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想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就接到了这个晚上的第一笔点单，并且客人指定让他去送酒。
    备酒的期间，他听见一些有关他的议论声。
    “他才来了几个月？怎么这么快就到10层来了？这不是打我们这些老员工的脸吗？”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真以为来这儿玩的人不挑？不在乎第一次？”
    “人家上头有人，听说是顾……咳，不知道私下把多少提成算在了他头上，不然你以为就他这天天摆脸的样子能这么快上来？”
    “说不定呢？有些人就喜欢这样的，把天上清冷的月亮摘下来，再狠狠染黑。人家的脸摆在那，就是穿麻袋也不影响上帝偏爱。”
    “哼，看他那样，可能还什么都不知道吧，等会我们看好戏就行了，这一单……我一定要抢下来。”
    这些话里，言而未尽的一个名字吸引了以星河的注意，提成……晋升，都和那个人有关——顾锡。
    这是真的吗？
    以星河对答案存疑，想着下班之后再找顾锡问清楚，便专注手上的工作去了。
    推着车进入那个标号为888的包厢之后，一声惊喘落入他的耳中。
    他抬头，眼前的景象令他瞳孔一怔。
    包厢里坐着几个男男女女，在他们的身侧，或是坐着或是跪着几个服务生。
    那超出职责之外的服侍实在冲击视网膜，以星河强忍住甩手离开的冲动，按照要求把酒开了，一杯一杯倒进高脚杯。
    看似从容的样子就算是装的也区别于包厢里那些服务生，不知不觉他成了众人的焦点。
    以星河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确切的说，那些人看自己的时候仿佛已经用眼神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眼神里全是下作的心思。
    他放好酒，吐出几个字，“请慢用。”
    这就是要离开的意思了。
    “等等。”
    他的脚还没踏出包厢，一声呼喊从身后而来。
    与此同时，包厢的门被人打开，那和他明着暗着挤眉弄眼多次的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好意思，他刚来，还没教好就不给客人们扫兴了，等我教好他规矩再陪各位尽兴。”
    “好东西值得多一点耐心，不是吗？”
    顾锡笑了笑，大步流星走进去，似乎和里面的客人已经很熟，竟然也说得上话。
    客人们的目光很快聚到了顾锡身上，三言两语把以星河放走了。
    从那令人窒息的空间里出来，以星河关上背后的嘈杂，心脏剧烈跳动着。
    那些打着问号的东西，在此刻已然明了，这里的服务员之所以高薪，并不单是因为酒水消费，更多的是皮肉交易。
    那这两个月自己的工资条上多出来的提成，顾锡倒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落到自己身上？
    这一天的工作，他心不在焉，与其说心不在焉，更不如说是今夜的他根本就没什么工作。
    以星河度过了他来会所上班以来最轻松的一个工作日。
    凌晨三点，他下班了，可总是赖着他的人没有来。
    凌晨四点，深秋的寒意浸入他的衣服，以星河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手机上也没有一条消息，一个电话。
    临近五点，会所的后门走出来一个身影，是顾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