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
江晏冷声吐出一个字。
待命的两队人马立即从两侧进入游轮,夜久挑眉看了眼,江边的道路被封锁,有人戒严。
“江爷,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样的情形下,夜久竟还笑的出来。
江晏目光移到夜久身上,“夜少主什么时候来的洛市,也不打声招呼?”
夜久眼眸闪了下,头微微一偏,“我倒想请江爷吃顿便饭,只可惜,面子不够大。”
几句话的时间,江晏缓步走上三层,两个小队搜查的速度很快,游轮里的富家公子都被赶到甲板上站着,有些不知事情轻重的,直接用手铐铐上了。
没一会,三队队长过来报告:“军长,查到大量赌局,另外还有几把枪支。”
“全都带走。”
江晏说话的同时,手一伸,大力把苏听云拉到自己身边。
夜久晃动着酒杯,唇角笑意微凝,笑道:“江爷,带走我?什么理由?”
三队队长道:“刚说的你没听见?”
“哦?”
夜久耸耸肩,表情无辜,“那与我何干,你看到我参与赌局了?还是看到我拿枪了?我碰巧和听云约在这艘游轮上,犯了什么罪?”
听云两字一出,江晏脸色明显更沉了。
紧握着她的手腕似乎都要给捏断了,苏听云“嘶”了声,江晏才黑着脸松了力道。
“听云也是你叫的?”
所有人都惊疑地看过来,江晏神色冷峻,沉沉的目光深邃如海,声音料峭的能把人冻成冰渣子。
夜久眉眼一弯,笑着反问,“咦?有这项罪名吗?”
“有没有,你会知道的。”
江晏似笑非笑地扯起唇角,不容置疑地冷斥道:“我说带走,都没听见?”
“是!”
三队队长立即应道。
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甲板上近百来号人全都带走,队长则虎视眈眈地看向夜久,手搁在枪托上,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拔枪的意思。
夜久漫不经心地眯起眼眸,耸肩道:“我配合。”
递给徐斯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封锁的道路上站满了人,其中还有混在人群里的叶升,他眼睛四下看了圈,起初还以为是夜久下的陷阱,在看到江晏和洪局,脑子转过弯来。
章泽从直升机上下来,他打出去几个电话,眉宇间泛着凝重,对江晏汇报道:“爷,这游轮是登记在旅游协会名下的,路子白的很。”
也就是说,这查出来的所有东西,都不能算在夜久头上。
要不怎么说明知道夜久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呢?明明知道跟他脱不了关系却拿他没办法,实在令人怄气。
加上他高薪聘请的律师团队,黑的能说成是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
江晏没太意外,以夜久的深思熟虑,自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在这种事情上留下小辫子等人来抓,他挑眉道:“顺着旅游协会的线查下去,把漏洞揪出来,至于……”
他目光一转,远远地看向和洪局寒暄的夜久,冷声道:“先关他几天。”
章泽亚历山大。
别说关几天,恐怕关一天都难。
但江爷交待了,做不到也得做到。
等章泽一脸赴死的表情往洪局那边走过去,江晏和苏听云两人单独站在江边。
方才闹腾喧哗的动静一瞬安静下来,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苏听云眉梢一抖,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
江晏侧头,如海的目光深处涌动着苏听云看不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那个……”
苏听云张了张嘴,莫名地有些口干舌燥,总之先解释总没错,“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这句话是真的。
“我们就随便玩了玩。”这句话是假的。
苏听云斟酌了下,叶升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至于血清试剂什么的口说无凭,她也没那么圣母自告奋勇去给人做人体研究的爱好。
所以,不如等等。
沉默许久,江晏总算给了些反应,“随便玩玩?”
呃!
他的脸怎么感觉比没解释前更沉了?
苏听云困惑,她又说错什么了吗?
如果早知道祸从口出,就该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给嘴巴缝上。
“哪不能玩偏要和他一起?”
江晏薄唇开合,不怒自威,“之前你手臂的伤是他伤的吧?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看到夜久脸上纱布的时候,他更加肯定了之前猜测,同时也更不明白苏听云有什么非要瞒着他也要来见夜久的理由?
连珠炮的问题攻势下,苏听云懵了一秒,低垂着头,没什么底气地解释:“我有我的理由。”
江晏望进她的眸子,眸光流转间,潋滟温柔,想起来她好像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般乖顺,明亮的瞳仁媲美月色,宛如收藏家珍藏的昂贵艺术品。
冷硬的表情渐渐柔和了一些,但一想到夜久亲昵地唤了那声“听云”,唇角再次紧紧抿着,“不能对我说?”
苏听云迟疑了片刻,认真地回道:“暂时。”
毫无疑问,她信任江晏,但信任是一方面,世界上所有事情都被规则约束,而越是代表正义的一方,被规则的束缚越沉重,有时候行事反而会束手束脚。
缺乏的证据,她或许能拿到。
江晏目光停在她身上,眼神意味深长,缓缓道:“我等你。”
随着他话音落下,苏听云同时感觉到方才紧绷的气氛缓和下来,她微不可察地松了气,却见夜久好死不死地叫了她一声。
“听云,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
苏听云嘴角一扯,话还没说出口,夜久故作夸张地哦了一声,唇角流淌着顽劣的坏笑,“没错,就是当我情人的提议。”
章泽如临大敌地让洪局赶紧的把人带走,临走前,夜久朝着两人站立的方向,挑衅地勾起个笑。
苏听云:“……”
头顶好像压着一座莫须有的五指山,她脸皮僵着,来来回回诅咒了夜久千百遍,脚步往前一挪,妄图来个三十六计里的走为上计。
至于,身后那人的表情,还是眼不见为净。
“情人?”
显然,江晏没那么轻易放过她。
咬牙切齿挤出来的两个字,落在苏听云耳朵里头皮“哗”地一声炸开了,她顿住脚步,笑眯眯道:“爷,他的话你也信?他摆明是为了挑唆我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