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就在渭文君在自己的府邸内对着王沉隔空咒骂的时候,一名侍卫快速冲了过来,对着渭文君行礼道:
“启禀君上,侍郎王沉求见!”
“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渭文君不由大声喝道:
“谁来了!?”
“是……是当朝侍郎,右庶长王沉……”
这名侍卫显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因此对渭文君的反应感到一头雾水。不过即便如此,他却依旧老老实实地将门口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而后对着渭文君问道:
“君上,是否放他进来?”
“放,放他进来!”
渭文君大声喝道:
“本君倒是要看看,这个竖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喏!”
侍卫闻言,朝着渭文君行了一礼,而后便转过身去,准备退下。
“且慢!”
就在这个时候,渭文君突然出声阻止道:
“先不急着放他进来,先叫一些甲士来,给这个竖子来一个下马威!”
……
“郎君,咱们真的要进入这君府吗?”
渭文君府门口,赵五一脸担忧道:
“咱们刚杀了他们的人,现在就直接登门拜访。若是他们一怒之下对郎君不利,这可如何是好啊?”
“无妨!”
王沉闻言,摇了摇头道:
“渭文君虽然冲动,但是毕竟不是傻子。我如今好歹也是秦国的侍郎,若是因为一个管事,就要杀了我泄愤,那渭文君这事就做得有些太过了。因此放心好了,他是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王沉说得没错,别说是这个王侯将相有种的年代了,哪怕是后世的汉唐宋明,人和人直接的地位也是不相同的。王沉身为秦国的侍郎,又是宿将王齕的独孙,同时还是秦国的右庶长,其身份地位远不是区区一个管事所能比拟的。若是渭文君为了一个管事而去杀了王沉,那就会给人以一种他“不懂尊卑,坏了规矩”的印象,最终搞得他没办法在权贵的圈子中混。因此王沉才会如此笃定,渭文君不敢真的拿自己怎么样。
听到这话,一旁的赵五不由松了一口气。他之前之所以这么说,纯粹是担心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王沉死在君府中罢了。如今听到王沉这么一通分析,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随后不再多言,默默地站在一旁,给王沉当起了背景板。
解释完形式之后的王沉并没有等待太久,不一会儿之后,君府的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年纪偏大的管家走到了王沉的身前,对着王沉行礼道:
“这位官人,想来就是右庶长了吧?我家主人已经在府内备好酒水了,还请官人随老朽来!”
说着,也不等王沉反应,便直接在王沉的前头带起了路。
见状,王沉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大喇喇地跟了上去。不仅如此,一边走,他还一边打量着君府的布置,似乎是在欣赏君府的景色。仿佛今日他身处的不是仇人的府邸,而是自家的庭院一般。
“我家主人就在前头的亭子里,老朽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带路了,官人请!”
当将王沉带到一处花园之后,老管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在指明了渭文君所处的方向之后,便直接转身离去,丝毫不给王沉叫住他的机会。
“郎君……这……”
而就在这个时候,跟在王沉身后的赵五又再次发出了声。只见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而后指了指前方的道路道:
“你看……”
事实上不需要赵五提醒,王沉早就已经看到了前方的士兵队列。只见这群人正如同前世的电视剧中演的那样,整齐地分列在道路的两旁,所有人的手中拿着一把戈,并且将戈高高举起,在空中交汇,构成了一个用刀兵组成的“回廊”。
戈的这个时代步兵的主要作战兵器,其特点就是头重脚轻,从高处打下来,可以非常轻易地将敌人的身体贯穿。从这样的“回廊”中穿过,其心理压力比不比从后世枪林弹雨中的战场中穿过来的小——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群拿戈的士卒会不会因为长时间举着戈而手抽,以至于戈没拿稳,从空中落下,将自己的脑袋贯穿。
“哼,有点意思。”
虽然这道“回廊”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造成的心理压力极大,但是对于王沉而言,这却算不得什么。毕竟他早就已经算到渭文君不可能会杀自己,至于士卒手没拿稳导致戈落下来……王沉表示,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自己哪天喝凉水将自己呛死呢!
因此,王沉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迈开了脚步,朝着这道由长戈组成的“回廊”走去。
主人都带头冲锋了,哪怕是心里再害怕,赵五也不可能继续待在原地发愣。在看了看王沉的背影之后,赵五咬了咬牙,也快步跟了上去。
就这样,渭文君好不容易想出来打压王沉气势的方式,就这么被王沉给破解了。
不仅如此,由于王沉那脚步迈的实在是过于果决与勇敢,渭文君这边的人反而被他那勇往直前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原本杀气腾腾的持戈士兵脸上的气势快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震撼与钦佩。
长戈回廊的长度并不长,倒不是说渭文君找不出这么多人来,而是这个时代的府邸普遍没有修太大的后花园。因此只是片刻的功夫,王沉就已经穿过了这道长戈回来,来到了亭子之中,对着其中的渭文君行礼道:
“右庶长王沉,拜见渭文君!”
称爵不称官,王沉的这个开场白显然是想表达些什么。听到这话的渭文君皱了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楚系男子出声打断道:
“右庶长正是好胆魄啊,渭文君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家臣,竟然就这么被你给无视了。想来,当初杀渭文君家管事的时候,你也是如同今日这般,目中无人的吧?”
说完,楚系男子还阴阳怪气地怪笑了几声,似乎是想将现场的气氛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