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军将高杰人马杀败之后,又派人清点了俘虏的人数。刘芳亮将这两万余人打乱编入大军之中。
他坐在军帐中,亲自审问了杜永和等降将。
虽然因为副将郭虎的投顺,让大顺军轻易就破开了高杰的行营。
但是刘芳亮对这种人并不看好,只是褒奖了一些银子和几句暖心话,就将其打发了。
他倒是十分看好一味抵抗的杜永和。
他看了跪在下面的杜永和一眼,亲自降阶给杜永和松了绑。
他看着面貌儒雅的杜永和说道:“永和,你本是咱们大顺军起义中的老八队成员。可惜误入歧途,被高杰给带歪了。你是一棵好苗子,今番虽然我大顺军将高杰的营盘团团围住,你临危不惧,依然敢于抵抗,可见你指挥有度。你是被刘希尧俘获的,你暂且带着你的本部人马跟随刘希尧作战,只要将残明剿杀干净,陛下是不吝封赏的。”
杜永和十分惭愧地流下了眼泪。
他叫着刘明远的字回道:“明远将军,我杜永和有罪,你虽不杀我,但是我心中有愧,我不明所以,因此杀了不少咱们的老兄弟。”
刘芳亮一摆手。
笑着说道:“往事如烟,不要再提。”
刘明远收了一名战将,十分高兴。
他让杜永和退下后。
匆匆走出了行辕。
他巡视了一遍营垒,由于连日征战,将士们都十分疲累。
在遍地的篝火中,到处都是打鼾声。
巡营回来后,他马上就得到捷报,说董学礼率领人马趁虚攻占了徐州城。
对于董学礼的夸功,他淡淡一笑。
等到来人退出后,果毅将军赵应元讥讽道:“将军,依我看这徐州城是主动投降的吧,要不是咱们主力人马将高杰击溃,他董学礼何以捡个功劳。”
刘芳亮不以为意地说道:“你猜的也许不错,但是咱们不需要争功,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何必争这一份功劳。”
赵应元点了点头,他继续问道:“将军,刚刚得到情报,说李岩军师带人将李成栋和许茂祯分割包围。你看咱们明日是否需要合力出击?”
“这是自然,明日你带着两万人马前去增援。张鼐的火炮营也一并前去。一个小小的淮北也想妄图阻我大顺天兵。”
说完,刘芳亮将击败高杰的捷报火速派人送往京师。
第二天,赵应元部和张鼐就迅速带兵南下,两日后,三股人马将许茂祯和李成栋击溃。
许茂祯在阵前被砍死,李成栋则选择投降了大顺军。
刘芳亮和李岩两股人马更是如虎添翼。
二人会师后再次南下,于五日后用红夷大炮攻破凤阳城,总兵官刘良佐也投降了大顺朝。
得知消息的山东总兵刘泽清迅速派人送上降表。
刘芳亮大喜过望,经过和李岩商议后,他将刘泽清安置回山东养老,将他的部下全都收编,彻底将刘泽清变成光杆司令。
夺取了凤阳府和淮安两府后,两股人马再度分开,李岩兵发泸州府、安庆府,并且联络西边的马世耀,合力围剿黄得功部。
刘芳亮则携十余万大军直逼扬州府杀来。
刘芳亮知道,只要夺占了扬州,则南京城北面门户洞开,攻占南京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分兵三路,迅速攻占了兴化、泰州、如皋、通州、南通。
他带着主力十万大军在攻占了宝应、高邮之后,大军直扑扬州而来。
刘芳亮身在马上,尽管十分疲累,但是他睡意全无。
他听着不断报来的捷报,心中十分高兴。
他命人将塘报抄录后都送往京师报给李闯。
同时他下令身在通州的刘国能在通州港口迅速督造战船,准备水陆一起围攻南京。
就在刘芳亮的前锋人马董学礼率先来到扬州城的时候。
守卫扬州的史可法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已经数次督派游骑南下南京请求派遣援军到达。
同时他也得到消息,福王朱由榔被马世英等人强行推举在南京正式监国,年号弘光。
南明虽然建立,但是军情就已经火烧眉毛。
史可法身在繁华的扬州城内,虽然有两万守军。
但是他深感兵力稀少,不足以抗衡大顺军。
求援的兵马没等到,董学礼的前锋就来到了。
看着董学礼的两万散兵游勇在扬州北门外耀武扬威。
史可法气的浑身哆嗦。
他仓促来到扬州城,因为准备不及时。
他更是心中惆怅。
但是看着不断有各地的人马来增援扬州城。
他似乎又有了守城的希望。
他迅速召开了战前会议。
在扬州城的巡抚衙门内。
他以兵部尚书加督师的身份对守城将士们问道:“诸位,如今战事紧急,可有何退敌良策,不妨说说?”
都督同知刘肇基本是知兵大臣,他首先说道:“督师,眼下要迅速派人将扬州城以北三十里内的荒草树木都烧毁,以防止北来的大顺贼兵喂马和打造云梯。对我军十分不利。”
史可法十分感慨地说道:“哎,可是全城的百姓要烧柴做饭,我于心不忍啊。”
刘肇基又建言道:“那就今晚出城偷袭敌营,我刚刚查看董学礼的人马,看到其步伍不整,好似散兵游勇,并没有经历过战阵,这些乌合之众,不难击败。”
史可法又摇头道:“不可,不可,殊不知这是敌军的计谋,故意引诱我出城。好设下埋伏,将我一网打尽。”
刘肇基见史可法迂腐不堪,于是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史可法的谋士又建言道:“督师大人,是否可以考虑掘开淮安城附近的大堤,用淮河水灌入扬州,效仿关羽当年水淹七军。”
史可法又摇头叹息道:“扬州城内数十万百姓,我南明虽然初立,但是也是百姓心念旧国,故而对我朝都充满了幻想。自古水火无情,我不愿掐灭他们的希望,逼使他们家破人亡。况且水淹一策,也不一定就会重创大顺贼兵。”
他再一次拒绝了这个毒计。
众人见提出的建议都被否定。
都纷纷摇头叹息,再也提不出任何有用的建议了。
史可法知道,在危急关头,也只能背水一战了。
他说道:“扬州城乃南京北面门户,扬州破,则南京不保,我史可法愿意殉国而死,也绝不苟活偷生。依我的意思,要马上征集粮草和火药。依靠坚城背水一战。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尽管束手无策,但是也不愿意坐以待毙。
都起身答道:“愿同督师同生共死。誓与扬州城共存亡。”
史可法老泪纵横,他被这种虚伪的话语刺激的神情激动,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