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师兄李翰是老谷主的儿子。而自己则是老谷主捡来的弃婴,自己是这一辈中最小的师弟。家里师兄们都宠着自己。师兄其实是亦兄亦父的存在。
因为有师兄的护犊子,自己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而后来,师父发现自己天赋极佳,便教授自己医术。
还记得当时师父说。
“阳儿啊!为师之所以悉心教导你们医术,并非是期望着你们将来能够飞黄腾达、功成名就。”
“为师只是想让你们明白一个道理:凡是从咱们药师谷走出去的弟子,必定要在这社会之中占据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即便你们将来在其他方面一无所长,但只要拥有这身精湛的医术,便足以养家糊口,绝对不至于沦落到那流落街头、饥寒交迫的悲惨境地呀。”
易阳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当时师父说出那番话时的神情。
师父那双充满慈爱和关切的眼睛,温柔地凝视着他,仿佛能洞悉他内心深处的每一丝想法。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他发现自己竟然逐渐偏离了师父最初的期望和教导,走上了一条与之截然不同的道路。
回想起那个偶然的日子,他在师父的藏书阁里漫不经心地翻找着书籍,无意间看到了一本泛黄且略显破旧的书卷——《毒术宝典》。
这本书就像是隐藏在角落里的神秘宝藏,瞬间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起初,只是出于纯粹的好奇心,他轻轻地翻开书页,想要一探究竟书中所描述的那些神奇毒术是否真如文字所言般厉害。
随着一页页的翻阅,易阳心中那股好奇渐渐变成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
他开始偷偷研究这本《毒术宝典》,瞒着师父和师兄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在毒术上的造诣越来越高,却也越发心虚。每次面对师父关切的眼神,师兄宠溺的笑容,他都深感愧疚。
一次,谷中有人莫名中毒,症状奇特。易阳一眼就看出是自己曾在《毒术宝典》中见过的一种罕见毒术所致。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用自己所学的毒术知识配制解药。
当他成功解了那人之毒后,内心的纠结达到顶点。他深知自己已在这条危险的道路上越陷越深,可是毒术带来的那种独特魅力和成就感又不断诱惑着他。
就在这时,师兄李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悄悄来到他身边问道:
“阳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易阳抬起头,望着师兄那熟悉的脸庞,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该不该坦白一切。
易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李翰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阳儿,咱们师兄弟之间不该有隐瞒的,我看你近日行为举止很是怪异,你若有难处可以跟师兄说。”
易阳咬了咬牙,低声道:
“师兄,我怕我说了之后,你会瞧不起我,连师父也不会再要我这个徒弟了。”
李翰一脸疑惑: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严重?”
易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师兄,我私自研习了毒术,违背了师父只习医术的教诲。”
李翰听后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片刻沉默后,李翰才开口:
“阳儿,毒术虽不同于医术,但也并非全然是邪路。只要你初心不改,将毒术用于正途,或许爹爹也能谅解。”
易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真的吗?师兄。”
李翰点点头:
“不过你得向师父坦诚相告才行。”
易阳握紧拳头,心中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去向师父坦白自己的所作所为。
“师父,师兄,我在藏书阁看到了这本书,感觉它有的东西很有道理,按照这上面炼制出来的药效果,远比正常手段炼制出来的药,效果要好上几倍。”
“你说什么?阳儿,那可是禁书,我药师谷有明确规定不能学习的。趁现在还没人知道,你学的还不深,赶紧不许练了,书拿来。为师这就把他毁了。”
李翰的父亲生气的说。
“师父,这书本就没有问题,为何要毁掉,这书是不是禁书,不也要看学习之人将它运用到何处吗?”
易阳很是不服气。
“易阳,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的,你必须把这本书给我,以后不允许再看。”
那是师父唯一一次对自己发火,易阳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觉得师父说的并不是全对。最后也只得乖乖把书交出去。可书里的内容他早就熟记于心了。
本以为和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李翰也在尽力瞒着易阳曾学习过这种秘法。
可这一天,易阳和谷里几个师兄闹了矛盾,易阳非常生气最后竟然用秘术把几人害了。
事后的易阳十分害怕,躲了起来。可几个弟子无缘无故死掉,作为师父,李翰的父亲必须亲自去看一下,只一眼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翰,你去给我把易阳带来。”
“爹。我已经几日未见易阳了。”
李翰看到这场景,再看到爹爹找易阳就知道这事应该和易阳脱不了干系。
“去给我找,易阳做出此等事,定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李翰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谷里师兄弟对这件事关注度特别高,纷纷要求易阳为几个师兄偿命。
可李翰有些不舍,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弟啊,师弟的性子自己是十分了解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可没有一个人听李翰解释。
“易阳做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能让他逍遥法外,这以后药师谷那里还有安全可言,更何况他还练那种禁术。”
“是啊,不能因为他和师兄你关系好,就可以杀人不偿命了啊。这是属于草菅人命啊。”
“就是,这药师谷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药师谷难道就可以随意杀人了吗?”
一声声质问,让李翰有些招架不住。是啊,不管师弟是不是有意。
可师弟杀人是事实啊,几条人命,这自己让他怎么能躲得过。
李翰最后把易阳找回来,易阳看着师父和师兄眼里的失望,心里难过,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找自己麻烦,技不如人,却还要变成自己的错。
可没人听自己解释,连最疼爱自己的师父和师兄也不听他解释。易阳有些失望。
最后索性选择闭口不言。
“易阳,你可知错?”
李翰父亲李仕奇看着这个自己最心疼的小徒弟误入歧途,心里十分惋惜。
“不知,不知我竟有没什么错,我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易阳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些人,心里涌出一股怨恨。
“看看,这畜生杀了那么多人,竟然还不知悔改。真是作孽啊。当初谷主就不应该把他带回来,还不如让他死在外面。”
“就是,杀人了,竟然还可这样理直气壮的。真是天生的坏种。”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易阳啊!杀人偿命,此乃天经地义之事。纵使为师有心相护,却也是无能为力啊!”
“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何等弥天大错?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生命之可贵,重于泰山,岂能轻易被剥夺?如今大错已然铸成,为师虽痛心疾首,但也无法改变既成事实。”
师父语重心长地说道,目光中满是失望与无奈。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令他引以为傲的弟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