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大喜道:“既有如此关系,此行当事半功倍也,大哥还忧虑做甚?先把将军交代的任务完成才是紧要。”
颜良苦笑道:“有那么容易就好了,贤弟有所不知,我这两位姑父都是不争之人,虽定居冀幽但却不问世事,想请他们出山可不容易,若是将军在此或可另有他法,单单你我兄弟恐怕会无计可施。”
文丑不屑道:“谁说的?好歹我们也在将军身边学了那么久,此次刚好用上一用,咱们就先把童渊的子嗣给拿住,避免这老头逃去他方,然后再上门去请,凭你我兄弟的武艺再加上这三千铁骑的战力,这老头还不束手就擒?”
颜良皱眉道:“这样不好吧,这童渊怎么说也是我的姑父,还是免动兵戈为好。”
文丑问道:“大哥莫非认为自己也有将军那三寸不烂之舌?咱们是带他去享福,又不是带他去砍头,以咱们将军的为人,就算他不愿教授武艺也不会害了他的性命,可我们兄弟若是不能把他带回去可就是无能之辈了!”
颜良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道:“贤弟此言有理,我这姑父一直隐居在距此二十里外的山林中,等下我先去把童飞引出来,贤弟趁机拿了他,而后在登门告罪,此事可成也。”
文丑大笑道:“大哥放心,小弟自有分寸。”
兄弟二人密谋结束后便迅速出发,而有了颜良这个二五仔的亲自带路,不用再大海捞针的曹军骑兵则风驰电掣般向着目标快速前进。
说来也巧,曹军骑兵在即将抵达山脚时便发现一名麻衣樵夫背着砍好的木柴快步而来,单看其脚步就是一个练家子,那份稳固的下盘可不是一般人能随便练出来的。
颜良见状也是停下坐骑,细细打量起来人,魁梧的身躯内那颗炽热的心已经有所猜测。
果不其然,快步而来的年轻樵夫远远便大喊起来道:“敢问大哥这可是颜良将军的兵马?”
端坐马位上的颜良沉声道:“某就是颜良,汝乃何人?”
年轻樵夫大喜道:“颜良表哥,我是童飞啊,我远远就看到了你的大旗飘扬,想来就是你亲至此地,这才特来相会。”
不等颜良出声,文丑嘿嘿一笑道:“这可真是太巧了,大哥稍候,我这就去拿了他。”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颜良张了张嘴后却只能叹气一声,随即坐观文丑前去拿人。
而突见文丑挺枪杀出的童飞则有些懵圈,心想自己也没说什么啊,这怎么还有人朝自己冲来了?看对方这样子很明显不是来迎接自己,难道是认错了人而得罪了对方?
正当童飞想要解释之时,势在必得的文丑可不给他机会,大枪直接横扫而出,裹挟着狂风之力飞速而去,虽仅用五分力但也远非一般人可以抵挡。
童飞见状立刻解下背上的木柴,顺手抽出一根点在文丑的枪尖之上,虽堪堪抵挡但也向后连退十余步方才止住身躯,随即连忙大喊道:“是草民认错人了,请将军恕罪。”
见猎心起的文丑则满意道:“没错,本将找的就是你童飞,身手不错嘛,来,在吃本将一枪!”
只见文丑话音刚落,手中长枪便如大风车般左右开弓,舞的人眼花缭乱,而后以迅雷之势力劈而下,仿佛撕裂空气一般。
见此情形的童飞心知对方是个大敌,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边舞棍相迎一边大喊道:“这位将军,此中是否有何误会?草民愿向将军告罪!”
闻言的文丑攻势不减反增,一边狂攻一边大怒道:“竖子对敌时还敢三心二意,莫不是小瞧本将乎?看枪!”
