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军十八铺聚义要开始了吧?”
“报告将军,狂暴情报组织刚刚铺开,有些情报传递还没有那么快。不过,情报人员发现,亳州雉河集附近有大规模人员集中之迹象。”
“那就是了,密切注意,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消息传出去了吗?”
“将军,已经传出去了。”
“这时的捻军才刚刚起家,无纲领、无目标、纪律涣散,执行的是走一路抢一路的策略。对清廷的基层组织和地主官绅具有极大的破坏性,但对我们却有莫大的好处。”
“将军,放出消息后张乐行必会前来攻打。”
“风台县面积不大、城墙不高、驻兵不多,若是放出消息县内存有大量粮食,缺衣少食的捻军必会前来攻打。”
“放出这把刀先把城内洗一遍,我军接收之时阻力就不会有那么大。”
“张乐行自亳州起兵后,不管打到哪里,其目标都是那些富商乡绅和清廷的官员,对平民是不怎么动手的。”
“对,这样洗过一遍后,我军接收之时,阻力会小很多。”
“你要严密关注亳州雉河集的情报。”
“是,将军。”
雉河集
这里是亳州的一处不起眼之地,横跨涡河两岸。
今天是西历1852年11月11日。
人声鼎沸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地的状况。
几万人在十八面黄旗的引领之下聚集在此处,帷帐密布。
雉河集一处平整过的地面上,摆放了一排贡桌,上面摆满了贡品。
贡桌之前,站着十八人,一人手拿一枝贡香,点燃后依次插入香炉之中。
一个托盘被端上,上面横放着一把小刀和一碗酒。
从第一人开始,划破左手食指,一滴血落入酒碗。十八滴血滴入,酒碗内已是鲜红一片。
从最后一人开始,每人喝一小口血酒,直到第一人。
用力一摔,酒碗被摔的粉碎。
“今日,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们十八人今天结盟,共同推举张乐行为盟主,铲除清妖,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若为此誓,甘愿受天打雷劈之苦。”
捻军十八铺聚义在此时此地正式进行。
“盟主,我们下面该如何行动?”
盛大的歃血为盟仪式过后,十八支捻军首领齐聚一起,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
“盟主,目前已是冬天,我看还是按原计划攻打安庆。”
“不妥!安庆既是清朝安徽省会,也是安徽重镇,有重兵把守。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打不下来。”有人反对。
“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上次就是你反对,不然早打下来了。”
“王贯三,我不是怕。我们刚刚结盟,即使要打,也要选一个软柿子打。安庆是冮宁上游的重要门户,有几万名寿春兵防守。若是迅疾打下还好,一但形成僵持局面,江宁、武昌、松江府等各个方向的清妖都会来援,届时局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张宗禹,你以为我主张打安庆是为我自己不成?十八支捻军加起来共有七、八万人,我们手里都没有更多的粮草,目前已进入严寒的冬季,在不想办法去夺取粮草物资,十八支捻军马上就会不打自散。”
听到这话,其余捻军首领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刚开始的捻军没有长期的目标也没有什么行动纲领,奉行的是走一路吃一路,没人想到存粮更不懂什么叫参谋作业。
为了能吃饱饭而加入捻军之人一但发现没有饭吃必会四散而去。
没有粮食,就没有兵马,这是自古流传下来的铁律。
“我倒是听说有个地方有粮食。”有一人冒出了一句。
“在哪里?”
“是什么地方?”
“有多少?”
连珠炮般的问题袭来。
“我手下有个兵是凤台县的,听他说凤台县内储存了大批粮食。”
“凤台县?”
“是的。”
“有证实过吗?”
“这个消息在风台、寿州一带传的沸沸扬扬,听说,周边的土匪已经联合起来预备动手了。”
“只是听说,没有证实?”
“这倒没有。”
听到这儿,张宗禹不禁眉头皱起,似乎这个消息是被人有意传出来的,有一丝阴谋的味道在里面。
“叔父?”
“宗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我总感觉味道不对,叔父。”
“盟主,各支捻军粮草所剩不多,若不行动,撑不过这个冬天。”王贯三眼看张宗禹又要反对,立刻站起来提醒。
“宗禹,弟兄们拿命跟着我们,若是连饭都没得吃,军心马上就会散。”
“叔父…”
“好了,不要说了。就算这个消息是假的,凤台县内还有一批百年家族,尤其是盛氏和郑氏这两家,都是传了几百年的家族,金银粮食少不了。抢了这两家,也算是能补充一下。”
张宗禹眉头紧皱又放开。
现在就算是陷阱也只能往里跳。
“叔父,寿州就在凤台县边上,要是去看了守兵不多的活,一起打下来。”
“行,光是一个凤台县吃不饱。
王贯三,现命你为前锋,遇山开路、遇水搭桥,目标:凤台县。”
“遵命,盟主。”
“其余人,立刻整军,攻打凤台县。”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