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风来到了大街上,正在琢磨今天发生的事,这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响亮的吆喝声:“退后!都退后!都退到两边去!青衣卫右所幡幢司执行公务!”
“嗯?青衣卫右所幡幢司?我记得右所是青衣卫核心五所之一,竟然能看到他们出来?”张守风禁不住自语道,同时退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张守风瞥见街边的百姓和商户都慌忙退到大街两边。刚好,有两匹马骑行而至,骑马者也下了马,牵马退到他身旁不远处。他当即认出了那两人,便是陶皋和林千严。
这个时候,远远看见一队车马缓缓而至。队伍两侧和后面都有身着华丽盔甲的青衣卫大汉将军,而队伍前面也有三个青衣卫大汉将军在开路清场。整个队伍最显眼的标志除了青衣卫的“青三角”幡旗,就是大读秀国的“秀”字幡旗。
车马越来越近,张守风终于看清了几位重要人物的面容。处于最重要位置的人身着华服坐着车驾,生的唇红齿白,文质彬彬,像是大读秀国的使节。
使节左侧是一个全身盔甲的大读秀国护卫将领,浓眉小眼,肤色黝黑,虎背熊腰,强壮威严,骑马徐行,但张守风隐约觉得这人眼睛似乎在哪见过。
使节右侧一前一后有两位青衣卫官员骑马缓行。前面的一位高大威武,但面容竟和洪玉有几分相似,只是年岁略大一些。后面的一位生的獐头鼠目,身形枯瘦,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哦,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大秀遣阳使石若班的人马。看来他们今天是刚从入城隔离专用的长门客栈出来,由青衣卫护送转移到东城驿馆。”陶皋低声对林千严说道。
“嗯?遣阳使?真是大秀派来的?是车架上的那一位吗?”张守风听到了议论,悄悄靠近了陶皋。“东城驿馆,是位于武学院东面那个专门用来招待他国使节的场所吧?另外那些人你认识吗?看着眼熟。”
陶皋见是张守风,笑了笑,低声说:“当然,是那个。车驾上的人的确是石若班,听说是大秀霸府清谈馆礼仪司判书,位高权重,深得霸府大将军张影伸的器重。陪同的武官据说是霸府行动队第一副队长兼军簿司判书韩断句,也是个狠角色。”
“哦?听上去都是大秀的高官,看来这次出使很重要啊!青衣卫是由谁来迎接啊?”张守风望着车马逐渐走远,又问道。
“嗯,就是那个高大威武的,是从三品的青衣卫指挥同知洪青才,指挥使海明海大人的左膀右臂之一,主掌南镇抚司。”陶皋似乎明白了张守风的心思,“他是洪氏九子的老三。”看到张守风露出不解的神色,陶皋又说道:“洪氏九子就是指武林女枭雄洪金花所生的九个儿子。老大老二就是著名的天下第一刀洪龙和地上第一剑洪凤。哦,对了,你应该认识老九,他是最没本事的一个,就是南大牢的洪玉。”
听到这,张守风恍然大悟:怪不得同僚都叫洪玉为“洪九郎”,敢情他有八个有名的哥哥。“那他身后跟着的那个青衣卫呢?”
“千户骆九天,是天道司武斗组督捕头骆健的堂兄,不过走的路不一样。他自幼跟现已致仕的前兵部武选清吏司主事陈善福学习剑术。这人是失踪的弯背剑客陈福伦的亲弟,和大宗师剑圣马义同拜一师,是兵部中擅长十步行军剑法的第一高手。”陶皋停了停,又说,“骆九天后来投在洪青才门下,成为洪青才的得力助手。”
就在这时,林千严上了马,并开口道:“陶学兄,队伍过去了,我们该走了,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张守风一瞥,果然发现车马已经全部经过眼前了,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陶皋笑了笑,说:“今天全当给你讲江湖故事了。那么,后会有期。”说着,骑上马跟着林千严疾驰而去。
张守风看了看天色,整理一下衣衫,准备回去了。很快,他出了东城门,来到了四大城交汇处的钟楼演兵场内。他正准备朝西城门走,却冷不丁看到隗通扯着张十德迎面走来。
“你们,不是去天宏客栈吃饭了吗?这么快就完事了?”张守风迎上前惊讶地问道。
“哦,是你啊!别提了!天宏客栈出了点事,我们就都撤了。”隗通苦笑一声说道。
“出事?什么事?”张守风有点摸不着头脑,连忙问道。
就在这时,三人一起发现从西城门走出一位轻狂猥琐的华服青年公子,身后还跟着几个张牙舞爪的家丁。
“这是谁?是他惹事的?”张守风盯着那人小声问道。
“他?哼!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张十德嗤之以鼻。
隗通解释道:“这是吴家四公子吴签,轻浮好色,不过还真不是在天宏客栈闹事的主子。”
“吴家?你说的是京城四刽的那个吴家?不是说乌家吧?”张守风连忙追问道。
“当然,不是乌家,是吴家。乌家有权有势,而吴家是有钱有势。”隗通接着说道,“京城四刽当然指的就是何、吴、温、徐四家。”
张守风闻言长吁一口气。他当然知道“京城四刽”是指哪些人。京城菜市口杀死囚的活就是由何、吴、温、徐这四家人承包了。他们虽然深受百姓唾弃,地位不高,但赚得盆满钵满,相当有势力。徐诰祖父亲“血魂刀”徐知昌正是徐家的家主。而排行第二的吴家最是高调猖狂,家主是“狂浪刀”吴带风。
“这个吴签,我们刚才看到他和何家的何星创、温家的温俊,在西市的醉梦楼调戏歌妓,这是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去了。”张十德冷哼道。“正因为他们掌握生杀大权,现在也没找到证据说他们拿钱办事,所以同天府也不敢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