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顺风车,还能和年轻人约会,冰云心满意足。不过她有点奇怪:他是怎么找到她的呢,放下电话就出来了?而且,他俩的对话没一句正经话,但却好像都知道在说什么呢。“你会对对联吗,年轻人?”半分钟不到,嘴里嚼着奶糖的巫婆又这样撩饬道:“我送给那个青年人的咒语就是半副对联呢。”
“不会。”那人带搭不理。
“那我教你吧。所谓对联,就是对着掐,比方我说东,你就说西,我说打狗,你就讲赶鸡——”
“东南西北打狗赶鸡。”那人马上道,冰云一下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你是想累死那只鸡吗?!咳、咳!好吧,春夏秋冬种豆收瓜。”
他想累死那只狗。“你那是做梦。”他斜她一眼,你等着,笨狗。哼。
冰云便干脆哈哈大笑起来:“小相公,你蛮有唱反调的天分啊,这个最适合对对联呢!”她嚼着奶糖:“如果今天我能赢到那本辞典,我就把它送给你,把出对联的人也介绍给你。”
伟健瞅一眼那个哈哈大笑,连后槽牙都露出来的人,觉得听这小傻子的大笑真的很无忧,“什么辞典?”
一旁的人瞟他一眼:“你不让我下车啦?”
“赖着不下就不下吧,我也就替你省省车票钱。”
“对于一个晒月亮都排不上号的精怪,您还能对她指望什么别的呢?公子。”冰云道,那人歪着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可惜她没看懂那深长的意味。“上次我出来玩,看见一家茶社的墙上有人出了个上联,说有谁能对出好的下联来,他就送一本大辞典表示感谢。”她嚼着奶糖,“我今天就是来送下联的,你说我能不能赢到那本辞典?”
伟健刚要生气她不是跑来接自己的,转念一想,又庆幸她多亏不是跑来接自己!不然他不是要吓煞嘛,这种傻女人!立刻便眉开眼笑了。晒月亮排不上号?这是在吃醋吗?呵,嘴架都打不过他,还想靠唱反调赢辞典?“不。若种下绿豆想收西瓜的智商都能赢辞典,除非那出对联的也是傻瓜。”他道,斜眼看着那个被打击的人,又假惺惺地安慰道:“你还是和我回家吃烤鱼吧,丑老太婆,今晚的月色也不错呢。”
吃过了美妙的晚饭,伟健洗过澡,赤着上身歪在沙发里看电视,肚上盖着冰云的外衫上衣,而冰云则瘫在一旁贪婪地吃一碟冰点,这大热天的,出一身汗,有时候,架打不过,死还是要作一作的:
“阿健,假如那个征对联的人是个年轻小伙子,你还同意我和他来往吗?”
沙发里的人两眼盯着电视,似乎根本没听见这话。
冰云便挑一勺冰点抹在他鼻子上:“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那人如果是个小伙子,我还能和他来往吗?”
伟健伸舌头去舔鼻子上的冰点,怎么也够不着,“你给我吃一点儿,你这个吃独食的狐狸精!”
“不给!”冰云端起盘子,一转身躲得老远。伟健不理了,继续看电视。冰云独个吃完了她甜蜜的冰点,推开盘子,懒洋洋地倒在伟健身上,看着电视机里痴男怨女有滋有味地演着编造的故事。唉,她这没有爱情的真实生活怎么好像也感觉很幸福呢!不由便叹了口气,“阿健。”
“嗯。”
“没事。”她翘起腿,眼睛看着房顶,扯过他的手搂在自己的脖子上,原来静水无波的生活也可以这样安逸和幸福。
伟健低头瞧一眼身上的人,这巫婆是又喝了什么蓝色魔水吗?还是事后黏?拿起身上的衣服想给她盖上,一抖之下,衣服的口袋里掉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举手正要打开,被躺在身上的人看到了,马上伸手来抢,伟健手疾眼快,一躲躲开去,冰云没抓着,“给我——”伸手又抓。
“不给。”伟健背过手去。
“那是我的!”冰云爬起来,“给我。”
“你的也不给。”伟健坐起来,纸条举得老高。
冰云够不着,站起身去够,伟健跟着站起来,越发不给。冰云又蹦又跳,累得满头是汗也没摸到那张纸,
“阿健,你给我罢。”她拉着他的手央求道:“我给你端冰激凌吃,好不好?”
“不。”伟健撇嘴:“刚才都不给我吃呢,现在晚了。我要看看这纸条是啥。”
冰云趁他不注意,又伸手去抓那张纸,伟健早有防备,一转身躲开去:“小丫头,我玩这种把戏的时候你还躺在摇篮里呢!呐,走开。”
“给我罢,老公,我求你了,嗯?”冰云拖着伟健,讨好地笑:“什么也不是,你看啥——”
“我就看看这什么都不是,你抢它干啥。”那人歪着嘴:“嗯?我五分钟的小美人?难不成你还用蓝魔水勾引了哪个征对联的年轻小伙子,给你写了情书吗?”
“见你的大头鬼!”冰云摔开手:“你去看吧,我不要了。”
“这才最好。”伟健抬手打开纸,刚打一折,冰云手疾眼快地去抢,结果被伟健更加手疾眼快地躲开了:“小坏蛋,我都告诉你这种把戏不管用了。”那人歪着嘴嘲笑道:“你最好站到一米开外去,等我看完,想给你再给你。”
“我现在就要,”冰云拖住他:“你给我先看,我看完了给你看,我保证。”
那人嘴角弯出一个“信这话才是傻瓜呐!”的弧度。
“你要怎么才给我?”冰云沉下脸。
“怎么都不给,宝贝。”那人一点不理她的脸色,“这次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上你当的,凭你使什么狐媚手段、威胁手段,小美人儿,就算给我灌一瓶蓝色魔水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