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太常寺作为管理国家礼仪、宗庙祭祀的机构,一直以来在朝中地位极为特殊。这里不仅掌管着大唐的宗庙礼制,还象征着皇室的正统和尊荣。每逢重要祭祀,太常寺的卿与少卿都肩负重任,而在这次“封地调整令”颁布之后,太常寺内的官员们也逐渐被卷入了这场权力斗争的漩涡中。
这一日,太常寺的大殿内,太常寺卿崔茂站在正中央,他的神色凝重,目光冷峻地望着堂下的几位副官。崔茂已年近五旬,为人正直,素有“礼宗”之称,是皇上十分倚重的官员。然而,随着改革的推进,崔茂也不得不面对一些复杂而棘手的局面。
“诸位,关于皇上即将举行的祭天大典,各司需提前筹备,不得有误。”崔茂的声音浑厚而严肃,他一边说着,一边细心翻阅着手中的礼仪册。
“卿大人,关于大典的编制和仪程,我们太常寺已经准备妥当,但有件事……需要大人定夺。”一名少卿上前,面带犹豫之色。
“何事?”崔茂抬起头,神情凝重。
那少卿上前几步,低声道:“大典的礼仪布置原定的主要材料,皆由封地内的几家供奉,但因封地调整令之事,这几家供奉皆已拒绝提供所需的贡品。”
崔茂听到此话,脸色顿时一变。他早已料到,封地调整令的颁布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但没想到竟然会影响到太常寺的宗庙礼仪。此事若处置不当,极有可能引发更大的风波。
“他们敢拒绝供奉?”崔茂冷冷问道,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寒意。
少卿轻叹一声,低声解释道:“卿大人,这几家供奉在封地上皆有重大的利益,尤其是李家和韩家。他们以封地所有者的身份掌控这些供奉之权,如今对皇上新政心怀不满,故而借机搪塞。”
“李家……韩家……”崔茂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两个家族势力庞大,尤其是在太常寺内外更是有着深远的影响力。崔茂明白,这两个家族不仅有朝中权贵支持,还有不少地方豪强的依仗,他们拒绝供奉,明显是有意与皇上的改革对抗。
就在这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年轻的官员匆匆跑来,神情焦急:“卿大人,光禄寺有一封紧急信函送达。”
崔茂微微一怔,接过信函,快速打开。信函的内容让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信中写道,光禄寺发现,有人意图在即将举行的祭天大典上制造混乱,特别是利用李家和韩家的势力,试图在祭祀中干扰仪程,以此表达对皇上的不满。
崔茂合上信函,心中已然明白,这背后绝不仅仅是几个封地所有者的私怨,而是有人在暗中推动,意图借宗庙祭祀之事挑起事端。
“所有人听令,从现在起,所有祭祀物资的筹备与管理,务必逐一核对。若有任何疏忽,立刻上报。”崔茂语气果断,显然已经有所决断。
然而,就在他下令的同时,一名不速之客悄然来到了太常寺大殿门外。这人身着青色官服,乃是礼部的侍郎卢清。他面带微笑,径直走入大殿,恭敬地向崔茂行礼:“崔大人,今日一见,真是幸会。”
崔茂虽有几分疑惑,却还是回了一礼:“卢侍郎何事而来?”
卢清微微一笑,道:“崔大人,听闻皇上即将举行祭天大典,本官奉命前来探讨礼仪细节。崔大人掌管太常寺,想必对此事定有深思。”
崔茂点了点头,平静答道:“卢侍郎有何指教?”
卢清一脸诚恳,话锋却极为锋利:“崔大人,李家和韩家素来供奉大唐宗庙,如今因封地之事心有不满。若因此干扰祭祀,恐有失国体。依本官之见,不如由太常寺出面,缓和与他们的关系,暂缓调整。”
崔茂心头一沉,明白这是礼部的示意,甚至有可能是某些反对新政的朝臣的策略。他缓缓摇头,道:“卢侍郎,礼制事关国之根本,不容妥协。宗庙祭祀若因权贵之私而蒙尘,国威何在?”
卢清的微笑逐渐消失,面色冷了几分:“崔大人,您素来以忠义闻名,但若因此激怒了贵族,恐怕难以善终。”
崔茂目光一冷,神色坚定:“为国事谋,岂可畏难?若因一己之私而屈服,我崔茂无颜再立于朝堂。”
卢清神色微变,拱手道:“崔大人如此坚决,那本官不便多言。只是希望,到时祭祀无误,莫要让皇上失望。”
卢清离去后,太常寺内的官员们纷纷面露担忧之色。少卿上前,小声说道:“卿大人,这礼部的态度……”
“无妨。”崔茂冷静地说道,“太常寺只需谨守本分,其他的,我自有定夺。”
尽管崔茂表面镇定,但他内心清楚,这场风波的背后暗藏凶险。宗庙祭祀,不仅仅是一场仪式,更是对皇权的象征。若有人在此时挑起事端,不仅会削弱皇上的威信,还可能引发更大的权力动荡。
夜深人静,崔茂独自坐在案前,思索着未来的应对之策。他明白,这一次的祭天大典,不仅是一次宗教仪式,更是一场政治角力。
“皇上,我崔茂此生忠心无悔,绝不会让这些乱臣贼子玷污国祭。”崔茂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而此刻,远在宫中的皇上并未意识到,宗庙之事已成为了反对势力挑战他的一个隐秘手段。风暴的阴影,正逐渐笼罩整个太常寺和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