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近仁摆手,“我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某个人,我只是想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你想想,阿陌,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等了这么多年,最后婚姻大事还被人拿捏住,我算什么?虽然那是我娘,但就算是我娘也不行,我不允许。”
“好吧,只是……这等于自断后路,消息一旦传播开来,郎君想娶妻可就难了。”
“我的事我做主,你只管照做就是,我要好好睡一觉,你也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阿陌退了出去,小心地关好门,偷偷地从后门溜出去,现在,他要去办主子交给他的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秋高气爽,杨老夫人想着要跟儿子好好谈一谈,让丫鬟婆子们早早地起床给她倒饬,说是要让自己看起来正式威严一点,这样才能震慑说服儿子。
这边老夫人打发婆子去请大郎,另一边,大郎的随侍阿陌走过来向老夫人报告情况,两人在走廊相遇。
婆子道:“老夫人请大郎到堂上说话。”
阿陌道:“大郎病了,我正要向老夫人报告,你与我一起去吧。”
婆子于是半路折回,与阿陌一起走进集言堂。老夫人见只有阿陌跟来,便问:“大郎呢?怎么只打发你过来?”
阿陌禀道:“老夫人,大郎病了,阿陌正要去请大夫。”
杨老夫人立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明德他……他怎么会病了呢?他一向身体好。”
阿陌摇头叹息,“老夫人去看看主子吧,连续六天日夜不休地赶路,唉,病得不轻。”实话说,阿陌真的不是一个好演员,那话说出来,声音平平,没有高低起伏,就像在念一段台词。
但老夫人已经急坏了,哪里去分辩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脚跟脚地去了李近仁的住处——景仁苑。
景仁苑从前院往后要走出好远才到,因为李近仁喜静,选的院落离前院最远。远离喧嚣,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沉淀和思考,这也养成了他不同于一般人的性格和行事方式。
老太太颠颠地走过去,景仁苑一片宁静,只有风吹叶落的沙沙声。她向里面急走,手扶着大丫鬟芸姐儿,心里已经后悔不迭。
芸姐儿看老太太手抓得紧,安慰她道:“大郎平素身体好得很,就算一时累倒,也会很快好起来。”
金哥儿凑上前道:“老夫人,大郎这院子里太过安静了,正好这几天大郎身体不好,就让金哥儿留下来照顾他吧。”
芸姐儿在金哥儿手上拧了一把,“这小妞子,你那点子心思也敢在这时候说,没见老夫人急的什么似的。”
老夫人本来是急的,被这两个丫鬟一打岔,也没那么急了,道:“金哥儿和麦芽儿两人都留下来服侍大郎。”
麦芽儿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长得清纯可爱,相比于金哥儿,老夫人更中意麦芽儿。几次三番想把麦芽儿拨过去服侍儿子,无奈他死活不同意。杨老夫人此时说出这样一句话,众人哪有不明白的。
麦芽儿红了脸,怯怯道:“郎君……只怕不同意。”
“他敢!”杨老夫人霸气回道。
一行人走进李近仁的寝房,就见帐帘低垂,一个人影背对她们弓身躺在床上。
“明德,大郎,你怎么样了?是不是病了?”杨老夫人喊道,床上身形一动不动。
芸姐儿和金哥儿把帐帘拉开,挂在银钩上。李近仁身上搭着一床薄被,只盖住腰部,雪白的中衣露出来。
杨老夫人探身过去,伸手摸向儿子的额头,滚烫的体温通过指腹传递过来,杨老夫人吓了一跳,把李近仁的身子扳过来,“大郎,你看看娘,可别吓娘。”
李近仁这会儿真是烧糊涂了,迷糊地睁开双眼,看到母亲惶急的脸,他竭力安慰道:“阿娘,别急,我很快好起来。”因为烧得厉害,他喉咙干涩沙哑。
“你别说话,快,去叫大夫来。”老夫人道。
芸姐儿道:“阿陌已经去叫大夫了。”
这时,麦芽儿端来一碗水,站在旁边道:“老夫人,喂郎君喝口水吧,他唇上都起皮了。”
众人看李近仁的嘴唇,果然起了白皮,白皮皴裂,露出里面的红肉,看起来像是嘴唇破裂渗出了血。
杨老夫人夸道:“还是麦芽儿细心,你们几个快把他扶起来。”
芸姐儿带领八角和金哥儿扶起李近仁,麦芽儿则小心地给他喂水,等一碗水喂完,各人都累出一身汗来。
麦芽儿又建议用温水给郎君擦身子,老夫人连忙让人去打温水。李近仁喝完水躺下后便又晕沉沉的了。
温水端来了,水里放着一块毛巾,麦芽儿拧了毛巾要去敷额,老夫人道:“先用温水给他擦身子。”
芸姐儿便让金哥儿和八角把李近仁身上的那件白色中衣扒下来。
李近仁身材挺拔,皮肤白皙,正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标准身材。几个姑娘看着李近仁白皙精瘦的身子,纷纷羞红了脸。
麦芽儿举着毛巾迟迟不动手,金哥儿一把抢了过去,道:“我来擦吧,你拧毛巾。”
金哥儿刚才与芸姐儿,八角一起搬起李近仁的身子,这会儿人正在床上,由她擦拭确实更方便一些。
麦芽儿于是点头退开两步道:“好。”
阿陌带着大夫进来时,就看见老夫人身边的三个丫鬟坐在李近仁的床上,另一个站在床边,李近仁上身的衣服被扒得精光,白皙的胸上两颗粉葡萄特别惹眼。
阿陌连忙扭开头,郎君这会儿莫不是晕死过去了,否则怎么会允许几个丫鬟如此猥亵他的身体。他不忍看,咳了一声道:“老夫人,大夫来了。”
杨老夫人转过身,看到常常给家里人看病的那个大夫背着医药箱站在阿陌身边,连忙道:“快请。”
三个丫鬟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子,那个站在床边的小丫鬟红着脸解释道:“我们在给郎君擦身子降温。”说着,顺手把床边的薄被给李近仁搭上去,盖住上半身,又把毛巾折起来搭在李近仁的额上。
这丫头倒细心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