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总之,从此以后,你……自由了!
作者:北宫十三   十里红枫最新章节     
    “若尘,你便不用去了,画个大概草图给我便……好。”
    古瑟刚整理好一切,一面转身一面同门口的若尘说。
    一转身,却见白月卿蓦然站在自己身后,吓得他往后踉跄了步,跌撑在了身后的案台上。
    他此时一身玄色便衣,长发高束,细袖口扣着护腕,装扮干净利落似显得极其修身,那纤细的腰肢更显细窄,仿一只手捏着便能折断般。
    白月卿的蓦然出现,不仅仅只是被吓的本能反应,更有来自他之初所做过的行径。
    古瑟双手撑靠在身后桌案上,腰身紧紧靠挤在案沿,于他本能的便害怕。
    “月、月卿你……”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但开口还是有些紧张,瞟了眼木立门口俨然神色却不动的若尘,额角莫名冒了细汗。
    面对古瑟如此反应,白月卿及时顿了脚步,站他两三步之遥的位置,眼里亦是藏不住的失意、忧伤黯然。
    满眼忧郁忧伤,落在古瑟面上的目光难掩失望,忧伤的神色,黯伤的眸眼如那秋风里的落叶,一地凄苍寂凉。
    “你不用这般神色望着本座,本座、早予你自由了。”
    望着古瑟良久,白月卿方黯然的低道了句,道的不甚生疏,话音话色亦不掩伤痛。
    他尤怜忧伤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古瑟面上,深邃黯然的眸色如那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藏着无尽的忧伤哀凉,丝丝缕缕的无由缠绕着人心,揪着,无法让人直视似的看着便疼。
    古瑟依旧呆木着,于他的话,他不知如何答,心亦被感染着沉了下去。
    对望着,又是良久。
    “……本座说过,放下身位求全,只做一次,既是不是怀中之物,又何强求?”
    白月卿望着他,良久后深呼吸叹了口气,道的平静。
    话后,默了一会儿后,他缓抬起了手,一翻,手上光芒一焕,一只小瓷瓶子浮了他手上半空。
    他瞟了眼,放下了手来,那东西便自主朝古瑟飘了过去。
    “这是予你治伤的。”
    “——你之初中的是、与本座联系的一道情咒,因没有及时正解,遂伤了根本,伤势未痊愈之前,不能于旁人动情……”
    他顿了顿,眸色明显的又暗淡了几分,垂了丝眉目,话音亦能听得出的不忍心痛。
    缓沉默了一会儿。
    他当着痴愣的古瑟的面,沉深的叹了口气,视线无神黯然的落他面上。
    “虽情咒那日本座、与你解了,但因伤势未痊前动了情,你才……会吐血。”
    “总之,从此以后,你……自由了!”
    白月卿黯然伤痛的说完,静静不舍的望了他好一会儿,视线最终锁在他衣襟处略显露出的一段白皙的脖颈位置。
    就那样默默的盯了良久,在心底轻叹了口气,缓步走了过去,却吓得古瑟往后靠的身子抖了下。
    白月卿欲去抚他脸颊的动作僵在半路,犹豫了许,还是伸了过去,两个手指避开他的高衣襟,挑着里面挂的血珠线,将其血珠掏了出来,捏在指上默默看了会儿。
    血珠里面的血液细看能看到其在丝丝的流淌,像是有生命般的淌动。
    血珠从衣襟拿出来还带着古瑟的体温,丝丝暖意透过他指腹穿了他心底,却是让他心底莫名一痛,眉头禁不住的微皱了皱。
    “这血珠未消散,余温缭绕,说明其主人……尚安好。”
    白月卿蓦然徒自缓缓的道了句,古瑟闻言却是一怔,吸进的一口气卡在喉咙忘记了吐出。
    他痴愣愣的望着黯然忧郁的白月卿,刚才本是紧张害怕的,这会儿却是……莫名有丝丝触动,紧张的心亦松了口气。
    白月卿无心的盯着那血珠,须臾,放开了来,视线稍稍抬起些,落了古瑟面上。
    手虚伸半空,望着那心喜的容颜,忍不住的想去触碰。
    然,微微往上稍动了丝,却犹豫了,顿了秒,终是放下了。
    古瑟就那样莫名的盯着他的手伸在半空,然后莫名的看着他蓦然又放下,深呼吸叹了口气,却是瞟了眼门口不能动弹的若尘,又瞄了眼他。
    不过须臾,后周身烟雾一散,不容古瑟做反应,已然骤然消失。
    突然来的插曲,突然来的诀别,气氛突然的压抑窒息。
    古瑟一时间由紧张到诧异震惊,又由诧异到不可思议的匪夷,然后蓦然间的心里沉重,沉重后又突然落空空,落空空间又骤然间的泛疼,心里哽塞,压抑,莫名喘不上气儿来。
    仿所有情绪他都经历了一遍。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他予自己自由应该开心才是,这不是他一直渴望祈求的么?
    这会儿,他为何……有种无法言喻的痛?
    仿佛失去了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心里一阵空白,却是犹如被人死死抓握了心脏,窒息的痛。
    他……即将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他茫然的盯着白月卿消失的地方,许久没反应过来。
    空洞的视线盯着那空地半晌后,缓缓收拢,落了面前还飘荡的青花瓷瓶子,望着它细微浮沉的飘荡自己面前,像等待主人一般等着他去拿。
    白月卿一消失,若尘被解了束缚,获得自由后第一时间冲到了古瑟面前。
    “他没伤你?”
