你,虞家应该容得下你才对,为什么会任由你离开?”
虞岑本来不想说出虞家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但是,柳乐人不是外人,而且,曾经也和他一样,深受虞家的荼毒。
所以,他揭开了这道伤疤。
“我妈和虞扬川的妈是亲姐妹,我和虞扬川既是表兄弟,也是亲兄弟。”
柳乐人目光呆滞的看着虞岑,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故事。
“虞扬川的母亲是跳楼死的,原因是虞城,就是我爸,强奸了我的母亲,我妈是模特,事业正在上升期,本来想打掉我,但是虞城哄骗她生下来,还用几个广告费就把她打发了。”
“因为他们是亲姐妹,私下经常来往,所以我不能被养在身边,打一出生,就被扔给月嫂,住在一栋旧居民楼里。”
“后来,不知道怎么被虞扬川的母亲发现了,就一气之下跳了楼,那时候虞扬川不小了,差不多十来岁,本来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长子,异常聪明,小小年纪,就带着两个保镖找到了我住的地方。”
虞岑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又是一脸的平静。
“那时候我才七岁多,亲眼看着我的家被砸的乱七八糟,而我,被虞扬川剥掉衣服,大冬天的,吊在防盗窗上,当时要不是保姆及时回来,我就从六楼掉下去了。”
柳乐人突然抓住虞岑的胳膊,制止道:“别说了,我不是故意让你想起这些的。”
虞岑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没事,我本来以为会很难受,说出来好受多了,其实这都不算什么,等他妈死了之后,我和我妈被虞城接回虞家,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虞城那个胆小鬼,不敢跟家人说是他强奸了我的母亲,竟然说是我妈勾引的他,可想而知,虞扬川多么的恨我们,而我妈为了从虞城的身上多捞点好处,竟然也默认了,那时候,虞扬川还是个小孩子,翻不起大风大浪,但架不住有个疼他的奶奶,即使我住在虞家,过得还不如一个保姆。”
柳乐人静静的听着,迟疑了一下问道:“同住一个屋檐下,你妈不管你吗?”
“我和她连面都很少见,已经不是正常的母子关系了,到了虞家之后,她一心只在事业中,还是虞家最看不上的职业,没两年,就在去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
柳乐人唏嘘不已,他是父母早亡,不得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而虞岑,有父母,却不得疼爱,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他们都无动于衷。
说不清哪个更悲惨一点,但是,好像大多数人的命运,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