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全面色凝重,一双眼睛充满警惕地紧盯着眼前那三个人。
心中暗自思忖:“这三人明显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啊!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好人呢?咱们殿下还是太过单纯善良了些。自己可得仔细盯紧点……”
周围其他的东宫暗卫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瞪着怀宴身后的那三个人,仿佛只要君修远他们稍有异动,一众暗卫便会立刻出手将其拿下。
不过三人气场强大,眼神凌厉,令人望之生畏。
“殿下,您放心,属下等一定誓死保护殿下!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殿下您!”暗卫统领韩黎一脸严肃道。
一众暗卫闻言纷纷点头附议,大有愿为为怀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架势。
怀宴见状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转过头去。
目光恰好和三人望过来的视线碰上。
其实怀宴心里很清楚。
君修远他们,只不过是从天苍界降临到凡尘界的时候,恰好就落在了大启北疆。
要说那十万将士的惨死,与他们有什么关联,实在是有些牵强附会。
此刻,三人脸上又满是哀怨之色,如同受到了天大的冤枉一般,可怜兮兮、委委屈屈地望着怀宴。
君修远等人在下界之后苏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大启和赵国交界之处的一片荒原之中,四周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简直触目惊心。
原来,就在元和九年的时候,赵国突然举兵入侵大启北疆。
大启皇帝宴永寿当机立断,派遣异姓亲王宁王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并统率整整十万大军奔赴北疆抵御外敌。
这场战争打得异常激烈,双方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前后足足持续了长达半年之久。
大启国右相谢锡守竟然胆大妄为,贪污了上百万两的军饷!
不仅如此,本该及时供应的粮草也一直拖延着未能送达前线。
而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天气异常寒冷,战士们缺乏食物,只能依靠冰雪充饥,以勉强维持生命;
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来抵御严寒,冻死之人足有上千,战线岌岌可危。
然而,宁王却始终坚定驻守在前线,不让赵国的铁骑进犯分毫!
但谁能想到,当时朝廷派遣而来的谢家监军,居然在临阵之时,使出了阴险狡诈的手段。
他先是用迷药悄悄迷晕了主帅宁王以及众多将领,然后又在宁王铁骑大军的马蹄上做了手脚,使得马匹无法正常行走。
紧接着,这个可恶的谢家监军还派人,偷走了宁王精心设计的排兵布阵图。
并一意孤行,命令大军深入北疆燕门关腹地。
前往雁荡山大峡谷与前来诱敌的赵国铁骑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要知道,雁荡山大峡谷地势极为险峻,易守难攻,是大军埋伏的绝佳之地。
那里不仅埋伏着赵国全部的精锐部队,更甚者,敌国还准备了大量的火药和火油,妄图将大启十万将士全部坑杀于此。
大启军队所采用的所有骑兵阵法,都已经被敌军摸得一清二楚。
所以战斗刚刚打响没多久。
宁王大军便迅速陷入了被动局面,被两小队赵国铁骑打得溃不成军、丢盔弃甲。
而最为令人愤恨不已的是,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由于谢家之前在马掌上动了手脚,导致战马的马蹄纷纷受伤,疼痛难忍的战马当场发疯失控。
就这样,失去了坐骑优势的大启军队彻底陷入绝境,早已埋伏在四周的赵国大军,趁机在山上投掷火药,火油和山石,宁王大军被炸死者,烧死者无数,幸存者寥寥无几。
最终大启落败,十万将士无一幸免!后来赶来的宁王和一众将领也全部被当场射杀,死状极惨!
十万英灵,皆为爱国忠勇之士,其中不乏尚未成年者,亦有未曾娶妻生子者。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子女,他们的爱人和亲人,皆在大启翘首以盼,然而等来的只有他们的亡魂。
燕门关失守,城池被烧,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赵国大军长驱直下,又接连攻破数座城池。
君修远三人和天苍界的众修士,从宁王及其残部身上苏醒过来后,看着被坑杀的十万将士皆是目眦欲裂,第一时间奔赴前线,击退了赵国大军。
但尽管如此,北疆战场的失利还是让帝王十分震怒,再加之谢双云在一旁煽风点火,宴永寿当即下令要处死宁王和众将领。
宁王率领残兵,奉旨回京领罪。
同归者尚有宁王的铁骑惨众,仅余不足千人。
不过这一千人也非凡俗之辈。
正是从天苍界下界来的诸位修真巨擘。
其中不乏各大世家,宗门的老祖和宗主们。
................
怀宴看他们三个形容沧桑,像是逃荒的难民一样,顿时心疼不已。
“你们是从北疆连夜赶回来的吗?”
江福全眉头一跳,心道殿下居然看起来和宁王等人很相熟的样子。可是他们平日里明明也没有交集。而且这宁王掌握大启兵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连谢家都十分忌惮他。
“殿下,您当心呐……”
他在一旁小声提醒。
“无妨,江福全,他们不会伤害我。”怀宴笑着摇了摇头。
江福全忧心忡忡,不敢再劝。
对面的君修远,点头道:“宴宴,我如今是大启的宁王,阿辞是镇远大将军,阿城是我的军师。北疆战场失利,我们三位奉召进京,只怕是会被今上重罚,谢家人今晚必定会彻底咬死我等的罪名,好除掉我三人!”
