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池柏身死
作者:江岁晚   开局祖坟冒青烟,女扮男装科举忙最新章节     
    犹记五月归时,道路两旁蓊蔚洇润,红情绿意。
    如今越往北走,树叶渐黄,秋风愈发凉爽。
    一路上给即将参加朝考,及吏部试的许律等人答疑解惑,倒也不算无聊。
    惟谢竹书这三甲吊车尾的,越临近上京,便越是焦虑。
    到最后要靠谢知意给他开一些安神药,才能入眠。
    又一日在茶摊歇脚,顺便给也马也喂喂草料。
    谢竹书垂头丧气道:“姐,你说若只我一人外放咋办啊。”
    “我能做好一方父母官吗?”
    他书读得不少,奈何都是纸上谈兵。
    “如何不能,你是分辨不了是非,还是会受人贿赂?”
    谢云华说到最后,直接一巴掌拍在少年的后背,‘啪’的一声巨响。
    疼得谢竹书龇牙咧嘴,什么焦虑、犹豫、恐惧通通烟消云散。
    谢竹书反手揉着疼处,嘟囔道:“我这不是怕万一,有人要陷家主于不利。”
    “从我这处入手,我反应不过来,连累了家主嘛......”
    谢玉衡持茶碗轻抿一口,笑道:“无妨。”
    “二哥说先回去,替你们拜了文昌帝君。”
    “想来届时你们定都能取得好成绩。”
    “说得好像在理,等到了上京我也去拜拜。”
    综合清之和家主的成绩而言,谢竹书觉得拜神仙,多少或许有点用?
    正说话间,打远处来了一支挂着白幡的丧葬队。
    马车上各种冥物陈设,浩浩荡荡,竟有两三里之长。
    茶客们议论纷纷:“不知上京哪位豪门巨室,家中有人离世啊?”
    有人接话道:“这排场,起码得是个公侯吧?”
    “我先前见过老开国公出殡,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此处至京都,不过一日的脚程,来往客商奇多。
    这般奢华的排场,总归不是普通人家。
    待到了近前,瞧着那花圈上的挽联。
    赫然是池二商贾之子,池柏。
    亦是上个月钦天监监正,夜观天象所推算出来的扬州灾星!
    稍微了解些朝廷时政的茶客,皆是一愣,各自用眼神无声说着:
    ‘这池家也忒大胆!’
    目送丧葬队远去,谢竹书这才惊讶出声:“池柏这就死了?”
    从扬州到上京甚远,略推时间便知。
    大抵是在他们离开钱唐没多久,就死了。
    谢云华神色自若吃着点心,丝毫不受影响:“照那日的情形,死了不是很正常。”
    许律嘴角抽搐,道:“重点难道不是,这丧葬队规模僭越了吗?”
    谢玉衡点头,确实僭越了。
    想来池家大老爷,少不了要被御史参上两本。
    另一本,自然是‘灾星焉能回国都上京乎?’
    不过,这兄弟俩感情脆弱程度.....
    在她预料之外。
    谢玉衡喝完茶碗里的水,示意容时结账,“我们也走吧,马车摇晃书看久了头晕。”
    “早一日到上京,你们也好安心在家中备考。”
    车队再次启程,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丧葬队后边。
    直至霸陵分岔路口,丧葬队往东北去莲勺,谢玉衡一行向西至上京。
    一路鞍马劳顿,紧赶慢赶,终于在关城门前入了上京。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此时的池家,一片死寂。
    刚散值不久的池观旭,怒气冲冲进了池琬君的院子。
    “滚开。”
    呵退想要进去通报的下人,池观旭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内陈设富丽堂皇,处处垂挂着烟云软纱。
    装饰所用之字画,无不是外界千金难求的大家之作。
    女子坐在书案前,手持一卷诗集在看,就连池观旭进来,亦未分半个眼角。
    池观旭见了更是来火,快步上前,扬手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逆女!”
    “见了为父,也不知道起身见礼。”
    池琬君姣好的容颜,霎时间现出一个巴掌印。
    她仍偏着头,语带讥讽:“父亲自幼教导我,应知书达礼,万不可行鲁莽之举。”
    “而今看来,竟是只许州官放火,做父亲的踹女儿的房门,不许......”
    池琬君话未说完,又是一个巴掌,狠狠落在她脸上。
    池观旭手指插入她的发间,用力一扯,逼迫其与自己对视,咬牙道:
    “你那日进我书房,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
    “我池家鸣钟列鼎之族,数代人的辛苦努力,就要毁在你这不孝女的手上!”
    池琬君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昂着脖颈,大笑不止。
    许久,方道:“父亲不都知道了吗,为何还来问我。”
    “莫不是,不喜欢琬君送你的生辰礼物?”
    “再者下月便是中秋佳节,大堂哥总不能流落在外,做一个孤魂野鬼吧。”
    说到最后,池琬君娇笑连连。
    什么父女兄弟之情,都比不过父亲心中的大业。
    无论是她母亲,又或是池柏那蠢物。谁影响到他的大业,都会被无情抛弃。
    她也不想作为联姻的工具,为他笼络新科榜眼谢明礼。
    谢家,教女子明理,为女子谋业。
    她怎能......玷污了去。
    池观旭气极反笑,狞笑道:“好好好,好得很啊。”
    “既如此有孝心,为父也定当中秋前,送你和盛家老夫人团圆。”
    池琬君有一瞬眸色极为复杂,片刻又恢复原状,轻启朱唇:
    “那真是,辛苦父亲了。”
    池观旭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临出院门时,驻足恶狠狠吩咐道:“看好大小姐,从今以后,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听着外边丫鬟婆子们应是的声音,池琬君玉指抚上火辣辣的脸颊。
    幽州苦寒之地,想来再过一个月就要雪花飘飘了,外祖母若还活着,想来这个冬日是极其难熬的......
    须臾,她又讽刺一笑。
    盛家谋利,自民间收罗女子,择优为亲。
    父亲娶母亲乃为利,外祖母‘疼爱’她亦是!
    只希望此次,能将她那人模狗样的父亲,打入尘埃里,再不得翻身。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池观旭亲自送一名御史,进入自己嫡亲女儿的房间......
    满室荒唐......
    池观旭面无表情,站在廊下听了一会儿,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