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战神马孟起虎牢关下,小将扬名第三百三十八章刘备的感慨青州,东莱郡。
当刘备在知道幽州牧刘虞被派到青州来做青州牧的时候,他的情绪就一直不高,哪怕是在自己的兄弟关羽和张飞作陪的情况下,也时不时地流露出颓废和哀伤的神色,似是感慨不已,让关张二人困惑不已。
也就是这个时候的刘备年纪还不太大,人生经历也没有颠背流离了一辈子之后的复杂多样,尝遍世间辛酸苦辣,所以,这城府也没有那么深,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也还没有养到家,才会偶尔流露出心中真正所想所思,让外人给看到。
若是换了历史上四十年后的刘备,恐怕此刻就算是心神不爽,但也能保持脸上神色不改,古井无波的程度。外人想要窥探他的内心波动,那是不可能的。
“兄长,你这段时间来老是唉声叹气的,究竟是为何?”
许久之后,脾气直来直去的张飞终于忍不住了,不顾关羽的阻拦,率先打破了沉闷,对着刘备满脸不解地问道。
刘备望着东边的大海,久久不语。就在张飞有些忍耐不住的时候,刘备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用力一甩,没入了涨潮的海水之中,溅起了一点点水花,不过随即就又湮没无闻了。
张飞有些不解,这都啥时候了,刘备都还有心情扔石子?该说不愧是最近颓废感慨,整个人都变得伤感不已的了吗?
就在他想要再度开口询问的时候,身边的关羽却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臂膀,示意他不要多言。
刘备看着那石子溅起的波澜消散于无,最终幽幽地叹息一声,转头对着张飞说道:
“这人生在世啊,有时候就如同这石子一般,虽然卯足了劲,想要闹个大新闻,但最终落在这海里的时候,不过是溅起了一点水花而已。”
“而且,还不持久,就那么一小会儿时间,就又湮灭于虚无。”
张飞一脸懵逼,这话说得这么有道理,可是跟刘备消沉有什么关系?他们现在可是拥兵上万,占据一方的诸侯,难道这也叫一点水花而已?
至于说什么只存在一会儿就又湮灭于虚无什么的,也和目前的刘备也没什么关系。
虽说他们前些年在平原经营数年,最终却被袁绍统帅大军赶了出去,从河北来到了青州,但这青州之内,除了一些黄巾余党和北海的孔融之外,也没多少别的大势力,在孔融的帮助下,他们很快便在这东莱郡立下了根基,重新成为了虎踞一方的诸侯。
而且,刘备麾下的关羽、张飞皆是猛将,有他们在,刘备的部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尽管目前勉强只有一万人,但不管是跟随他们从冀州撤过来的那两三千老兵,还是新招揽的几千青州兵,或是收编的一些黄巾军余党,目前都被训练得有模有样。
在张飞看来,青州境内,除了孔融,其他势力若是跟他们开战,很快就会被他们击败,只需他和关羽之中的任何一人上场,带领几千精锐部队,那些小势力最多撑两三个月,就会城破人亡。
而就算是孔融,以张飞的估计来看,军事实力也和他们五五开,虽然部队数量比他们多,那个武安国也颇有些本事,但不论是部队的战斗力,还是武安国与他还有关羽之间的差距,都是比较明显的。
所以,按照张飞这种脑袋不太发达,凡事光靠拳头的人来看,他们现在在整个青州境内,就算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了。青州虽然没有冀州那么地盘庞大,人口众多,位置重要,但也是一个排在中流水平的州。
能在一州之内呼风唤雨,现在他们也算是混得挺开的了,比之前也就差了那么一点而已,何来的只能溅起一点水花,没多久就要湮灭于虚无呢?
眼见张飞满脸疑惑之色,就要张口再问,刘备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比喻对于张飞这种粗人来说有点难以理解,便直接开口解释了起来:
“前段时间,你们也知道,我去了北海一趟,见了见文举公。”
刘备一想起当初从孔融那里得到的消息,心中顿时百味杂陈,脸上的神色就更加复杂了。
张飞见状,再也忍不住,直接一拍大腿喊了起来:“莫非是孔融那腐儒,想要对大哥不利不成?!”
“若是这样,大哥且先放心,他孔融虽然在青州境内是最头等的大势力,但我们现在的情况也不差!真要打起来,我和二哥一起上阵,带领咱麾下的上万部队,不一定就会弱了他孔融!”
“甚至只要我和二哥能够找准机会砍了那武安国,整个孔融的大军之中,将再无有着本事的将领!”
刘备见状,忍不住以手扶额,自己这个三弟怎么就脾气这么暴躁直接,自己都还没有说完呢,就开始在那里胡乱猜测。
而且,以孔融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这么轻易地发动战争吗?
一旁的关羽也有些看不下去,直接开口,严肃地对着张飞说道:
“三弟休要胡说!”
“文举公一向对我们善待有加,就算是大哥能够在这东莱郡安营扎寨,得了太守之位,这些年来逐渐将势力发展壮大,其中也有文举公的很多功劳,他当初是那么好心的帮助于我们,怎么如今又会坑害我们呢?”
一旁的刘备也跟着说道:“二弟之言有理,翼德,以后切莫再说这些毫无根据的话了。若是让文举公知道了,指不定要多么失望!”
“文举公以忠义待我,我等怎可枉费其一片好心,反倒怀疑起他来!”
张飞闻言,顿时有些悻悻不已地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嘛,虽说那孔融当初对我们不错,但谁知道他现在心里想的什么呢?”
“人心隔肚皮,公孙瓒当时对我们也挺不错的呀,几年前袁绍将大哥赶出冀州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他伸出援手来呢?”
