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碰见那个奇奇怪怪的人之后，以星河再去上班的时候就总会收到这个人的问候。
    这人五官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丰富了一些，擦肩而过的时候要碰撞他一下，偶尔目光相接要挑眉勾唇，仿佛总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除此之外，他蹭车的次数也变多了。
    “下班了，一起走？我家住在烟城第一医院附近，顺路的话载我一程。”
    他抱着自带的头盔，毫不客气地跨坐在以星河的车后座。
    “……”
    以星河一开始还要说两句驱赶人的话，后来就干脆不管他了。
    然后，这人就开始变本加厉，醉了要打电话给他，吃饭要和他一起，还拎着果篮去看过乔木奶奶。
    对于带着同事去看亲人这件事，以星河也拒绝过很多次，后来关系渐渐好了不少，顾锡再规规矩矩地提出来，他也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去看乔木奶奶的那天，天气不是很好，下着雨。
    顾锡也不像平时那样穿得随意放肆，挑了一件白衬衫配米色马甲，看上去不像是大了以星河好几岁的同事，倒像是同龄的学生。
    老人家都是喜欢这种看上去乖巧的好孩子，顾锡这个朋友自然是得到了乔木奶奶的认可。
    以星河不是个会陪人的，和乔木奶奶的聊天也总是干巴巴的，但顾锡是个很健谈的人，小小的病房里时不时会传出一些细碎的笑声。
    乔木奶奶和顾锡熟络起来，就喜欢说以星河小时候的事。
    每当这个时候，以星河就会坐在边上给奶奶削果皮做果盘，不过平时总是流畅的果皮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断开，然后变成一片一片。
    顾锡一边听着，一边看着以星河和果皮斗智斗勇，唇角便也不自觉地上扬。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以星河上班的时候碰见顾锡也会和他打招呼，他们碰面的时候越来越多，顾锡也时不时会占据他的休息日，邀请他出去玩。
    不仅如此，他还提前说服了乔木奶奶，最后造就一个二对一的结果。
    以星河可以拒绝顾锡，可拒绝不了乔木奶奶。
    一来二去，他们近得像真正的朋友了。
    沉默如以星河，也会主动提出同行。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他们或许会成为无话不谈的挚友，可是变故总会来，以星河不知道，顾锡拦不住。
    变故发生在以星河入职五个月后，他因为业绩不错调到了会所的第10层。
    在第10层上班的第一天，主管召集第10层的所有服务生进行了训话，训话结束的时候，他留下了以星河，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
    “你是我们这里晋升最快的员工了，别人都是一层一层往上升，唯有你是一来就跳了层数的。”
    “上面很看重你，是有意培养你做组长的，所以……星河，你要努力啊。”
    他仿佛一个操碎了心的长辈，拍着以星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很明显，但以星河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想到过别的。
    不过……他这两个月的提成确实有点奇怪，工资条上的提成有点太多了，而他记得属于自己的推销提成里没什么名贵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