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起你！”
    “之前歆歆私下跟节目组说要换人的时候，我就应该公开拒绝的！”
    穆以姌内牛满面！声泪俱下！
    “这样也不会害你跟她组一队，让你平白被人说占便宜！”
    “都是我的问题…我就应该严厉拒绝节目组的好意的！都是我的错！”
    “我真傻！真的！”
    “要是早点拒绝，还省得你浪费那么久的准备时间呢，现在让你白白来节目受苦，枉我做你的学姐！居然连这点小事都没为学妹做！”
    “我就应该一开始就跟导演引荐你！跟歆歆介绍你！直接让你们俩一开始就组好队！都是我没安排好！”
    “太晚了！真是太晚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现在搭档没来也是我活该！是我没在节目组临时通知我的时候找好搭档！是我没做好身为一个学姐的责任！”
    “我真傻，真的！我真傻呀！”
    现场：“………………………………………”
    温清语：“……………………………”
    “…wo… 卧槽？！”四周的看客迸发出惊叫。
    美人垂泪最是惹人怜，穆以姌的效果无疑比温清语更让旁人动容。
    这一下，犹犹豫豫的，人心又变了。
    “所以？！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原来是赫连歆偷偷想换人还卡时间换，还故意不告诉设计师？！”
    中文不怎么好的小零也跟上脑回路：“然后还在网上先倒打一耙？！”
    “所以温清语不就是占便宜嘛…”
    “我就说了吧！你刚刚还一直乱帮她说话！她一看就是装的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
    穆以姌仰头不让泪水流下，这个角度他们也看不出自己在上翘的嘴角。
    开玩笑。
    发疯？
    谁不会。
    说话当放屁的本事，那不是每个愚蠢大学生出入社会必备的生存法则？
    就看在场的人心，更偏袒谁，谁说的话就是真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清语被穆以姌这一出真诚的演技搞得措手不及，“我只是心疼学姐你，心疼你的女神没法来录制！”
    她口不择言，突然急中生智说：“之前你说想要我帮你约几个网红来应急！有的！虽然那些网红还挺不好约的，但只要我开口他们肯定会来——”
    “网红？所以 aorsa 的女神是网红嘛？！”
    “啊这 …网红？这不是…”
    这不是拉档次呢嘛。
    周遭议论纷纷。
    温清语眼风一扫，拍了拍穆以姌的肩膀，“学姐你别好意思提，不是你的问题！不要因为节目组没给你安排好就着急，这都是小事，实在不行！大不了我跟节目组说我想换回去。”
    穆以姌眸光一凝，眼里闪过大屏幕上的反光，眼波转动，都快被她的大度感动哭了：
    “是吗，不好意思倒是没有，就是怕你和大家…觉得不公平。”
    女人这笑意古怪，温清语觉得异常但此刻她没心思多想。
    有了靠山后，这个贱女人可变得越来越会演！
    想倒打她一耙！门都没有！
    “现在的世道早就变了，热度和流量都是人为可控的，谁都可以获得流量，再大的明星也都是普通人，说不定学姐的女神还没有网红来得有话题呢，大家肯定不会觉得不公平啦对不对———”
    温清语没等来身旁的附和，头上就投下一道阴影，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下，随即是一道中性有明亮的女声：
    “原来现在的娱乐圈已经是这样了？”
    温清语疑惑抬头看去，目光触及女人的脸，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女人长发轻甩，红唇明媚：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网红，能比我，更有话题。”
    “……”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周媛。
    “卧槽！是周总！！”
    所有人确定没认错，都很兴奋地尖叫。
    一旁的摄像头鬼鬼祟祟地怼上来，周媛一巴掌按了回去。
    借到厕纸擦屁股赶回来的总导演脸色大变，急急忙忙推开副导演和编剧哼哧哼哧地往台上跑来。
    周媛转头，继续质问面色苍白的温清语：
    “说啊小妹妹，什么样的网红配跟我一个档次？”
    “说出来让我长长见识，现在的世道究竟都变成什么样了。”
    温清语支支吾吾：“…周、周媛姐，这我开玩笑的…”
    她剪的公主切太薄，抽搐的笑肌弄得那脆发一股一股的动，滑稽得很。
