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好说。”李见笑道,“其实当官的来自江湖,并不少见。比如说,天道司武斗组督捕头骆健就是天竹帮林帮主的二师弟,同天府同知宓夆当官前是一名赏金猎人。诸如此类,比比皆是。”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反过来却不多,江湖各帮派都不欢迎在任官员入帮。”
“这是为何啊?”张守风不解地问道,“两种情况不同?”
“是的,不过也好理解。朝廷和官府为了更好地管理江湖争斗,必须吸纳和使用江湖中愿意做官的人,以达到以武止武的目的。各帮派则担心朝廷和官府分化和瓦解自己的帮派,不允许在任官员加入,不过遇到被官场舍弃的名门望族没落子弟,倒是愿意接受,以此提升自己帮派的威望。”李见不厌其烦地详细解释道。
张守风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手中的活还没做完,连忙继续干了起来。李见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竟也着手帮起了忙。两人合作,很快仓库就要收拾好了。
就在这时,陶子慕气呼呼地回来了,看到了这一幕,忽然怒道:“张重阳,我用你干活,你怎么能让人家帮你干呢?听着,临时工虽然是半月一结账,但完全是依照干活数量和时间给的。你这情况必须得扣工钱!”
张守风刚搬好了最后一样东西,听到这不由呆了一下,但随即苦笑道:“好吧,陶主办,是我的错!”
“你既然做完了,先走吧,今天暂时再没活了!明天按时来,来晚了一样扣工钱!”陶子慕挥手说道。
张守风叹了口气,望了李见一眼,行礼离开了。不过,随后他听到李见在为自己争回那被扣的工钱。当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李见跑来叫住了他。
“请等一下!工钱的事是我的错,我只想帮你快点干完,没料到陶主办会因此扣钱。我没说过他,今天的损失我赔给你。”说着,李见掏出了一些碎银。
“不必了不必了!”张守风连忙推回去,说,“没事,你也知道我来这的目的,也不差这点。”
李见执意赔给张守风,手一送,张守风没抵得过,被硬生生推开了,顺着门前的台阶滚了下去。
“不好!”李见见势不妙,忙上前要扶起张守风。
然而,此刻旁边一位白衫中年人手疾眼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扶住张守风,刚好防止张守风的头撞向地面。
“没事吧,小兄弟!”中年人温柔地对张守风说,但没防备自己身上一个青色的精致小弩掉落在地。
李见愣了一下,随即试探着喊道:“请问,您是王伯伦吗?”
“我没事,谢谢。”张守风此刻缓过神来,随即反问了一句,“咦?王伯伦?”
“呵,没想到还是暴露身份了。不错,我正是王伯伦,我是来找鲁战的。”中年人笑道。
“那,王大侠,我来带路吧!”李见似乎忘了张守风,欣喜地说道。
王伯伦扶起了张守风,仔细看了一下张守风的全身,确定没什么大的损伤,边回头说:“好,你是学员吧?有劳你了!”
李见这才想起张守风,连忙把碎银塞进张守风怀中,并说:“这些先赔偿你。你说的事,我明天就去找我堂兄说说,让他教你。明晚你来时我给你回复。”然后,他伸手一请,道:“王大侠,您请!”
王伯伦此刻捡起并收好掉落的小弩,微笑着冲张守风挥了挥手,然后跟随李见进了武学院。
“王伯伦?”张守风呆呆地自语道,“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号?”
“哼!你还真不知道?”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任气虹说道,“清风一支箭,箭到人命绝。纵横北方各州、让天狼、大秀、漠奇闻风丧胆的大漠孤雄王伯伦还有人没听过?”他停了停,说,“倒是没料到他会来京城。现在出现,难道是长门客栈又送来一批入城的客人?”
张守风这时记起了一些江湖传言:王伯伦是擅长弩箭的北方独行大侠,前几年曾模仿当年义士闯天狼的壮举北上行刺,成功射杀位高权重的天狼国“三望侯”之一望平侯穆沙耶夫,全身而退。作为长子继位为望平侯的穆康到现在还为了报仇在悬赏捉拿王伯伦。
张守风苦笑了三声,摸了摸怀中的碎银,叹了口气,准备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