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像得癔症,周围人都不敢再刺激她,但她们也无法昧着良心让月皎皎顺着她说。
月皎皎脚步虚浮的先回家,大家都同情她可怜,聊着八卦摇着头散开。
月皎皎是不肯委屈自己一点的,如果今天让顾言他们进入白家总能发现点端倪。
这样的结果最好,两人挨打也算出口恶气,对子女不负责就不如不生。
老太婆缓一个小时后,又继续按照自己的剧本拿着小电话本跑到亲戚家给白新民打电话。
“乖孙啊,快回家,家里出事了。”
“奶,啥事啊?我还在实习呢。”
“你实习能挣几个钱,你爸妈都进派出所了,天大的事你赶紧跟老师请假回来。”
“怎么会进派出所呢?奶,你慢慢说。”
“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一定要最快回来,奶什么都不懂,拿不定主意啊。”
“晓得了,晓得了,我现在就去跟老师请假。”
“嗯,好,挂了啊,乖孙。”
老太婆挂了电话后就用袖子抹眼泪哭得好不凄惨。
只要一想起这些年的奴隶生活,这眼泪是说来就能来的。
“唉,大娘你别哭了,我哥真做了那种事?”
“就算做了又怎样,那死丫头真狠心,这么多年的感情啊。”
白木撇撇嘴,又不是活菩萨,在你家能过啥好日子啊?
没把你这个老东西也一起送进去已经够仁慈的了。
“我等她哥回来收拾她,这赔钱货从小最怕新民,新民肯定能治住她。
让她去求她那对爹吗,让我家燕子回来,那派出所是人待的地方吗。”
白木一家人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三两句就将人打发走。
白燕子这一家在村里的名声烂得出奇,月皎皎的事迹也被传得越来越广,描得越来越惨。
特别是她人长得好看,成绩还优秀,像极了在污泥里独自盛开的花。
美强惨的代表,真假千金里面的道德制高点,故事性就很强。
第二天月皎皎就连个小包袱也没带离开白家,遇到人问就说想去医院问个清楚。
向医生护士打听见到在床上躺着的顾时夜,猝不及防的和月皎皎相见。
顾时夜看着她那张脸都愣住了,这和他想象中的妹妹一点都不一样。
月皎皎找张椅子坐下,眼睛红肿的像一只小兔子,盯着顾时夜率先开口询问。
“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吗?我不是白家的孩子,我应该姓顾对吗?”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乖巧漂亮,完美符合她想象中妹妹的样子。
神情变得柔和,露出微笑回答。
“90%的可能,剩下的10%需要做个鉴定。”
漂亮的眼睛瞬间蓄满泪水,月皎皎别过头去的瞬间顾时夜也想到那些年的伤痛。
他对面前人产生总说不出来的情绪,心里酸酸涩涩的,是心疼也想守护。
他的妹妹就应该像圈内那些大小姐一样明媚活泼。
希望她以后不要再露出这种痛苦委屈的神情,一切的苦难从此刻过去,她的人生接下来该是一片坦途。
月皎皎的肩膀止不住的抖动:“我……我心里,好难受……好难受,我不想哭的……”
“没事,外人瞧不见,哥哥也不会笑话你,没出生前咱们兄妹就待在一起。
我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有哥哥在你以后不会再受苦。”
月皎皎趴在被子上痛痛快快的哭一场,顾时夜手放在她瘦弱的后背轻轻拍打安抚。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情绪积压到一个度就得发泄出来。
月皎皎哭过后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神色也渐渐变得严肃。
“能有你这么好的哥哥我很开心,但我不想……不想空欢喜一场。”
月皎皎的手紧张的捏住校服下摆,顾时夜不得不感叹血缘的神奇。
他紧张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几个手指摆放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在此之前他们从未见过面,和自己长相相似习惯相似同样聪明的妹妹。
家里那个假的蠢货一对比简直无法直视,直接把人抛到九霄云外。
要不是她的亲生父母,自己和妹妹怎么会遭这些年的罪呢?
她和她的父母流着同样的血,她是这场谋局里的唯一获利者。
享受了不该享受的东西,一开始她就背负罪孽,对不起他们兄妹。
法律会判她无罪,毕竟她当年只是个孩子,可自己绝不会放过她,绝不!
这些想法不过瞬间,月皎皎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想先做亲子鉴定,这样我也能安心些。”
顾时夜放柔声音,用开玩笑的口吻来说这件严肃的事,想尽量让月皎皎不那么紧绷。
“我们一母同胞还长得这么像,你不是我妹妹,还能是谁的妹妹。
爸妈走之前就留下头发,你也拔几根下来,我让医生送去鉴定。”
他按响铃很快就有人来取头发,月皎皎就坐在病房里陪他聊天。
到饭点自然多加她的一份饭,两人相处得十分愉悦。
顾时夜清楚月皎皎在白家“活的艰辛”,不用她提就直接安排好酒店和三餐。
月皎皎没有说不用住那么贵的,更没有趁机卖惨说之前都没住过。
只是双眼亮晶晶崇拜又欣喜的看着顾时夜:“多谢哥哥为我费心了,有哥哥照顾的感觉真好。”
顾时夜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笑了,只随意一个小小举动她就这样感动。
真的太容易满足,像只乖巧的小奶猫,果然妹妹就和那些人说的一样是贴心的小棉袄。
他们兄妹天生就站在同一战线,是流着相同血液的利益共同体。
顾时暖在顾家与他相处多年,他可从没把顾时暖划进自己的羽翼范围。
人类的感情就是这样无厘头又莫名其妙,双标得明明白白。
不同的人站在同样的位置,产生的影响能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