    可她偏偏只能硬撑着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因为她面前的人是周媛！
    周媛，童星出道，16 岁主演的第一部港片就被评为戛纳影后。
    是国内最年轻的影后以及被评选次数最多的女演员。
    作为国民票选出的最受欢迎的女明星，霸屏国内影视 20 年，在今年第一次尝试电视并轻取年度视后后，公开宣布息影。
    可谁都没想到周媛会出现在这里！甚至是参加了第一部综艺！
    这个消息一旦流出去一息，都足够 v 博挂满好几天的热搜。
    流量？话题？
    那都算个屁。
    在周媛这，最不值得一提的，一是颜值二是身材，第三，堪堪才是流量。
    温清语不知道周媛为什么在这，是节目组一开始就藏好的后手，还是穆以姌偷偷拉拢的周媛！
    或许一开始没穆以姌跟赫连歆闹崩就是因为她还有周媛这么一张王牌！故意留到现在，甚至引诱她说那些话！就是为了看她笑话！
    她只觉得喉咙像烈火灼烧，都把她烧穿了！
    想想自己刚才的大放厥词，所有人会怎么看她？
    好死不死在周媛面前拉了坨大的！
    “开玩笑？”
    周媛双手环胸，她净身高 172，还踩着一双高跟，居高临下地睨着温清语。
    “我看到不像是，你手机上的名单都要怼到我脸上了宝贝。”
    “啧，要比我更有话题，你得把这一溜都叫过来才行。”
    温清语：“…”
    穆以姌：“…”
    不知道以为你要拼酒量呢姐？
    周媛 time 还没结束。
    她转头，略过穆以姌，质问墩墩跑过来的总导演：“老陈，怎么个事呢？你们的盛情邀请就是这？”
    “之前说我可以指定自己的人。”
    “现在在我这玩阴的？”
    “我在这圈子二十几年了，想要个人，还得看个丫头的脸色了？！”
    陈导挺个大肚子，几层台阶要了他老命，最后一口气噎在周媛这句话，脸都紫了，下一秒就要撅过去。
    “周总！你误会了，开玩笑！小姑娘开玩笑呢！”
    “别拍了！他妈的叫你先别拍了！”边说边朝身后的副导演挥手！
    这个关系户的老登！叫他不要加这个温清语偏不！
    现在好了吧！招惹了周媛！赶着送死！
    周媛这么多年鼎立不倒，背后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
    尤其她养的那个崽子阴得不行！
    妈的！真是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些牛马害死！
    陈导越想越气，嘴巴还得替温清语开脱，紫气东来，脸都红润了嘿！
    “真的是玩笑话！不信您问问 aorsa——”
    话还没完，赫连歆已经按照路线走到等位间，高跟鞋噔噔响，“———陈导，我觉得刚刚在衣橱面前的发型不太完美，你让后面的人等一下，我再来一条吧。”
    谁都没有周媛的最快，她嗤笑着转身：
    “等不了一点呢。”
    陈导脑门一绷！
    活爹…不！活妈！
    一个个都他妈是活妈！
    赫连歆显然也没想到周媛会在这，好在很快反应过来，眉眼谦卑：“媛…媛姐！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我就为什么在这。”周媛没什么心思废话，“这是你的设计师？”
    赫连歆循着看到温清语身上，再一打眼周遭对峙相站的几人，和站在周媛旁边的穆以姌。
    一个极度不好的念头浮上来。
    她亲昵地上前，“是啊，媛姐也是节目组邀请的？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听到，真是太意外了！我以为你马上要去柏林电影节那，应该没时间来———”
    “老陈是我的老乡，盛情邀请我怎么能不来？就是没想到咱组里还卧牛藏马的，我这亲自选定的人，三两句就想给我换了。”
    “这被挑选的滋味我倒是第一次体会，感官很不好啊。”
    “是小歆你的人呢。”
    周媛的指责毫不留情。
    “……”
    “小歆现在也是发达了，手下的人都这么出色，都敢指示到我的头上来了。”
    赫连歆笑容一滞，藏在大裙摆下的右手猛地收紧，“一定是…玩笑话，之前 组队跟 aorsa 有些分歧所以没组成——”
    周媛懒得听，食指竖起。
    “那是因为我要选 aorsa，她只能是我的。”
    周媛友好一问：“我从你那抢了我的人，你这么介意？”
    赫连歆：“不是的姐，我…”
    周媛看向温清语，上上下下打量一眼，一言难尽地又啧了一声：“这手段也忒低级。”
    温清语：“…”
    淦！
    她现在确定这女人就是之前看她去穆家堵门所以才看她不顺眼！
    “误会误会！哎周总，都是小姑娘，你快别吓着她们了！”陈导跟个水葫芦似的，圆润的身体挂满了冷汗。
