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姬身体不适,俗云便赶忙去了养心殿禀报弘历,弘历心系腹中龙胎,随即便让人备了轿辇准备去永和宫。
待弘历赶到,白蕊姬刚好歇在床上喝完了安胎药,见她脸色苍白,弘历不免有些揪心。
他最看重子嗣,可上一世他偏偏膝下子嗣微薄,如今重来一回,他必得要弥补缺憾,不论是谁,都绝不可再对他的孩子下手。
“哪儿不舒服?太医怎么说?”弘历轻摸着白蕊姬的肚子。
“太医说,龙胎无碍,只是嫔妾稍有不适之症,虽然太医说都是正常的,可嫔妾心里还是十分害怕。”白蕊姬握住弘历的手,眼睛湿润。
瞧着她憔悴的样子,弘历一时也不想再与她计较从前的事情,为白蕊姬掖了掖被子。
“不必害怕,你怀着朕的孩子,朕会让整个太医院都悉心照料你们母子二人,万不会让你们出一丝的差错。”
白蕊姬感受到弘历的一丝心疼,便当即更进一步,握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皇上,嫔妾的脸已经好了,您也不再生嫔妾的气了,好不好?嫔妾若是心里一直惶恐焦虑,只怕影响到腹中的孩子,让他也心里不安呢。”
弘历静静地注视着她,叹了口气。
“从前的事一笔过去,如今你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尤其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可再心绪不佳了,知道吗?”
若说心中全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弘历看着白蕊姬微微隆起的小腹。
当务之急,是他的龙胎。
“那皇上多陪陪嫔妾好不好?”白蕊姬蹭了蹭他的手心。
“好,”弘历应道,“咱们一同用膳吧。”
因着前朝的事务从未有停歇的时刻,弘历在永和宫陪白蕊姬用了午膳,便又直接赶去了养心殿处理事情。
白蕊姬擦了擦嘴角,有些满意地站起了身子。
“主儿,咱们这胎,实在是来的太及时了。皇上一听见您身子不爽,便马上过来了。”俗云为她高兴。
“哪是为了我呀,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白蕊姬懒洋洋地说道,“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能够抓住皇上的心,就是好的。”
“主儿说的是,”俗云笑着点点头,“不过,您一遇喜,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咱们还是得小心一些。”
“我都知道。”白蕊姬笑着玩弄着花园中的叶子。
“还有,太后那边,还想请主儿过去说话呢。”
“……”白蕊姬的笑意稍稍凝固,转头看向俗云,“就说我身子不爽,不宜出去吹风。”
她越和太后之间有瓜葛,就越会让弘历对她疑心,只怕到时候有了孩子,都不足以填补这道裂缝,那她可就真是走到绝路了。
御花园里,高曦月正牵着永璜散步。
永璜心事重重,他抬头看了好几眼高曦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慧娘娘,”永璜声音低低的,“我听好多人都议论,说玫娘娘的这个孩子,是皇阿玛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是贵子,是真的吗?”
高曦月点了点头:“皇上现在的确很看重这个孩子。”
永璜一听,更是失落。
“那皇阿玛日后,会不会最疼玫娘娘的孩子,不喜欢永璜了?”
高曦月看他如此难过,便摸摸他的脑袋,随后蹲下了身子,认真地看着他道:“永璜,你不用担心这个,你是你皇阿玛的长子,得他宠爱最久的,皇阿玛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呢?”
“可是……我既不是贵子,更不是嫡子,我会不会哪一天就被忽略了?”永璜虽然明白高曦月用心良苦,可还是有些没安全感。
“永璜,你不用管什么嫡子贵子,也不要去信什么子凭母贵,”高曦月眼睛亮亮地注视着他,坚定道,“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你只需要刻苦上进,认真历练,唯有自己变的头角峥嵘,别人才会发自心底的认可你,尊敬你。”
“而且,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帮你的,我一定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
高曦月一字一句宛如暖流,融化他心中由数不清的复杂情绪凝结而成的坚冰。
“我,”永璜抬起头,看着高曦月,“我一定,都听额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