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邓布利多教授已然决定了这件事，蒂尔就没有太争取，只是希望纳威不会在面对邓布利多教授的时候太紧张，紧张到跟在大众面前一样，释放不出他的守护神。
    纳威被邓布利多教授接手了，蒂尔却没觉得空闲了多少。
    一方面城堡里没有学会守护神咒的学生比比皆是。蒂尔不在的时候，是麦格教授独自一人教导，压力不小，蒂尔如今回来了，自然要叫麦格教授休息几天。
    另一方面，蒂尔还忙着联络各个族群的人，狼人和马人暂时还在禁林里被独角兽们交涉，巨人族群已经在海格和马克西姆女士的努力下投诚，还有妖精，蒂尔的双剑一直被它们惦记着。
    世上当然不止这四个族群，但除了摄魂怪，这四个族群是最容易被伏地魔拉拢的、最懂人心的生物。
    它们不是对巫师包括麻瓜敬而远之，就是视人类为食物，把人类放在自己之下的存在。
    蒂尔做不到像伏地魔一样，用大量的灵魂作为预付的报酬，拉拢摄魂怪成为自己的附庸，但其他族群却不像摄魂怪一样“胃口大”。
    金钱、锻造、威慑……只要能达成目的，并且不会损害到蒂尔在意的，蒂尔不介意多付出一点。
    没多少时间了。蒂尔不止一次这样告诉自己，虽然对上伏地魔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将其杀死，但伏地魔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食死徒、摄魂怪。
    霍格沃茨——
    蒂尔在五楼房间内叹息，萨拉查飘至她身边：“我说过，霍格沃茨你不用担心。”
    “用秘法？我不信对你们没有伤害。”蒂尔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
    在伏地魔回归后，四位创始人就不止一次把秘法在蒂尔的耳边提起，提得多了，原本还觉得无所谓的蒂尔渐渐就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羽毛笔被蒂尔夹在指尖，不会断墨的羽毛笔连甩出墨水都不用担心，蒂尔就指尖灵活地挑动羽毛笔，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萨拉查：“你们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的。”
    所以，有可能会损害到四位创始人灵魂的秘法，蒂尔愿意铤而走险地当做不知道。
    “当然会一直陪着你。”戈德里克突然冒出来，他刚去外面散步回来，虽然他的散步方式基本是隐藏在墙壁里穿行，但这并不影响戈德里克的心情。
    冬天的墙壁，穿行起来会比夏日的更涩滞，戈德里克也是近几年才发现的这个区别，因此最近经常出去穿墙壁，研究城堡里不同地方的墙壁会不会穿行起来各有区别。
    赫尔加打着哈欠从油画里探出头：“有研究出什么结果吗？”
    戈德里克一甩头发，灵魂凝实的他竟也能被看出根根分明的头发：“当然——没有。”
    “咱们的城堡是统一用材，有区别就怪了。”罗伊纳也从外面飘进来，蒂尔没有关注她每日都出去了哪里，只知道罗伊纳的心情每日都不错。
    戈德里克摸摸鼻子，走到萨拉查和蒂尔身边，问他们刚才在说什么，萨拉查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三人：“秘法的事。”
    背对着几人的蒂尔因此没有看到，戈德里克他们陡然收起的轻松表情，她只能听见罗伊纳轻轻的笑声：“秘法能有什么说头？不过是一个把我们的魔力化为屏障，将霍格沃茨保护起来的魔咒而已。”
    “真的这么简单？”蒂尔侧头，去瞥四个笑得有些收敛的好友。她怎么就觉得他们在秘法的描述上没什么说服力呢？
    萨拉查垂眸，注视蒂尔的眼睛：“就是这么简单。”
    羽毛笔尖重新划在纸面上，蒂尔笑着坐回去，没有说不信，却也没有说信，她只觉得萨拉查他们太把自己当曾经那个小女孩了，她现在见识了那样多，不会再轻易被哄骗了。
    只是不知道这份隐瞒她的善意哄骗，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为什么他们会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去提起秘法呢？那明明是四位创始人留给霍格沃茨的最后保障。
    蒂尔在傍晚离开房间，去餐厅用晚餐，萨拉查他们却在房间里静静飘浮着，久久无言。
    赫尔加率先打破沉默：“蒂尔知道了，不会原谅我们的。”
    “没有什么可原谅的。”萨拉查用魔力将窗户关上，他已经没有生前的魔杖了，好在灵魂状态下的他也不需要用魔杖，“我们早就死过一次了，不是吗？”
    灵魂健康得叫人难以想象，要不是有蒂尔的魔法石帮助，恐怕他们只会沉睡在油画中千百年不止，一直到油画都无法庇护他们，他们的灵魂就会开始消散。
    灵魂一旦消散，他们的蒂尔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戈德里克闭上眼，飘到油画前轻轻地触碰着，蒂尔如果仔细观察过，就会发现油画的颜色正在变向暗淡，原本被魔力保护着的油画，已经越来越有时间的痕迹了。
    而油画上的魔力是四位创始人合力布下的，油画的暗淡代表着什么再明显不过。
    “我以为成为灵魂，就能留在城堡里，一直陪伴蒂尔。”戈德里克吐出一口气，凝实的身体抖了抖，极力忍耐心中的不舍，“不该这么快的，我们才和蒂尔重逢了没几年！”
    罗伊纳叹息着拍在戈德里克的肩膀：“总好过叫蒂尔受苦。”
    “是我的失误。媒介什么的——”萨拉查看着桌上蕴含浓郁魔力的魔法石，握紧了双拳，“一开始就不该是蒂尔！”
    房间里又一阵沉默了。
    如果不是蒂尔的话，他们根本找不出任何能够联系住这座城堡和他们魔力的媒介了。
    蒂尔是迫不得已下的选择，也是最佳选择。
    好在——好在——
    他们已经找到能把蒂尔从这个秘法中择出来的办法了。
    只可惜，世上少有完全之法，他们想要叫蒂尔不被秘法拖累，就只能叫自己付出一些，甚至全部。
    被选择的蒂尔行走在城堡的走廊上，学生们已经向餐厅涌去了，蒂尔从五楼下来没遇上多少人，侧门入内更是低调得很。
    斯内普却一眼锁定了她，或者说他完全就是等着蒂尔来了才落座，顺手还不忘帮蒂尔拉开椅子。
    “今晚来盘牛排？还是烩牛肉？”斯内普给蒂尔提建议，“你之前说想吃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