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王大人独坐书房,案前的灯火摇曳不定,映照在他微微发白的鬓角上。皇上在朝堂上的质疑犹在耳边回荡,那一句句如刀般的质问,直刺他的内心。王大人握着案上的一卷奏疏,手指微微颤抖,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王大人猛然惊醒,立即恢复镇定。心腹侍从低声禀报:“大人,文王府的密使在外候见。”
王大人眼神微冷,目光中闪过一丝迟疑,片刻后沉声道:“请他进来。”
不多时,密使悄然入内,行礼后,拱手低声道:“王大人,王爷得知大人今日朝中遭遇之事,特遣属下来探望大人。”
王大人冷冷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自嘲:“王爷果然消息灵通。密使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密使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王爷担忧大人心情沉重,特命属下前来慰问,并请大人安心。王爷认为,眼下局势复杂,大人若有疑虑,不妨多与王爷商议。”
王大人抬眼看向密使,神情中透着几分探询:“王爷果真如此关心本官?本官倒不敢当。”
密使闻言,略微低头,语气略显诚恳:“大人言重了。王爷素来器重大人,望大人能与王爷同心,共渡难关。”
王大人轻轻叹息,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同心共渡?如今朝中风云变幻,本官已不知该如何自处。王爷若真有妙策,不妨直言相告。”
密使略作迟疑,随即低声道:“大人,王爷认为,皇上此次整肃,意在收权。若兵部尚无足够的支持,将来恐怕难保自身地位。王爷愿与大人联手,共同稳固朝局。”
王大人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联手?如今皇上对兵部已起疑心,本官若轻举妄动,只怕将陷入绝境。”
密使神色一紧,语气愈发低沉:“大人所虑甚是,但若此时再无动作,只怕未来更加凶险。王爷愿以全力相助大人,绝不让大人独自面对。”
王大人沉默不语,心中思绪翻涌。密使见状,趁势继续道:“大人,朝中有不少人心怀畏惧,若有大人带头,他们必会一呼百应。王爷希望大人能早作决断,共谋长远。”
王大人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低声道:“王爷所言虽有道理,但眼下形势未明,本官如何能够轻易下定决心?”
密使拱手低声道:“大人放心,王爷已暗中安排,若皇上再有所举动,王爷将立即反击。只需大人愿意配合,必能立于不败之地。”
王大人神情动摇,目光闪烁,心中一时难以抉择。他深知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一步之差,便可能万劫不复。他缓缓闭上眼睛,似在权衡利弊。
密使见王大人犹豫不决,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大人,如今朝中局势动荡,人心不稳,若不早作决策,将来只怕难有转圜之地。”
王大人睁开双眼,眼中隐隐透着几分决绝:“好,本官愿与王爷同心。但你回去告诉王爷,本官需要更多的支持。”
密使露出一丝微笑,拱手道:“大人放心,王爷必不负大人信任。”
密使退去后,书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王大人独自坐在案前,眼神中透出几分迷茫。他轻声自语:“忠心?如今这忠心,何以为报?”
这一夜,王大人无眠。他明白,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兵部尚书,如今却被卷入了这场权力的漩涡,身不由己。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决策,皆关乎生死。
天色微亮之时,侍从再次前来禀报:“大人,陈大人遣人送来书信。”
王大人接过书信,展开细读,眉头紧锁。信中内容隐晦,字里行间暗示陈大人对他心存怀疑,且告知皇上已密令御史大夫暗中调查。王大人心中不由一惊,额上冷汗涔涔,心情愈加沉重。
他放下书信,仰头叹息一声,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疲惫:“陈大人,你这警告,是提醒本官,还是警告我不要再犹豫?”
片刻后,他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吩咐道:“备轿,去陈大人府上。”
侍从连忙应命,片刻后,王大人坐上官轿,缓缓前往陈大人府中。一路上,他紧握衣袖,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他知道,此去若不能取得陈大人的信任,自己便会更加孤立无援。
到达陈大人府邸后,王大人被引至正厅,陈大人已在厅中静候。见王大人到来,陈大人微微拱手道:“王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王大人微微一笑,拱手回礼:“陈大人,近来朝中局势紧张,本官心中颇多疑虑,故而特来请教。”
陈大人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王大人身居高位,自有独断之策,为何还需特来问教?”
王大人神色凝重,低声道:“陈大人,兵部事务繁多,且多与朝中要务相关,皇上近来所言所行,令本官心生不安。陈大人作为朝中重臣,不知对这局势有何看法?”
陈大人目光微微一闪,沉声道:“皇上之意,乃是整顿朝纲,肃清弊政。王大人若有疑虑,直言无妨。”
王大人略作迟疑,随即低声道:“陈大人,兵部若在此时再有风吹草动,恐怕……难以善终。”
陈大人目光深邃,语气略显凝重:“王大人之言,是否有深意?”
王大人沉默片刻,随即抬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然:“陈大人,本官并无他意,只是希望能稳住局势,保全朝廷。”
陈大人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隐晦的叹息:“王大人心系社稷,皇上定会明察。”
王大人心中一凛,知陈大人言辞已含警告,不敢再多言,只得拱手告辞。返回府邸后,他独自一人走入书房,心中思绪万千。忠心已动,前途未卜,他感到自己正走在一条难以回头的险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