    周媛见自己老乡都要七窍流泪了，嫌弃又慈悲地放软语气，“是吗？开玩笑？”
    她这才问向一直看戏的穆以姌，看她隔自己还没有离温清语近，有些不满：
    “就这么喜欢被抢来抢去？”
    穆以姌能不懂她的心思？
    立马勾住她的肩膀，娇羞谄媚又狗腿：
    “当然只喜欢被周总抢。”
    “呵…这小甜嘴。”
    周媛勾住穆以姌的腰，向赫连歆和温清语露出胜方的微笑。
    赫连歆：“…”
    温清语：“…”
    神经！
    一群神经病！
    周媛是因为记错了录制顺序跑来了备采室，所有人都有各怀鬼胎地看着周媛二次“闪亮登场”。
    好在女人除了正常的耀武扬威之外没再干点别的。
    温清语几次想要跟赫连歆说话，都被她有技巧的躲避过去。
    几次下来，温清语也不爽。
    “好！各位现在可以去到各自的工作间，商议探讨一下你们的主题，你们需要在明天确定并上报节目组，全程都会采取直播的方式。”
    总导演拿着小卡片朗声：
    “注意，我们这次全程都会有协会监察！各位签署了协议，一经发现有违纪抄袭，节目组会追究法律责任，你们还有一周的时间。”
    总导演按下旁边倒计时：
    【167:59:59】
    “祝各位好运。”
    ——
    “行，我就不看了，主题什么的都你确定。”周媛接过穆以姌递给她的墨镜，顺便揉了把少女的脸蛋，拇指食指捏着软肉：
    “要想量我三围就来我家噢。”
    穆以姌听见身后季韵丽的吸气声，有些无奈：
    “媛姐，你小声点，被人听到了，会觉得我俩太暧昧了！”
    周媛“嘶”了声：“我可不做备胎啊！你想跟我搞暧昧，就跟你那男朋友分手！”
    穆以姌：“？！？！”
    穆以姌猛地后退一步：“您什么时候知道我有，不对！我没有——”
    周媛“哈”了一声，叉腰：“别狡辩！我说呢，无缘无故送钱…”
    穆以姌没听清：“什么钱？”
    “咳，没什么。”周媛避开她明亮的双眼，勾着自己的发丝，“前段时间在小区遛狗撞见你跟一个男的搂搂抱抱的，跟了你俩半小时了，哎呦～那小嘴亲的，啧啧！”
    “狗都看累了你俩都没累！”
    “年轻人肺活量就是好哦——”
    “周姨！周姨！”穆以姌的脸瞬间烧起来。
    “行行行，我不说了，小宝贝脸皮就是薄哈。”
    周媛用手掌挡脸凑近说悄悄话：“记得哈，以后要亲别站在树下，要站在树林里面！”
    “在里面干什么都看不见！”
    穆以姌忍无可忍摆了个请的动作：“您快走吧！不是急着赶飞机吗！”
    “哟，这就有脾气了，行～我走，记住姐说的，三围得来我家量，带上你那小男友。”
    周媛又掐了把她的脸颊，眼梢一抬，隔着墨镜看了眼后面的等待的工作人员。
    “还有，自己要来录制的时候要打电话给我报备进度明白了吗，每天都要的。”
    见女孩乖巧点头，周媛缓步离开。
    直到坐上了保姆车，她才缓缓拨通了一个电话。
    “周总。”
    男人的声音夹在风里，可以听出似乎开车的速度很快。
    “该敲打的人也敲打了差不多，就是有些厚脸皮的———”
    “那些就不劳周总费心了，很感谢你的帮忙。”
    周媛转着戒指嗤笑：“不需要你谢，毕竟是邻居家的小孩，我当然得蹭一点监护人的责任。”
    “那还是要谢的，不知道待会能不能邀请周总共进晚餐，我约了文欣旁边———”
    “呵，拿钱办事，没必要客套。”周媛神情冷傲。
    “这些小礼小物你就不必往公司这送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是嘛…”
    男人笑了声，就在周媛以为对方要结束电话的时候，复又传出声来。
    “那我就不跟周总客气了，拿钱办事，我对周总很满意，就是有一点…”
    周媛缓缓拧眉。
    “请别做没必要的事。”
    周媛：“没必要是指什么？”
    她细细回想自己今天算是把穆以姌的门面撑足了，不至于哪个找死的那么快会来招惹小姑娘。
    正当周媛以为自己真的忽略了威胁哪个虾兵蟹将的时候——
    男人义正言辞，声音冷厉，跟刚刚的谦逊差了个极端：
    “就我所知您跟姐姐没那么熟，宝宝、亲爱的这类词实在太过于暧昧了点。”
    “姐姐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请您别随、意、搭、讪！”
    周媛瞪着大小眼：“什…什么玩意儿？！”
    这还没完——
    “还有，冒领姐姐监护人这种事以后就不要再做了。”
    男人冷哼偏又说的很大声：
    “她、有、监、护、人、了。”
    周媛手心一掐，墨镜断腿：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