关羽在一旁听得有些无语,要说孔融只是帮助了一把落难的刘备的话,那么,公孙瓒对刘备的帮助,可以说是让刘备从无到有发展壮大起来,能够在这天下崭露头角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若是没有公孙瓒的帮助,刘备三兄弟当初也就不会在十八路诸侯讨董战争中亮相。就算有汉室宗亲的身份,没有了天下诸侯的认识和认同,没有公孙瓒的兵马支持让刘备三兄弟单独作战的话,如今的刘备,恐怕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县令罢了。
毕竟,拥有汉室宗亲身份的,可不只是有那么几个人,大汉王朝传承四百年来,宗室里面的男丁到现在不说数万,数千至少也是有的。
这些人难道都成就了一番事业?不,只有那些有本事,有能力,同时也有门路的汉室宗亲才有可能一展平生所学,有机会去实现心中抱负。
所以说,以公孙瓒对他们的提点和帮助之恩,可以说是感激涕零、目齿难忘也不为过,怎么能因为当初和袁绍在冀州大战的时候,公孙瓒没有分出精力来援助他们,就这样恶意猜测和中伤呢。
再说了,整个公孙瓒的有生之年,刘备一直都混得挺差,平时受公孙瓒帮助挺多,但却没有机会反馈乃至回报公孙瓒,对于这种热心帮助自己的人,怎能因为后面停止了帮助,就搞得别人把应该做的事情没做到呢?
刘备闻言,则是直接出口呵斥道:
“三弟慎言!我之所以败于袁本初,乃是我的势力不如他,跟公孙将军有什么关系?行走天下,哪能不靠自己的本事,而总是寄希望于别人?这样的话,我等何时才能成就一番霸业?”
张飞刚才说的时候只顾着自己爽快,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多,口不择言,没想到说出了连自己也觉得过分的话,尤其是在听到关羽和刘备的训斥之后,就更加郁闷了。
无奈之下,张飞只好闷闷地开始转移话题:“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二位兄长何必当真。”
“再说了,兄长你最近为何总是闷闷不乐,神情感伤啊,我这都问了半天了,你到现在还没解释给我听呢。”
“哦——”
刘备给了张飞一个白眼,这个三弟,本事虽然不错,但这性格和脾气,可真的是让人感到头疼。
不过,既然张飞都问到这份上了,他自然也不好绕弯子。
“其实,我刚才跟你打的那个比喻也没有问题。你之所以说它和我们目前的境遇不同,只不过是因为你没有看到整个天下的局势罢了。”
张飞闻言,有些郁闷,刘备总是拿这些天下大势来在自己面前忽悠,可在他看来,现在的天下大势可不就是打打杀杀嘛,这还有什么好分析的?
于是,他便不服气地问道:“这天下大势俺看不清,难道那孔融就看得清了?兄长去了一趟他那里,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莫非是那孔融又发了什么高见?”
“高见倒谈不上,文举公只是告诉了我一个消息,一个足以让我们这两年来的努力变得不再那么有价值的消息,一个截断了我们日后发展上限的消息。”
刘备神色复杂地说道。
“什么消息有这么厉害?”张飞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兄长且说来与我听听,我就不信了,只是一个情报而已,能够多大的能量!”
“文举公说,朝廷已经下达了命令,让刘幽州前来做这青州牧。”
刘备摇了摇头,若是换了别人,他还有些期望,但是刘虞么……
“刘幽州?”
张飞愣了愣,脑子里打了几个转转,终于想起来了刘备说得是谁。
“就是原先的幽州牧刘虞刘伯安?那家伙来青州了?”
“是的,正是伯安公。”刘备点了点头。
“那家伙不在幽州待着,来这干啥?”张飞双眼一瞪,不过,随即他又想起来自己问得够无聊,于是便改了口气,“他来做青州牧,和我们有啥关系?”
“虽说他这几年在幽州和公孙瓒闹得决裂,差点就要大战起来了,朋友的朋友,应该算是敌人,但我们也不怂他啊。”
“再说了,他和大哥同为汉室宗亲,总不会一过来就为难大哥吧。这青州境内大小势力也不少,说不定,他还得靠我们给他这个州牧镇场子呢。”
刘备回头看了张飞一眼,有些痛苦得闭上了眼睛:
“伯安公是不可能靠我们给他镇场子的了,想都别想。因为,他在来青州的时候,按照朝廷的诏命,自己带了一万多兵马。”
“啊哈?带兵来的啊!”张飞略有些诧异。
“是的,有了一万多兵马支撑,再加上伯安公本身的巨大威望,以及朝廷的诏命,想要坐稳这青州牧的位置,简直是轻而易举。”
“青州境内的那些小势力,恐怕没过几个月,不是被伯安公收编,自动交出手中权力,就是被伯安公手下的将军带领大军踏平,强行夺权,铲除掉这些割据一方的家伙了。”
刘备一脸感慨地说道。
“这是好事儿啊”,张飞不解得说道,“大哥平日里不也说想要为朝廷效力,剪除那些不听朝廷号令,割据一方的家伙么?现在有人来做这事儿了,大哥不就乐得清闲了?”
“这……”,刘备闻言,面色有些涨红,乐得清闲,好一个乐得清闲!身为有志于打天下的人,要清闲作甚!
想了半晌,刘备终于为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闷闷地开口说道:
“但是,若是由我们来做这件事,不就能够乘机扩大我们的地盘,壮大我们的势力了么?伯安公虽然同为汉室宗亲,但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打下的这份基业,不就付诸东流了么?”
张飞闻言,只要压下去了想要继续再问的冲动,看这样子,刘备还是心忧天下的那个刘玄德。只要这一点没变,那就算是闷闷不乐一阵子,也是好的。至少说明他在努力想事情,而不是受到了什么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