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以姌是被手边的震动震醒的。
睁眼的瞬间在看清自己还躺在6901的床上的时候，穆以姌无比激动，她噌地翻坐起来，脸上满是难耐。
然后迫不及待地，朝卫生间跑去。
“啊...爽。”
解决完正事，穆以姌才有心思去看那个震动的来源，是当时红心q给她的不能被追踪的翻盖手机。里面全是这几天红心q发给她的短信。
报备了这几天“程姌”都干了什么。
【程小姐，你的助理突然来了。】
【gg！他要带我去医院体检！还要抽血！！】
【程小姐紧急呼救！】
【你下的套餐里没有包含收买医院医生这一项，这是另外的价钱奥！而且现在也来不及安排了。】
【okok他放弃了，您不用回来。】
【程小姐，我们现在要去你公司办的庆功宴，就在酒店4楼。】
这是最新一条。
穆以姌没想到短短三天还出了这么一些小意外，李不惑怎么会突然跑过来...
担心红心q应付不了，穆以姌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件衣服，捂得严严实实的，整个套房安安静静，穆以姌心里想着别的事，根本没注意到放在卧室对面的那把手机。
视频另一头，时攸隰在看到女人坐起来的那一刹也抑制不住地跟着站起身。
班主任板完书回头，看见那清俊的少年直挺挺地站着，手上还拿着手机，“....时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周围所有同学都看着时攸隰。
少年在学校的时候行事都很低调正常，是所有人眼里举止端庄，根正苗红的三好学生，极少做出头的事，但架不住他本身就招人眼目，一举一动都很受关注。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他在课堂上做出这么异常的行为。
男生似无所觉，视线死死定在手机上。
“时攸隰？”
少年这才恍然抬头，他的眼神沉郁，看着班主任缓缓道：“老师，我身体不适，想去医务室休息。”
安德烈出事后，京逸的校医院封了许久，很多家长都投诉建议学校重建医务室，生怕自己的孩子也会出意外，所以学校只能将原来的校医院关了，学生需要看病休息，直接去校门口的社区医院。
班主任看着时攸隰，少年面色紧绷，手上死死拿着手机，说啥身体难受要去休息，这举动跟他抓到的那些逃课去对面网吧的学生如出一辙。
但这学生是时攸隰。
好学生在老师那总是有特例，且不说时攸隰常年碾压众人的成绩，光是一个时家，班主任也不能不让他去。
只能装模作样的点头，“行，就最后两个月了，身体不能耽误了，赶紧去吧。”
时攸隰就这么在众人艳羡又好奇的目光下走出教室，下一秒就见少年拔腿狂奔，简直是迫不及待。
国际学校虽然教学制度偏西化，但学校还是保持着基础的分班制度。
时攸隰所在的班级就是冲击国内外顶尖高校的班级，班上的30几位学生都在为最后的阶段冲刺，看到时攸隰这么轻松就可以不用上课，比起酸更多是羡慕。
毕竟他们可没办法做到几天不来学校不去上课，却依旧保持着模拟考第一的成绩。
“啊...好羡慕啊，什么时候时攸隰的生活让我过一天也好，就考试那天！”
“别想了，你那套真题做完了吗？你看老刘批假批得那么随意还不是因为人家所有习题都干完了。”
“艹...是人吗，两天30套卷他全干完了？不对啊，他不是自考吗，做这些干嘛。”
“人家要考act的啊，听说他还想双修，肯定觉得有用才做的。”
“不是人。”
李立摇头，言语里满是膜拜，他视线一转看到同样坐在后座的莫一帆，压低声音，“莫一帆不也考陆克利，怎么感觉他很轻松的样子，之前每一次不都跟时攸隰拼成绩吗？”
课代表陈武也扫了一眼，“啧，可能是发现比不过所以放弃了？不懂，也挺有意思的，时攸隰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连女朋友都要抢一个人。”
莫一帆跟时攸隰在会议室外为白语柠吵架的事早就传遍了，虽然这几天又有人说时攸隰并不喜欢白语柠，但他们也都能看出来以前时攸隰对白语柠的特别，而莫一帆也确实喜欢白语柠。
“啥都要比，啥都学人家，要是时攸隰真喜欢别人不喜欢白语柠了，莫一帆是不是也会立马变心啊。”
李立暗打响指：“你这样说我就懂了，莫一帆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时攸隰！”
陈武：“慧眼啊大师！”
“说什么呢！李立，那套高数做完了吗，来，你上来解一下第六题。”
李立：“........”