    将他慌打量了一遍,急切担心的问了句。
    古瑟则茫然魂不附体的缓摇头。
    “没有。”
    空洞的目光落在半空的瓷瓶子上,应后缓缓抬起眼皮,目光稍落远,落在若尘担忧的面上。
    “……若尘,他……说的话意,是不是,因为要替我解情咒,方才……强迫的?”
    因为要解白月翎下自己身上的情咒,解药便是他亲身与自己解,无法,所以他那日才不由分说的强迫自己?
    “是这意思吗,其实……他心里,没有想那般待我的?”
    古瑟跟个被抽走了灵魂般,问的断续空洞。
    于这样的问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若尘,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抓了这个来问。
    又或许,他只是想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并非被人……强迫了,其,是因为不得已,所以才……
    可,这怎样都是一种借口,自己明明就被他……
    又何来理由替他,或替自己洗白?
    总之,他们间,不管怎样,都是发生了,纠缠过,更没法正常平静面对。
    “嗯!”
    若尘果断的轻应了声,看他特在意这个。
    这样说,若尘多少能明白理解过来了。
    毕竟,白月卿这种品性性子,若是真以自己心意强迫,确实不适合、有违他的性子作风。
    只是,既然是解咒,为何……不好好说,却要……
    啊,怎么可能,这种事,以他们彼此间的性子,怎么可能这样寻常商量着来说。
    唉,能理解吧!
    说与不说,或商量不商量,想来也没差别。
    看此时这小公子失神纠结模样便知。
    古瑟痴痴呆呆模样,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若尘便见他就那样痴愣模样,好一阵都没回神儿。
    “呵,无所谓了,都发生过了,纠结于不得已或自生欲望心意,又有何意义?”
    若尘盯着他跟他失神时,古瑟突然回神冷然轻笑了声,道的讥讽。
    瞟了眼若尘,一瞬正常神色,走到书案边拿了纸笔来,伸递了若尘面前。
    “把去福寿寺的地图画出来。”
    若尘低眸望着伸自己面前的笔纸茫然了一两秒,抬起头来真诚的盯着古瑟。
    “我也去不行?”
    跟了他那么久,这小公子的心思,他始终都没猜透过。
    刚才还一副生无可恋模样,这会儿却……?
    他这就不纠结被强迫的事了?
    然,倒不是古瑟他不在意纠结,而是,他此时,没时间去纠结这已经发生了的事。
    “不行,回来我会直接用空间瞬移回到这里,并不需要车辇,太过麻烦,省的多生事端!”
    若尘话音未落,古瑟果断否决。
    闻言,若尘眉梢自己跳了下,皱敛着眉头,不知道该欣慰自家公子身手了不得,还是……足够任性妄为。
    若尘叹了口气,犹豫的接过他递伸自己面前的纸笔无心打量了眼,又盯着他旁边漂浮半空的瓷瓶子,欲言又止。
    古瑟着势视线亦落了那瓶子上,迟疑了许,轻叹了口气,会意的伸手拿了,拿在手上一边无心打量。
    “你,信他?”
    他给的东西,能吃么?
    “嗯。”
    古瑟话音刚落,若尘果断便接了,丝毫未迟疑。
    古瑟意外的抬眸,望着如此肯定的笃定的若尘失神打量了许。
    “嗯。”
    没多问何原由,沉深的呼了口气,打开瓶子,倒了里面的药丸出来,只有一粒,躺在他手心。
    古瑟垂眸瞟了眼,直接捂唇仰脖吞了,一丝都未曾犹豫。
    既然他如此信任,他,又何猜忌?
    虽相处不久,但他性子,多少还是了解。
    ——于他的品性,他也信任!
    古瑟吞下药后,视线落在若尘手上的纸笔上,如此,若尘方才反应过来,慌走到案边几下画出了去往福寿寺的简草地图。
    待墨迹干后,迟疑的拿到古瑟面前,虽伸了古瑟面前,却是不愿不想。
    古瑟瞟了他眼不愿的神色,手里的空瓶子搁了桌上,一把夺了图纸一面折好揣怀里便往外走。
    “你就在这等着,我回,晚也不过傍晚!”
    顺利的话应不过半日。
    若尘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沉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古瑟刚走到门口,抬步欲跨出去,见他跟来的脚步,顿了下,抬在半空又收了回来,回头不解的望着走上来的若尘。
    “你做甚?”
    若尘跟着他停步在他身后,无表情的道。
    “送你出门。”
    话落,自徒自越过他跨了出去。
    古瑟一边眉梢挑了下。
    “当送亲呢?”
    即自然跨出跟了他的脚步。
    刚跟上他步伐与他并排着走,若尘瞟了他眼。
    “你要嫁,我也不过算个陪嫁丫鬟,一样要跟着去的,送什么亲?”
    一本正经的道。
    闻言,古瑟眉梢兀自跳了跳。
    “呃……,这话似乎没毛病。”
    古瑟摸了把自己鼻翼,竟无语反驳。
    到了大门口,古瑟却是觉得,若尘出来,倒是没错的。
    下了楼,一楼,柜台前掌贵的一见他们却是恭敬的点头哈腰的笑着招呼了声,古瑟亦自然的微笑着点头回应。
    然,人未曾跨出门口,迎面望着门口街道上的两人,古瑟有些后悔走正常道了。
    面对那小王爷的侍卫听雨就算,他亦已经习惯。
    可……另一位,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