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兵’被运走,越来越少;
叶名琛开始逐步撤出部分清兵,想来,是要去围攻其它地方的起义军了,比如佛山陈开;
而叶霭亭这边,移民运送和人才‘绑架’也进入正轨,就让刘丽川带领部分士兵撤出,负责此行最后一个任务---江门解围;
数日后,船队来到江门水道,周围的渔船看到巨大的飞剪船,都纷纷让道;
他们上岸后,直接向县城赶去;
当他们靠岸的时候,早有满清士兵,将消息报告至正在江门镇的新会县知县。
“你确有看清,大船是悬挂的总督府的旗帜?”知县再三向传讯的人确认。
“是的,大人。”
“朝廷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船!”知县面露疑惑,然后一拍大腿,喊道:
“快,快,我们去迎接!”
很快,双方会面,知县看到他们后,赶紧问道:“可是总督府的上官?”
刘丽川看他穿着知县衣服,明白了他的身份证,直接拿出总督府的公文递过去:“总督府有公文。”
新会知县看完公文后,面露疑惑的问道:
“你们就是公文上说的,海外汉民?!”
这份公文,就是叶名琛那天晚上写的内容,只是被总督府复制后,盖上大印,传递至各府县;
刘丽川拱手行礼,说道:
“是的,知县大人,我们来此招募工人,望大人能行个方便。”
新会知县疑惑的问道:“不知需要招募多少工人?”
他语气还比较客气,他认为,能拿到总督府公文,可不是一般人;
刘丽川朗声说道:“大人,当然越多越好,若有无业游民、流民等活不下去的百姓,我们都可以招募;”
新会知县听到刘丽川的话,眼睛一亮;
近来县里闹民乱,就是因为太多无业、无地的百姓活不下去而闹的,若能全部招募走,他可是省很多事儿了;
他犹豫片刻问道:“今年以来,听说城里洪胜武馆也在招募,是不是你们的人?”
洪胜武馆的移民,这知县是知道的,他收到过孝敬,两全其美的事儿,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的,大人,我们都是去同一个地方。”
新会知县恍然,现在有了总督府背书,他也可以放心了!
他沉吟半晌后,说道:“好,十万人以下,你们随便招募!”
目前广东每个县,平均也就三十来万人,他觉得弄走两三层,他的治理压力将大减;
但若是带走太多,又会影响到他的统治,朝廷会问罪,总督府都担待不住;
刘丽川有些意外,这知县很有魄力啊!
广东省八十多个县,每个县平均移民十万,加上民乱的那些人,就有千万移民了!
他由衷的赞叹一句:“知县大人英明!”
然后,靠近后小声的说道:
“听说大人最近击败了一批乱民,若有俘虏可交于我们带走,我等愿为大人奉上一些军费!”
他话语中的‘军费’,让懂的人都懂;
知县明白他的意思,非常动心,也有些犹豫;
这些俘虏可是要上交,明正典刑的。
刘丽川悄声说道:“此事,叶总督已经默许,广州附近,正有百万人在陆续上船离开。”
知县点点头,说道:“此事,让师爷和你们聊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
很快,师爷和刘丽川一起商议不可言说的事,将目前被捕的数百人,全部交与刘丽川。
“潘启亮,从这些人中,找个头目,带我们去寻找陈松年!”
……
江门镇的‘红巾军’被清军击败后,与清军开始在郊外展开游击战;
红巾军一些头目,被捉的捉、杀的杀;
他们算是已经穷途末路;
天沙河边,一个不起眼小村子里,红巾军的数名头领,陈松年、吕萃俊和军师赵泰来正在商议去向;
为首一位年逾五旬,却依然健硕的男子,对着一位颇为儒雅的人说道:
“军师,官府对我们的搜捕越来越近,会民也大多逃散,这可如何是好?”
赵泰来眉头紧锁,心里也颇为烦躁:
“大元帅,若无援军,此地已不可为,我等应早做准备,北上投陈开陈舵主,以图后事。”
他心里从来都没觉得这股起义军能够成功,但是他被挟裹进来,已经身不由己;
陈松年揉了揉额头,质疑道:
“可是,听说陈舵主也被当地团练攻击,恐怕境遇更难!”
“如此,我们自己突围,从海上逃离吧。”吕萃俊也是五十多岁的模样,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这时,外面卫兵飞快进来报信:
“报,大元帅,一个被官府俘虏的头目回来了,还带来一个自称受‘洪圣’武馆所托的人,来见大元帅。”
“哦?将其带进来。”陈松年命令道;
片刻后,一个年轻人在数名卫兵的引导下来到院里;
此人正是潘起亮,见到院里的三人后,不卑不亢的拱拱手:“见过各位首领。”
陈松年看他气度不凡,出言问道:
“你与‘洪圣’武馆是什么关系?”
“我们南王和武馆渊源颇深,此次也是受南王所托,来助各位脱困。”潘起亮侃侃而谈。
“南王?竟是你们!”陈松年听到这里,一声惊呼。
潘起亮诧异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想必首领已经知道我的来历。”
倒是把旁边吕萃俊和赵泰来,弄得一头雾水;
陈松年继续向潘起亮问道:“如何佐证你的身份?”
潘起亮没有回答,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
这是广州城解围后,他们去找陈享要的一封手书。
陈松年一脸凝重的看完信;
“你们准备带我们出海?”。
“是的,目前的局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潘启亮点点头,说道:
“我们已经和知县打点好关系,你们和家属全部一起走。”
“此事,我们还待商议,请稍事歇息。”陈松年表情严肃,非常慎重。
潘起亮也没再劝阻,拱手说道:“还请首领尽快下决定,恐节外生枝。”
吕萃俊这时才有机会问道:
“大元帅,这位是?”
陈松年知道他们满脑子疑问,看了看四周,让卫兵退出去,才缓缓解释缘由:
“此也与太平军有关系,太平军中有位南王……”
吕萃俊和赵泰来都一脸震惊,这些事情,已经颠覆了他们这数十年的认知。
赵泰来若有所思,沉吟片刻:
“我们恐只有此一条退路了!”
吕萃俊也附和,语气中有些兴奋:
“若是能为会众谋取一个容身之地,也算不二之选。”
陈松年看他们俩的话语,已经知道他们的意思了;
也罢;
就去海外看看这位侄孙的地盘,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