童飞见状也开始专心对敌,非是他不敢再有言语,实在是力有不怠啊,文丑的枪法本就精妙绝伦,再加上一身不俗的气力与胯下健硕的良驹双重加持,各方面都处于劣势的童飞如何能战的过?尤其双方一个是的久经沙场宿将,一个是在家练武的年轻俊杰,差距那完全就是显而易见,沙场征伐之辈从不跟你玩花架子,通常就是一招定胜负,不论偷袭还是冲锋,所以他们的反应速度相当之快,甚至有时都能在你一招未尽之时而判断出下一招的走向。可那些没有经历战火洗礼的人则不懂此中奥义,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发挥出最大的战力,造成最多的杀伤。
就好比此时的童飞,你说他弱吧,那花棍舞的还真是虎虎生风,你说他强吧,没用二十合就被文丑打翻在地而无法动弹,唉,只能说家养的与野生的不可同日而语。
待文丑战罢后,颜良这才驱马行至童飞的面前道:“某乃颜良,表弟无事否?”
灰头土脑的童飞闻言喘着粗气道:“颜良表哥这是做甚?为何一来就要如此呢?”
颜良叹气道:“此事另有隐情,稍后再言,姑父可在家中?”
童飞点头道:“爹和娘都在家中,要不然我先回去知会爹娘一声!”
颜良摇头道:“不必了,我这次就是来寻姑父与姑姑的,来人,捆了!”
童飞闻言连忙大叫道:“表哥,你这又是何意啊?”
颜良摆手道:“表弟勿忧,我就是带你们前往邺城去享福,这不是怕姑父不肯同往才出此下策嘛,等下你可要好好配合表哥一番!”
童飞急道:“表哥无需如此,有什么事咱们不能说清楚吗?”
颜良不再搭理李飞,一边带着文丑继续向前一边道:“把他的嘴也给堵上,省的一会添乱。”
文丑竖起大拇指笑道:“高,大哥这招还真是高,不过这童飞的武艺很是一般嘛,我才用八成力就把他给打趴下了,大哥是不是找错人了?”
颜良撇嘴道:“你要是能用八成力就把我姑父打趴下才算能耐,这小子很明显学艺不精嘛!”
文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后便随着颜良快速前进,后方的士卒也手脚十分麻利的把童飞五花大绑起来,纵使他千般不愿也只能听之任之,谁让他败了呢。
两刻钟后,三千曹军铁骑把一处农家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颜良笑意盈盈的对着院门处的一对麻衣夫妇拱手行礼道:“颜良拜见姑父,姑姑。”
没错,前方农夫装扮的夫妇正是童渊与其夫人颜雨二人,要说这童渊恐怕有些人不太了解,他本是荆州人,少年时便醉心武艺,即使面对大汉朝廷的征召也是数次拒绝,甚至为此还跑去云游天下,只为了免受打扰,虽然号称三国枪神,但基本没什么战绩留在史书,潦潦几笔也是写的他年轻时纵横河北罕逢对手,真正让他出名的还是因为他教了张任,张绣,赵云三人枪法,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而不得不说这童渊不但自己强,他还有个结拜兄弟加同门师兄的李彦为连襟,可谓亲上加亲再加亲,而这李彦又是吕布的师傅,请问,秦子扬该管齐子原叫什么?
言归正传,只见颜雨率先开口道:“良儿,你这是何意啊?为何要如此行事呢?难道我们犯下律法不成?”
面对颜雨三连急问颜良连忙摆手道:“姑姑放心,侄儿此行乃是接你们去享福,嘿嘿,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齐将军要拜姑父为师,这才命侄儿亲自来请,姑姑莫要误会。”
童渊皱眉道:“老夫一生无心仕途,颜良侄儿若是前来拜访,老夫欢迎,若为此事,那还是尽快回去复命吧。”
颜良劝道:“姑父可知你那三个弟子此时都已经身为一方大将了?正用你所教授的武艺建功立业。如今天下战乱不止,若无曹军安定冀州,姑父又何来太平之说呢?我们齐将军在曹军中就是说上一句一人之下也不为过,姑父有此机缘又何苦执拗呢?”