后排，莫一帆沉着脸，刚刚那些悄声议论他都听到了。
但又怎么样，都是些没眼力见的蠢货，再说了，谁学谁还不一定呢。
但是...
时攸隰最近好像确实是对白语柠更加冷淡了，每天动不动就会看手机，比他以前看那个画上的女人时间都多。
难道真的是变心，这么快就不喜欢白语柠了？
不过倒是听说时攸隰好像跟他那位后妈关系特别好。
莫一帆看了一眼时攸隰座位空荡荡的抽屉，眼里闪过沉思。
…
而另一头，看清是程姌回来的红心q大喜过望，她看了一眼女人带着口罩的脸，询问道：“程小姐你这是要自己来，还是我继续...”
毕竟当时说好的四天，程姌付得也是四天的钱。
“嗯，我来，这几天辛苦你了。”穆以姌边拉开外套拉链，一瞥她手上正在疯狂打字的信息框，“你是要给我发消息？有什么事吗？”
“噢！”说起这个，红心q停下脱衣服的手，“程小姐，那个李助理是不是跟你很熟？”
“还行，怎么他发现什么了吗？”
“他刚刚问我小时候的事，”
穆以姌一愣，“这么突然？”
看原身母亲的日记，在原身八九岁的时候，李不惑就离开了孤儿院，一直到这一年才重新跟程姌相遇，要说有什么小时候的事，也都记不清了，上次她跟李不惑说开了之后，对方也基本没提过两个人的童年。
怎么会突然提起...
“是啊，他说我小时候明明不喜欢吃芦笋现在为什么能吃了。”红心q严肃道：“我觉得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在试探我。”
“我知道了。”穆以姌不再多言，不管怎么样都得自己去探探李不惑的想法。
两个人迅速交换对方的衣服，红心q还帮她化了妆，以免差异太大。
十五分钟后，穆以姌慢悠悠走回宴会厅，照着红心q说的位置，进去就朝李不惑的那桌走。
艾倪见她回来，把椅子拉开，穆以姌道谢顺势朝她一眨眼，给艾倪看得一愣。
夫人...这是真夫人！
女人的头发好似重新扎了，光洁的后脖颈全部露出来，李不惑抬眼一扫，目光顿住，他的眉头皱着，凝视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小程总你刚刚……去哪了？”
穆以姌坐下后刻意没找李不惑对话，对方要是真察觉到什么，一定会主动开口。
果然。
穆以姌听到他这句话回头，眉梢挑起，“还能去哪，厕所啊，李不惑看来你真的不行啊，才几杯就醉了。”
李不惑看着她的脸一愣，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又朝女人的后脖颈处看去，那一点小痣确确实实在那里。
程姌后脖颈靠近发际那有一个小痣，这是李不惑小时候发现的。
所以刚刚是他看错了？
李不惑捏了捏鼻梁骨，吐出一口气，“也许吧，给小程总丢脸了。”
“行吧，好歹你是替我喝的，我可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上司，辛苦你了，回去给你加奖金！”
“奖金加不加不是你说的算。”李不惑听着女人闲适又吊儿郎当的语气，心里的那点怀疑被打消。
也许是被时笾纪和程家给吓到了，这两天他的神经绷得太紧，刚刚居然还怀疑这个程姌是假的。
现在回想自己这个念头真是荒谬。
穆以姌没坐一会就借口身体疲惫离开饭局，中间陈弋婷几次过来找穆以姌，但都被代理经理适时拦下带去别的桌前。
穆以姌一看陈弋婷这短短两天就瘦得削尖的下巴，心里一整愧疚，刚想着也带陈弋婷走，手机上就传来阵阵铃声。
是时攸隰打的视频电话。
穆以姌眉眼不自觉的柔和，走出宴会厅，到稍安静的过廊接起。
手机画面嘟的跳转，时攸隰那张漂亮的脸蛋占据整个画面。
穆以姌笑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时攸隰沙哑又干涩的声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慌恐又小心翼翼。
“是..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