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板被敲响,管家在门外说:“先生、夫人,早餐已经备好。外面的风雪未停,请再耐心等待几日……”
钟杳已经起来蹲在床边在看着什么,沈裕一边应了一声,一边把铺在床尾的垫子收起来。
没一会儿,所有的玩家聚集在了一楼大厅,一张长长的木桌上摆着西式的餐点,只有他们九个人,这家的主人并没有下楼。
管家一边吩咐下人摆放餐具,一边说:“老爷和夫人上了年纪,不喜欢下楼用饭,几位客人请自便吧。”
东西摆放完后,所有的下人包括管家都消失在了公馆里。
没了外人,他们开始讨论今天的分工。
夜莺一边用面包泡牛奶,一边说:“负一层有个门上锁了,我一会儿要去管家的房间里找钥匙,姐,你跟我一起吗?”
谢知“嗯”了一声,收回刚刚看向下人的视线,说:“我昨晚杀了个怪物化的npc,她死后尸体消失,而刚刚我又看见了她。”
她这话说的所有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田成也想起来自己昨晚的遭遇,说:“我昨晚在三楼的盥洗室见到一个长头发的女鬼,话说这个王公馆不会一个活人都没有吧?”
他刚说完,大家都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身体僵硬的王老爷,半夜敲门的管家,偷偷摸摸爬床底的王夫人,杀不死的下人,这样看来确实没有什么正常人。
至于现在还不太了解的王小姐和王少爷,都住在鬼宅里了,还指望是什么活人吗?
塔罗师最后一个开口道:“我昨晚出去转了一圈,王公馆不是很大,前面有个被冻住的喷泉,雪太厚看不见水里手没有东西。左边是柴房和仓库,右边是马厩,不过里面没有马。后面有个花园,看枯枝的模样种的可能是月季之类的花。我试着走出王公馆的范围,但是不行,副本只有这么大。”
周蒙听的叉子都差点掉地上。
昨晚风急雪大,他爬出去后也没走多远。他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都在这积到小腿深的雪地里寸步难行,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同志怎么在一个晚上把整个王公馆都探查了个遍的?
同时,心里那股疑惑越来越强,他开始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的脸,一边在自己记忆里翻找相似的。
别的不说,就那边那个高大的男人,好像是姓沈,就他这张脸,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名字就在嘴边,他愣是没想起来。
吃完饭后,大家自发分工,在公馆内部探索。
钟杳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喝茶,钟灵也坐在他对面有样学样,一大一小这样窝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呢。
沈裕自己披了件大衣出门去了,夜莺拉着谢知要去管家房间里偷钥匙。塔罗师自己一个人去了小阁楼,剩下的三个男生组队,一起在二楼再搜一遍、
钟灵看着大家走了,她其实有些心动,问:“哥,我可不可以去?”
钟杳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肩,点头:“放心去,做什么都可以。”
反正他在这能掌控全局,让钟灵自己去玩一会儿也好。
钟灵自己斟酌了一下,她是被钟杳带进来的,由于还未成年,还不能绑定系统,所以她没有任何的技能和道具卡,这要是出去碰到哥哥姐姐们口里说的怪物……
钟灵给自己打了打气,她可是立志长大了也要成为玩家的,哪能因为这样的困难就放弃了?
于是钟灵左看右看,悄悄上了三楼。
钟杳靠在椅背里,身后就是壁炉,炭火噼里啪啦作响,窗外就是晶莹的雪花,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有些昏昏欲睡。
这样一来,大家都找地方去“作死”去了,他只是简单的打个盹,应该不会被打扰的。
钟杳打了个呵欠,困意正浓呢,窗户突然被什么东西敲了两下,发出“咚咚”的声音。
眼睛掀开一条缝看了看,那是一只从窗台底下伸出来的手,青灰色的皮肤均匀地包裹着这一截手臂,那手曲起来,骨节“咚咚”两下,十分有节奏地敲击在玻璃上,震得玻璃外面的积雪簌簌落了一地。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钟杳在椅子里挪了挪,背对着窗户。
敲了半天没被理也没有吓到人的手:?
“咚咚——”
“咚咚、咚咚——”
见没有人理他,手指关节在玻璃上的敲击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直到整扇窗户都在颤抖,钟杳忍无可忍,扭过头去看着窗户。
不知道是手敲窗户时太用力了还是本来质量就不好,两截白森森的骨头露在外面,被冻硬了的皮肉一晃一晃的,只剩下一点还连接在手背上。
钟杳皱眉,怪不得声音大了许多,原来是用骨头敲的窗户。
眼看那手骨还要继续敲下去,钟杳站起来走到床边,一把把窗户推开,不管直往屋里灌的狂风暴雪,伸手钳住了想要往屋里爬的手,一个用力,像拔葱一样把他从雪地里薅了起来——只是半截胳膊。
胳膊被人从大臂处砸断,还能看见碎裂的骨头,钟杳不顾手的挣扎,抬起来仔细看了两眼,然后朝着外面一扔,这只手臂就被扔进了茫茫大雪里。
钟杳关好窗户,准备去洗手,就看见不知何时从二楼下来的三个新人,正站在楼梯口,怔怔地看看他,又看看窗外。
钟杳急着去洗手,随口问了句:“看什么,想要?”
三个人连连摆手:开什么玩笑啊,一只断手,拿起来还会乱动的断手,就这么徒手抓起来,还给扔了。
钟杳自从来了这个副本后就没怎么说话,除了他这张脸外,其实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
王建他们还以为钟杳可能是他们之间最弱的,没想到他也这么猛啊。
周蒙拍拍王建的肩膀,用感慨的语气说:“我刚刚看见那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自己上三楼去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弱的只有我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