童渊大笑道:“子龙,佑维他们如何行事与吾何干?吾只授业,从不会干预他们的志向。这冀州即使没有曹军也会有其他掌握,齐将军既然身居高位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文丑见状冷笑道:“童渊老头,本将也不跟你废话,此行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听说你的枪法甚是精妙,不妨亮枪说话吧!”
童渊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一双鹰眼霎那间便锐利起来,紧盯文丑而不移开一寸目光,空气中瞬间迸发出火药味。
本是一代宗师的他虽然大度,可那也不能让人随意侮辱,纵使对方是一个名震天下的上将也不行。就像李云龙说的亮剑精神,一个武者若是失去了拔剑的勇气,那他这一辈子也别想取得最高的成就,何况视武艺高于一切的童渊呢!
颜良眼看一触即发的大战连忙制止道:“姑父请看这是何人,如今童飞在我们手中,姑父即便胜了又如何?难道真有信心孤身杀退这三千铁骑吗?而且齐将军绝无丝毫为难姑父之意,大不了届时讲清楚就好了,侄儿也是奉命前来,姑父莫要让侄儿为难!”
随着五花大绑的童飞闪亮登场,最先忍不住的颜雨哭出声音道:“飞儿,颜良,我和你姑父只有这一个孩子,你这般行事对得起我们颜家么?对得起我那弟弟么?对的起自己的良心么?”
文丑接话道:“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等奉命前来,目的就是带你们一家回邺城,否则如何与齐将军复命?再说了,我们将军又不是要尔等性命,走上一走又有何妨?别废话,这邺城你们是去还是不去?”
无言以对的颜雨立刻看向身旁的童渊,楚楚可怜道:“雄付,我们可就只有飞儿这一个孩子,你看。”
颜雨话音刚落,场中的童渊瞬间成为焦点,一言一行都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战与不战皆在其一念之间。
只见童渊的一对鹰目把周围的曹军骑兵足足扫视了一刻钟后才叹息道:“也罢,老夫便随尔等走上一番!”
童渊的这句话也让所有都放下心来,毕竟没有伤亡的完成任务才叫皆大欢喜,而那一声叹息也代表了一个成熟男人的无奈,谁让他没有信心带着老婆孩子冲破对方的军阵呢,也许他孤身一人时可以无惧天下所有人,但一个男人在有了家庭后就要学会三思而行,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可以任意妄为,唉,此中奥义也许那些成家的大哥会深有体会吧!
颜良闻言大喜道:“姑父痛快,小侄还有一事劳烦姑父!”
童渊警惕道:“颜良,你要知道你抓得可是自己的亲姑姑与亲表弟,此行若有危机我看你如何面对颜家的列祖列宗!”
颜良拍着胸脯道:“姑父放心,确实是我们将军想要跟着姑父学习武艺,若有半句虚言,颜良不得好死!不过侄儿想问姑父可知李彦姑父现在何方?”
童渊这才放心道:“你颜云姑姑离世较早,清鹤兄一直隐居在九原,但是否离去谁也说不准。”
颜良点头道:“那就劳烦姑父随我等一同前往并州一趟,届时与李彦姑父一同返回邺城。”
童渊虽不解但也只能答应下来,心想自己教那将军武艺还不够?竟然要师兄同往教习,莫非真遇到了绝世的练武奇才?
接下来的操作就异常简单了,为了赶时间的颜良文丑甚至都没让童渊一家收拾行李,直接就带着三人快速前往并州九原县,真是既省事又方便。
路途中,文丑对着颜良好奇道:“大哥刚才为何要阻止我与童渊一战?莫非是觉得小弟会战败不成?”
心里点头的颜良又不忍折了兄弟的面子,只能解释道:“将军是让我们兄弟把他带回去拜师学艺,若事情闹大了岂不耽误大事?不过兄弟啊,这李彦可不似童渊一般,其夫人早亡,膝下也无子嗣,听说脾气还很古怪,我与他基本上就没见过面,更别谈关系了,此行恐怕不易,贤弟可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