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砸晕了莫离的理智。
浓重的信息素味道从头到脚地将他裹挟在内,雪松的味道压着甜酒的香味往内,丝丝缕缕地缠在他身上。
莫离摇摇欲坠的理智在本能的冲撞下终于破碎。
他指尖颤抖着,脱力地从门把手上滑了下来。
宋言初。
疯狂又荒诞的际遇没有结束,alpha意识不清,含糊不清地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莫离……我听你的话了,我没有去死,莫离……我很听话。”
alpha克制着被omega信息素推到过热的本能,只抱着他,用鼻尖一点一点地蹭他的发稍,轻嗅。
两个人靠得很近。
莫离能感受到alpha高到发烫的体温,烧灼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刺痛。
他不想就这样顺从本能,可现在困在alpha这具外壳里的不是沈清辞,而是宋言初。
耳朵一阵一阵地发热,他听见他怀里的人呜咽着说我该怎么办,莫离……
“我好想你。”
不知道是宋言初的痛苦挑起了他的愧疚,还是身为alpha的本能,莫离脑袋一热,几乎妥协。
他晃晃脑袋,碰了一下alpha烫手的皮肤,觉得再不用抑制剂,alpha身体的热度会自己把自己烧死。
“……你等一下,我出去买抑制剂。”
莫离勉强从钳制里挣脱一只手,按下门把手。
房门往外滑开,怀里的人跟着他往外倒,alpha抬起头,深蓝色的眼眸泪眼汪汪。
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打湿睫毛。
“……能不能别走。”
“我很快就回来,乖。”
莫离掰开腰间放松的手指,刚一从人怀里退开,alpha眼里的水光就打着转掉落。
啪嗒啪嗒。
他紧咬着下唇,努力忍着痛苦和大脑的阵痛,眼睁睁看着莫离关上门。
啪的一声轻响。
他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关在外面一样,极度的恐慌感从后背一直攀爬到头顶,他头皮发麻,颤抖着拧开房门。
浓郁的甜酒香味扑面而来。
alpha虚弱地靠在电梯旁,额头冒出虚汗。他听见动静偏头过来,桃花眼眼尾柔软地垂落,泛红,正欲说些什么,就被拖回屋里。
“……没有抑制剂我怕你会死,别闹,松手。”
莫离一个头两个大,抵不过他的力气,一路从玄关踉跄到次卧。
眼前天旋地转。
他被人丢在床上,一直不露声色的alpha将他压在床头,控制住他的行动。
alpha上半身压迫过来,莫离望着他脖颈和一截下巴,大脑嗡的一声。
刚才都是装的?怎么可能……
滞涩的思维转动着,他不敢相信,动作倒是没有丝毫犹豫,胸前幽光一闪,一把匕首冒出。
渗碳处理的漆黑刀刃抵在alpha脖颈,细密的血珠冒出。
啪嗒。
一滴眼泪砸到身上。
alpha小心翼翼地扬起脖颈,用脚勾开抽屉,委屈地给莫离看里面的注射式抑制剂。
“父亲……”
莫离愣了愣。
不是,这壳子里怎么灵魂大乱炖,又有宋言初又有江林——或许是小时候的江林。
那家伙很少哭,哭得最惨的一次是因为同学指责他偷东西,莫离赔了钱,他以为莫离不信他,委屈得直掉眼泪,跟在他身后肩膀一耸一耸,回了家里莫离才发现他领子都湿透了。
实际上莫离只是懒得节外生枝。
“我发烧了……我要去看病……”
alpha脚步虚浮地起身,试图离开,莫离抓住他的肩膀,撕开抑制剂的包装,一针扎在他胳膊上。
小小的次卧里充满了信息素的味道,alpha一动不动地由着莫离给他扎针,只皱了下眉毛。
“怎么样?”
抑制剂推完,莫离抬头,嗓音嘶哑地问。
“……好难过。”
一支抑制剂无法抵消浓烈的omega信息素,莫离自己还处于易感期,大脑不怎么清醒。
他浑浑噩噩地把匕首从胸口裂开的空洞里塞回去,晃晃脑袋,拍了拍身旁的床铺:“过来。”
alpha乖乖坐在他手心拍打的位置,柔软的床垫下陷。
深色的床单拉扯出一条条褶皱,莫离骨节分明的抓紧床单,视线有些模糊地望向身旁人。
眨了眨眼,他视线清楚了一些。
入目的是小江林式委屈又无措的表情,他手指发痒,有些头疼:“换个人。”
“……哦。”
……真能换啊?
算了,莫离无心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已经快被易感期折磨到发疯,而无论怎么对比,他初体验的对象都更适合选宋言初而不是简尹冬。
他撑着床单起身,摇摇晃晃地站定在alpha身前。
压抑着浓郁欲望的深蓝眼眸抬起,眼底带着淡淡的温意,薄唇轻抿。
“……要继续吗?”
“好。”
alpha紧跟着回答,嗓音坚定而沙哑。他仰起头,望着容貌漂亮许多的青年脱下外套,扯下领带。
五官漂亮的青年桃花眼垂落,半明半雾。
易感期的热像是沉寂又燃烧的活火山,极致的热量足以燃烧掉一切,包括理智和思维。
他不甚清醒地听到“爱”这个字眼。
低到只有近在咫尺的人才能听到的缱绻呢喃,瞬间将莫离从易感期互相需求的认知里拉入现实。
——这不是一场交易。
而是爱最极致的释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