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宁正要询问一些铺子的问题,就听见门口通报:“老夫人,侯爷来了。”
沈玉华看了眼窗口的漏刻,才午后两刻,平时叶阳泽都是晚膳前才回府,今日怎么这么早。
心里疑惑,已经开口让他进来了。
叶阳泽快步走进屋中,脸色凝重。他向沈玉华行礼后,压低声音道:“祖母,三皇子死了,”
沈玉华点头,反问:“可有说是怎么死的?”
叶阳泽继续道:“据说是用药过度,加上床事太激烈,导致经脉堵塞而亡。皇上震怒,想让大理寺暗中查探。可今日目睹此事的百姓太多,如今已是人尽皆知。”
叶安宁惊呼:“天啊!三皇子居然死在花船上?这也太……”
沈玉华打断道:“安宁,这些事不是你该听的。你先回去吧。”
安宁瘪了瘪嘴,起身行礼退下,待叶安宁离开后,沈玉华才道:“阳泽,晚些你去寻你大祖父,将这事告诉他,然后询问此时可还是按照那日所计划的筹谋?”
叶阳泽沉吟片刻:“此时正是皇上最多疑的时节,大祖父行事谨慎,应当会让我们暂待机会才是。”
“去问问吧,他忍耐这么久,就探探他的根底。”
沈玉华说完,示意他离开,叶阳泽欲言又止,然后躬身行礼后告辞离去。
他前脚刚走,红绡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木盒,不等沈玉华询问,红绡就开口:“老夫人,这是月姨娘亲手做的腰带,说是感激您的帮助提点之恩,奴婢便擅自做主替您收下了。”
沈玉华打开木盒将里面叠放整齐的腰带取出看了看,暗红色的腰带做工很是细致,以金色的丝线绣了花样,内敛又显贵重:“是费了心思的,晚些让宋嬷嬷去库房挑两匹布料送去,昊哥儿既然要入开始读书了,衣服也要多做几身才不丢脸面。”
红绡应声记下了,随后才收敛了神色,认真的禀报:“奴婢已经将那花楼是二皇子的私产的事悄悄露出去了,告诉三皇子那个花魁的小厮我已经让他假死离开京城,到时候只会怀疑是二皇子,不会有人查到我们的痕迹。”
沈玉华一脸平静的点头,“你暗中盯着,我们搭好了台子,就看看哪些人要上台唱戏,传话给莫河,寻个由头示弱离京,他在京城会让皇上有顾及。”
“他会听吗?奴婢看他心中想法不少。”红绡想起那晚对的几招,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沈玉华轻笑一声:“他听不听都不会影响我们,他若是想当活靶子,随他去便是,若让他轻而易举得到那个位置,就不会珍惜我们这些助力。”
红绡只觉得老夫人有些高深莫测,不是她能看透的,但心中对她的信服感已经不需要揣测目的,应下后便退下了。
后面几日,天气晴朗,夏日的阳光如同一把火炉,炎热笼罩了整个京城。
沈玉华也被身上几层衣物闷得心烦,幸好可以呆在屋内,也能只着中衣,身上才能轻快许多。
好在第二日,就有丫鬟端了两盆冰块放在屋中,得到了一片凉爽,见到冰块,她脑中就有了别的想法,让丫鬟取一份干净的冰块送去小厨房,自己则是亲自指导厨子用现代的方法做起了水果茶还有刨冰。
为了得到一碗碎冰,费了红绡好一会儿功夫。
都尝了一遍后,清凉甘甜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中绽放,驱散了几分暑气,满意的点了点头,也给院子几人分了一碗。
“云锦,将这些给各个院子送一份,让她们尝一尝,去去暑气。”沈玉华轻声吩咐道。
云锦高高兴兴的应声去了。
吃了一碗凉的,就开始犯困了,躺在椅子上刚歇了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叶安宁一路小跑进了院子,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祖母!”叶安宁行了个礼,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刚刚尝了您送来的冰甜水,实在是太好吃了!还是祖母厉害,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沈玉华没有起身,睨了她一眼:“嘴这么甜,说吧,要做什么?”
叶安宁陪笑的上前蹲下身,谄笑的给她按了按肩:“祖母,这几日明月楼的生意可冷清得很,我正愁呢,若是有了这等清凉解暑之物,定能引来不少富贵夫人们的青睐!”
沈玉华看着孙女兴奋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你这丫头,倒是生了个做生意的好脑子。只是这些吃食需要大量水果,若从南方运来,路途遥远,投入太高,价格就会很贵,吃力不讨好。”
叶安宁眼珠一转,立刻说道:“祖母,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城郊的庄子盛产一种桃子,因为不太甜所以很难售出,大多是自家吃。用来做甜品正合适,既解决了庄子的难题,又能为明月楼增添新品。”
沈玉华满含笑意的看着她:“你这是都想好了?”
叶安宁自谦的点头:“那日祖母说了不能纸上谈兵,孙女便趁着这几日将京城各处都巡查了一番,那庄子不远,也就顺便走了一趟。”
“既然如此,那就让厨房的人去教教明月楼的点心师傅吧。”沈玉华轻轻颔首,“不过,我们冰窖中存的冰很有限,无法满足一个铺子的用量,你打算如何做?”
“冰我先让人去买一些,实在不够就做好后在古井中放一晚,也比没有好。”
沈玉华犹豫了许久,权衡了一遍,才起身将现代看过的制冰方子写了下来。
递给叶安宁时,脸上是罕见的凝重之色,“这是一个制冰方子,硝石怎么寻找也写在上面了,这个算是无本生意,这个生意你吃不下,除非你觉得自己很强大,不要轻易泄露和高调买卖。”
叶安宁见状神色也认真起来,“祖母放心,孙女会谨慎行事。”
三皇子的案子没有拖太久,大理寺很快定论说是三皇子被身边的小厮暗中下药谋害,因此三皇子府上的下人全部被牵连处死,就连刚被封的那个侧妃也为三皇子陪葬。
沈玉华听到这消息,神色不变的在院中品茶,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皇家脸面可比一个皇子的死亡真相要重要。
红绡又补充道:“皇上下旨夺去了二皇子的封号,还让他禁闭府中,没有圣旨,不能迈出府门一步!”
沈玉华眯起眼睛,若有所思:“这么说,二皇子是彻底失了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