怀宴闻言,微微蹙了眉:“谢家狼子野心,通敌叛国,欲谋朝篡位已久,若非今上昏庸无道,被谢家蒙蔽,早该铲除他们了。
你们三个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怀宴眸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回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对着愣着的江福全说道。
“江福全,你即刻去安排,将他们三人全部纳入东宫,位分就要最高的,就那个什么超品皇贵君吧,我看着就很不错!!!”
江福全:“...........”
一众东宫暗卫:“.............”
江福震惊至极,他眼角肌肉抽搐,简直要疯了。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平日里看着殿下挺小心谨慎的,关键时候,他竟要踩在谢家的头顶上蹦迪。
我的天。
殿下要真是这么做了。
不得把舒贵妃气得爬上房子上骂东宫。
一众东宫暗卫全都在风中凌乱了。
江福全言辞恳切地劝道:“殿下!超品皇贵君的地位与舒贵妃等同!她若知晓,三个朝廷钦犯竟与她平起平坐,定然会大闹东宫!”
“我纳皇贵君,与她何干!”怀宴抬头,目光冷淡地扫他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冷峻的笑容。
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无妨,小全子无需惧怕,我自有应对之法!今晚就让谢家再无还手之力!”
江福全面露难色:“殿下,只怕圣上不会应允。”
怀宴语气沉稳:“他会应允的。”
“你去门外候着,我们四人即刻便来。”
江福全嘴角微微抽动,心中暗忖,罢了,仙人实非他所能招惹。他还是谨遵吩咐为好。眼前这位,已非昔日那个孤苦无依的小殿下,他可是仙人,有着翻云覆雨、通天彻地之能,是能给大启带来希望的仙人。
“是,奴婢遵命。”江福全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正欲退下。
怀宴又郑重其事地嘱咐道:“江福全,派人寻些大夫,为那些乞丐医治身上的外伤。”
“是殿下,奴婢记下了……”
江福全又一次恭恭敬敬地应承下来,临去前还是放心不下地看了那三人一眼。
最终还是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退下了。
“你们也退下吧。”怀宴朝着韩黎等一众暗卫挥了挥手。
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纷纷遵命退下。
怀宴转头凝视着三人,沉声道:“走吧,我们也去万寿节一探究竟~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前往谢府寻觅一些证据。今夜我定要让谢家为这枉死的十万英灵付出代价。竟勾结外敌,设计谋害如此众多的将士,纵火焚烧燕门关,即便让他们死一万次也难赎其罪。”
君修远三人神色肃穆,皆沉重地叹息一声。尘世的战争与杀戮,向来如此冷酷无情,凡人的性命在谢家这些玩弄权势,利欲熏心的当权者眼中仿若草芥一般低贱。
大启谢家,与天苍大陆的邪魔又有何区别!!!
外头,北风呼呼的灌进来,夹杂着胖总管冻得直打哆嗦的颤音。
“那殿下,咱是去谢府,还是去醉花楼啊?听说那里来了个名东盛京的花魁啊~~~~殿下要凑个四喜临门,将他也纳入东宫吗?”
君修远,沈辞,汴城:???
怀宴:“...........”
三个男人脸色雀黑,眼神幽幽盯着怀宴,眼底尽是不可置信与震惊。
怀宴眼神闪躲,脸都黑了。
“江福全你给我闭嘴,驾你的马车去!”
见凑不成四喜临门,江福全竟然还有些失望,他略微遗憾。
说道:“哦,好的殿下,那殿下什么时候想要那花魁了,跟奴婢说一声,奴婢即刻派人去安排~反正咱们东宫美人众多,多个人也热闹点,殿下您瞧着也赏心悦目……”
“嗯,花魁?”君修远,沈辞,汴城齐齐靠了过来,将人围在中间。
“四喜临门?”
“美人众多,赏心悦目?”
啊啊啊江福全,今晚你死定了!怀宴步步后退,内心发出持续不断的尖锐爆鸣声。
他看着气息危险,面色漆黑的三个男人,顿时尴尬一笑。
“嘿嘿,你们别听他胡说~”
“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
“我对花魁不感兴趣,对美人也不感兴趣。”
君修远伸手,大力掐着怀宴的腰间,似乎要把人揉进骨子里一般,嗓音低沉道:“嗯?是吗,宴宴要去醉花楼找谁!”
沈辞拉住怀宴的手,语气委屈,摇晃道:“今夜,洞房花烛夜,宴宴哪里都不准去……”
怀宴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什么洞房花烛夜,我就是说说而已。
就在这时候,汴城微凉的手,轻轻抚摸上怀宴绯红的脸颊,轻声诱哄,声音暧昧:“我们会好好侍奉太子殿下……”
三人目光灼热,神情危险,一步一步靠近,怀宴感觉到危险气息,吓的立刻向后退去。
他怎么感觉这三人像是要把他给吞吃入腹一样,太吓人了。
一个他都顶不住压力,三个他得死在寝殿……
怀宴嘴角僵硬一笑:“哈哈,误会,都是误会。今天不去醉花楼。以后也不去……”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随意……”
怀宴慌不择路,刚要跑。
就被一双男人的大手拦腰抱起,瞬移进了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