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呀?
我……我会怎么死啊?
是两眼一闭,嘎嘣就死了吗?
……还是这疼那疼
……疼上一整夜,
第二天活活被疼死?”
巴玉池是真的害怕了,声音都在颤抖。
苏如意再次笑了:“我可以预见的是,您这两天还会如常——就像现在一样,精力充沛,到了后天早上,您会感觉到有点虚弱。大概十点钟左右,您会躺在床上进入梦乡,并且不会再醒过来。”
“不会再醒过来?”巴玉池哭丧着脸,“我原来是睡过去的啊……那也行,挺好……”
苏如意耐心讲道:“哦,我的意思是——您在这个自然油尽灯枯的过程中,不会再醒过来。但是经过我的治疗就会醒过来了!当然您刚醒过来的时候,可能会有些虚弱,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好。”
“哎呀,小大夫呀,你这说话大喘气的毛病,可得改一改呀。”巴玉池直接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看向齐雅笙,“雅笙,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信你也信苏大夫,老头子的命,就交给你们了!”
齐雅笙微笑道:“老师,您放心吧。我那么严重的颈椎病就是小苏大夫治好的,我相信她一定能够妙手回春的!”
巴玉池点头道:“好!老爷子我就赌这一把了!对了,你明天可得给我带点苹果来,我这万一醒不过来,想吃的这一口吃不上,那可真是要含恨九泉了!”
齐雅笙只得无奈笑道:“行,明天我给您送苹果来,还有梨子!橘子要不?”
“都要都要!要不今天下午吧,下午你就再跑一趟,给我都送一点来。”巴玉池又改了主意。
齐雅笙再次笑道:“好,那就下午!下午我来一趟。”
苏如意起身道:“巴老,那就先不打扰您休息了。”
巴玉池点点头,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苏如意走了出去。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第三天的中午。
早上九点多。苏如意跟齐雅笙就来到了巴玉池的小院。
十点钟左右,冯恩贵领着他的徒弟,也晃晃悠悠的来了。
果然就如苏如意说的那样,巴玉池这两天的精神都十分得好。
早上九点多,他甚至还跟齐雅笙下了一盘棋。
但是十点钟刚过,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自己想睡一会儿。
躺在床上没有三秒钟,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这一切都跟苏如意的预料一模一样,真的是让齐雅生头皮发麻了——这个小苏神医真的是神乎其神呀!
鼾声持续了约莫有一个小时,渐渐的低了下去。
此时,巴玉池的脸颊,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凹陷,仿佛灵魂正在一丝一丝离他而去。
冯恩贵坐在一旁不错眼的盯着他,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他不顾苏如意的阻拦,伸出手去三指扣住了巴玉池的手腕,一边抬起另一只手盯着手表。
巴玉池的脉搏已经很微弱,每分钟的心跳不足40下。
很显然,他正在缓慢地死去。
如果就此不管的话,他必然会在睡梦中彻底死亡。
当然,能在睡梦中死去的人都是有大福报的。
冯恩贵的眼神,在巴玉池和苏如意的脸上来回滑动。
接着,他又扣住巴玉池的另外一只手腕。
他甚至想要翻开巴玉池的眼皮看一看,如果不是苏如意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就要付诸行动了。
这一次的诊脉,没有丝毫的水分和敷衍。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巴玉池,的确是一个油尽灯枯的人。
虽然自己不能准确预见出他死亡的具体时间,但是苏如意的估计也是大差不差了。
终于到了正午12点整。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各自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当分针和秒针,还有时针,三个指针重合的一刹那,众人都听到了巴玉池的喉头,发出了轻微的“咯”的一声。
众人看向巴玉池的脸,就见他满脸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眉心常年紧凑的纹路也变得平展。
冯恩贵犹自不信,又扣住巴玉池的手腕——这次是彻底的没了脉息。
冯恩贵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再看向苏如意的眼神,明显有了畏惧。
苏如意根本就不在意冯恩贵的眼神,她来到巴玉池身边,一把拨开了冯恩贵的手,自己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巴玉池的颈动脉处试探了一下。
没有任何的搏动了,而且,他的身体还在迅速变冷。
苏如意对冯恩贵冷冷道:“闪一边去!”
冯恩贵听话的挪开了,但是嘴里还不服输:“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神医,怎么能把已经死了的人再复活?”
“老师……已经死了?”齐雅笙不相信。
他瞪大了眼睛,接着扑到巴玉池身上:“老师,您醒一醒,醒一醒啊!”
可是手下传来的,是已经有点冰冷的感觉。
这感觉清晰地告诉他,巴玉池已经离他而去了。
这时,一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齐雅笙抬起头,就见苏如意在她随身的挎包里胡乱掏了一阵,掏出一个蓝色封皮的笔记本来。
随即,又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半个巴掌大的小陶罐子,还有一只小楷毛笔来。
苏如意对两人道:“我要用的是祝由术。冯大夫,你想必是知道的,这是中医的一个分支。”
“祝由术,这我倒是知道,但不早就失传了吗?”
“有一部分失传了。好了,不要再说话了。齐雅笙,你过来!”苏如意不由分说。
齐雅笙听话地走到了她面前。
就见苏如意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金针:“齐雅笙,你希望巴老活吗?”
齐雅笙忙忙点头:“当然!当然!!小苏大夫,若你救活了我的老师,我这辈子都唯你马首是瞻!”
“那好,我要的就是你这个诚心!”苏如意满意地笑了,“我现在要在你十指的指尖取心头血了。可能会有些疼,你害怕吗?”
齐雅笙听了这话,立刻伸出了双手:“我不怕,您尽管来吧。”
说着,死死闭上了眼睛,手指尖微微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