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言杉飞到香港去找关嘉琪。
    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言杉回北京的第二天，就把靳一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言杉依旧是那副熟络的老同学模样：“咱们偷偷拿走外卖平台审计底稿的事情，被秋烨知道了。”
    靳一伟瞪大眼睛：“不会吧！这么倒霉？”
    言杉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我第一怀疑的人是你。”
    靳一伟瞬间全身紧绷：“怎么可能！我没动机呀！而且那些资料是我亲自借出来的，所里真的追究责任，我要失业啊！”
    “我知道。所以，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靳一伟低着头，没有办法再隐瞒：“春节前，所里趁着大家工作不忙，组织了一次档案盘点。那会儿我就开始提心吊胆了……你知道的，审计底稿有专人保管，我肯定偷不出来，只能找个借口调阅。”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拿回去？被发现前归档不就好啦？”言杉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话音刚落就又觉得自己的马后炮并不高明：“哎……交回去也没用，正撞枪口上。”
    靳一伟摊开双手：“对呀，我当时也这么想。本来我就没理由借走，保管员也是一时疏忽，没仔细核查我是不是项目负责人。赶到人家检查的节骨眼交回去，中间又隔了这么久，怎么也解释不清楚。我当时只能寄希望于所里这次检查雷声大雨点小。”
    “那怎么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找你兴师问罪？”
    “可能是保管员自己搞定了吧……”靳一伟像霜打的茄子，抽出一支烟：“这个事情他责任也很大，人家是所长的小舅子，肯定要替自己盖一盖。”
    言杉沉默了一会儿，把手里的打火机递过去：“这就说通了，你们所长应该是没有张扬出来，但是提醒给了秋烨。”
    “言总，我们现在需要怎么办？说实话……”靳一伟长吐一口烟：“我已经隐约感受到了所长对我态度的变化。”
    言杉很淡然的回答：“你主动辞职吧，顺便给你们所长递个话。就说秋总想敲打的人，向秋总道歉。辞职后嘛，你先休息一段时间，4月份宁总会出手弄走现在的审计总监，到时候你来接任。”
    靳一伟无缝切换到豁达模式：“言总放心！咱俩是老同学，宁总对我也很不错！由我来负责审计部，言总和宁总指哪，我就不遗余力的打哪！”
    晚上回到家，江宁心情很是不错。
    小言说，sfc法规执行部大概下个星期就能放行。虽然没有听到小言的详细解释，但是小言一向不胡说，99%的话都能兑现。
    然而最让他开心的事情，当数贿赂分毫没花出去。老规矩，他拿了3个50g金条等额现金的70%，给小言留了30%。小金库富到咣啷啷响，再努力一段时间，或者再赶上一把好运气，自己就能大手一挥送给宝贝女儿一辆入门级的跑车了！
    另外一个心情不错的人，是林姝。因为宝贝女儿学会了用洗衣机。
    秋烨打着电话回家，本来是常有的事情，林姝一般不怎么在意。可是刚才她在玄关帮秋烨挂大衣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手机里传出“言杉”两个字。
    或许是因为心虚，秋烨没有像往常那样给爱人一枚进门吻，而是佯装无事的直奔书房，还关上了门。
    十几分钟后，秋烨从书房里出来：“妈和苗苗呢？”
    “在对门摆弄今天新买回来的花草。”
    “自从咱妈来了之后，家里的花花草草再也没有死过，还是妈厉害，比你强多了！”
    “秋烨……”林姝端过来一杯水：“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一个服务商。”
    “你们为什么会讨论言杉？”
    “言杉？”秋烨喝了口水，一点说实话的打算都没有：“这家服务商有名员工叫颜山，颜色的颜，爬山的山。”
    “哦。”林姝感觉自己问的有些唐突，默默转身，想躲去对门待一会儿。
    “我和你一起过去。”秋烨牵起爱人的手，好像自己刚才没说过谎一样：“我也想看看她俩今天的收获。”
    “下午不是都把照片发群里了吗？咱妈发的。”林姝被牵起手的瞬间，一切不安心都烟消云散。
    “太忙了，没顾上看。”秋烨其实对花花草草不怎么感兴趣，转而提议：“我们出去骑车吧？好久没陪你一起骑车了！”
    正月末尾的北京大马路上，夜色中春寒料峭，倒也略微有那么一点点春天的湿润感。
    林姝在自己额头上将要冒出汗珠之际，放慢了车速，回头嘲笑爱人：“你不行啊！一直提不起速！”
    秋烨喘着粗气：“有风……”
    “风只吹你，不吹我吗？”
    “好好好……你厉害……你厉害……”秋烨把手搭到爱人肩膀上，开始蹭爱人的体力。
    “秋烨，你别把自己搞那么忙。3年完成纳斯达克上市，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我可没当自己在开玩笑，我挺认真的！我又不缺钱，做红杯咖啡这个项目，纯粹是追求满盘全胜的感觉。”
    “你最近给自己的压力有点大。”
    “可是我很开心呀！我觉得这样的状态很亢奋，前所未有的亢奋！”
    “我想提醒你一下，你别嫌我唠叨嘴……”
    秋烨赶紧接住老生常谈的后半句：“我很规矩，很保守。”
    “骗子！”林姝重重扇了一巴掌肩膀上的那只手，隔着手套，效果甚微。
    秋烨笑了笑：“你见过我输吗？一次都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我都没输过！”
    言杉开着车，从江海大厦地库驶出。摁下车窗玻璃付停车费的时候，被深夜的凉风撞到脸颊，忽然间感觉到耳朵有些发烫。
    车载电话响起，中控台屏幕上闪现出关嘉琪的名字。
    关嘉琪：“喂，你行动挺快呀！”
    言杉：“当然快啦……上市的进度已经比原计划慢了一个多月。”
    关嘉琪：“我还以为你会拉不下脸来给秋烨道歉，毕竟你是个很骄傲的人。”
    言杉：“来日方长，笑到最后的人，才算是赢家。这句道歉，还有……迟早她要在我面前还回来！”
    关嘉琪：“我就好奇了，秋烨到底和你有什么仇？如果仅仅是你说的商业竞争关系，应该不至于吧？不管是之前的外卖平台，还是现在的红杯咖啡，和江海集团都勉强算是同一个大行业，竞争关系不怎么强。”
    言杉：“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我答应为你做的事情，一定认真做到。你答应帮我对接的资源，也按时对接到位。咱俩各自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行，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关嘉琪：“好吧……”
    言杉：“美国那个香港人，你打听的怎么样了？靠谱吗？”
    关嘉琪：“怎么说呢，拿钱办事的家伙。手底下有个很专业的小团队，也比较讲规矩。”
    言杉：“做空基金的事情有什么消息吗？”
    关嘉琪：“言总，这才2天的时间，我还有正常的工作要忙！你还真把我当你的全职员工啦！”
    言杉：“不好意思……今天刚给秋烨道完歉，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