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寡妇,尽管朝廷有所抚恤,但在层层克扣之下,所得无几,且一旦补助中断,失去男丁的家庭将陷入绝望,唯有饥饿与寒冷伴随其终。
相比之下,在军中,她们至少得以免受侮辱,能够果腹,军饷虽微,却能积少成多,为日后的生计留一份希望。
李遥此刻彻底领悟了那些凤凰卫为何会对姬妧死心塌地,皆因姬妧亲手将她们从绝望深渊拉回,赋予了她们黯淡生活中的希望之光。
见李遥沉默不语,姬妧再次恳求道:“李遥,我恳求你,好不好?念在我为你端茶送水,又精心为你准备果盘的份上,请你答应我,我愿将兵权双手奉上,只求你能为她们提供一个温饱的机会。”
姬妧的眼神充满期盼,泪珠悄然滑落脸颊。她这一生从未有求于人,但面对那些曾为自己争取帝王之位的姐妹,她不愿见到她们最终结局悲凉。
李遥沉思片晌,缓缓站起身,语气坚定:“凤凰卫的确需要解散。”
姬妧闻此言,心中顿时黯然失色,却不料李遥接下来的话语让她眸中重燃光芒。
“开疆拓土乃男子之事,女子不应握剑沾血。尽管凤凰卫不再,但她们仍可有新的归属。”
“郑氏家族,郑秋燕之族,乃本王在商界的代言。郑家计划于春、齐、楚、秦各地开设商铺,彼时,那些女子皆可前往工作,既能解决温饱,又能凭自身能力赚取生计。”
李遥微笑道。
李遥并不欲赶尽杀绝这群命运多舛的女性,只要她们不持刀威胁即可。
她们在郑家从事的将是销售等无害职务,触及不到权力核心,并且有锦衣卫暗中监视,哪怕对姬妧再忠诚,也难以兴风作浪。
李遥深信姬妧不会自讨苦吃,凤凰卫解散后,姬妧甚至会主动与她们保持距离。
“你所言可是当真?”姬妧拭去泪水,破涕为笑。
若真如李遥所言,那些女子能安享平静,姬妧也不愿她们再身披战甲,生死边缘行走。
当然,姬妧也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深知无论她如何筹谋,终难敌李遥。
既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一切依李遥之意行事。如李遥所言,她只要顺从,依然是大周的帝座。
这段时间,她确实如此行之,即便被李遥视同仆役,亦未有半句怨言。
明白此点,凤凰卫对于姬妧的意义便不再那么沉重,只求那些女子能有美满归宿。
“本王一言九鼎,岂会欺你?”李遥略有不悦地回应。
姬妧闻言,嘴角微撇,心下却暗自嘀咕,谁曾言请君品尝烤蛤蟆,却迟迟未践此约?
李遥自然不知姬妧所思,继续说道:“这已是我的极限,若你还不同意,那便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同意,同意,我会告知她们,这一切是镇北王的恩赐,为她们安排了上佳的职位。”姬妧连忙应承。
“嗯,识大体。”
李遥满意地点了点头。
姬妧非但不怒,反而向李遥深深鞠躬,诚挚言道:“李遥,真心感谢你。”
言罢,李遥惊觉姬妧心中的忠诚值竟由二十余点骤升至五十余点。
李遥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笑意,呵,又一位即将被我征服的佳人。
姬妧才貌双全,身材曼妙,性情良善,唯独略显天真,纳为己用似乎也未尝不可?
念及此,一个荒谬的想法跃入李遥脑中——如此一来,他岂不成了史上第一位与皇帝交合的人?
……
场景切换至千里之外的普城边陲,南方大军的营地中,怀宁王双手环抱胸前,端坐于王帐之内,目光闪烁不定,紧盯着前方那个以篝火为伴的年轻人,随后猛地挥出一掌,带着雷霆之势。
“啪!”
邹晨轩捂着脸颊,鲜血从嘴角溢出,一脸愕然地望着父亲:“爹,我做错什么了,为何打我?”
怀宁王怒火中烧,咆哮而出:“你自己说你做了什么!看看李振山的儿子,年纪轻轻已拥无数勇将,这几日杀我大将如草芥,再看看你!”
“你今年已届二十八,别人家的孩子这时儿女成群,你呢?除了摆弄那些小玩意儿,还有什么作为?”
“上阵厮杀你不擅长,为你选了那么多佳偶,你却一个都不亲近,你让为父何时才能抱上孙子?”
邹晨轩吸了吸鼻子,满腹委屈地说:“这能全怪我吗?您给我选的都是些体壮如牛的,我哪有能力应付得了?”
怀宁王闻言又是一掌拍去:“你懂什么!那样的女人才能诞下男丁!那些娇艳动人的,不过是迷惑人心的红颜祸水,你掌控不了!”
邹晨轩撇了撇嘴,暗自嘀咕:你自己身边围着七八十个所谓的红颜,难道就都能驾驭?
“你还敢狡辩?”怀宁王言罢,又是一掌欲落。
邹晨轩心中叫屈:我可什么都没说出口啊!心里想想都不行?
尽管如此,邹晨轩也非愚钝之人,当下撒腿就跑,飞奔出王帐。怀宁王紧跟其后,紧追不舍。
正当此时,拓跋朝匆匆而来,报告道:“王爷,普城又有使者前来挑衅!”
“来的可是乐进或是李耳?”怀宁王面色凝重。这两位皆是顶尖高手,连日挑战已折损他众多将领,营地之内无人敢应。
“是徐达。”拓跋朝答道。
徐达?
怀宁王一愣,徐达首次来挑战。他深知徐达是此番南征的大都督,若能将徐达擒下,不仅能重振军心,普城也将陷入群龙无首之境。
思及此,怀宁王厉声道:“混账东西,竟敢上门叫嚣,把我的宝刀拿来!”
“爹,您要亲自上阵?”邹晨轩一面问,一面飞奔回王帐取来青龙偃月刀,递给了父亲。
“不然呢?你看外面那些胆小鬼,谁敢迎战?徐达身为征南大都督,正好与本王一较高下。小子,好好看着你爹是如何将那徐达斩落马下的!”
话语未落,邹晨轩已牵来战马。
怀宁王眼角微挑,暗咬牙关,飞身上马,心想:小崽子,待为父回来再跟你算账!
营门外,徐达单枪匹马,高声叫嚣:“怎么,没人敢应战吗?莫不是怕了?这么大一个军营,难不成全是妇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