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刚刚睡下不久的小情侣顶着偌大的黑眼圈走出房门,毫无精神的率领着气势如虹的三千骑兵踏上新的征途。
齐子原也破天荒的命人弄来一辆马车赶路,虽说马车颠簸了些,但总好过在战马上睡着的窘迫。
唉,有句老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尤其是对憋了这么久又吃了灵丹妙药的他来说,不摇一夜的床都是对他的侮辱。
可还有句老话说的更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唉,小甄宓那后期都懵圈了,今天起来却除了身体疲惫和睡眠不足之外好像没啥大事,估计休息一阵子就会好,唉,女孩啊,你终于长大了!
一个月不到。
走北平、上谷、代郡一线的齐子原所部迅速出现在了雁门关之外。
没办法,雁门关外军情紧急,此路虽然有些危险,但他还是选择了就近原则,否则若是走壶口关入并州一线,他想赶到雁门关至少要一个半月的时间,唉,时间就是生命啊!
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雁门郡太守郭缊则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田豫。
“田将军,大事不好了!”见到田豫的郭缊急忙道。
“那羌胡单于之子又出手了吗?”田豫皱着眉头问道,这段时间他可被这件事给折磨个够呛,打又打不跑,灭又灭不完,烦不胜烦。
“非也,是上将军的援兵来了!”郭缊摇了摇头道。
“援兵来了?终于来了!好事啊,为何本将没有提前收到消息?统军大将是谁?援兵几何?”田豫会心一笑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只要有兵,他就不怕灭不掉反贼。
“唉!”郭缊叹气一声道:“援兵有三千铁骑,上将军亲自统军!”
“才三千?你说什么?上将军亲自赶来了雁门关?”田豫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正是如此!”郭缊担忧道:“如今上将军所部已入雁门关,关内将士无人敢阻,守关将领特发急报通知本官,上将军所部此时距离阴馆城应该已然不远矣!田将军,你说上将军此举为何?是否对我等有所不满?”
“哦?不满?此言何意?”田豫问道。
“我等驻守雁门却屡次求援,致使此地战况危急,上将军心中恐怕对我等早已有所不满,甚至认为我等乃无能之辈,否则他为何不派人通知我等前来雁门之事?反而是突然前来此地!”郭缊说出担忧,他这是担心官位不保。
“唉!”田豫想了一下便叹气道:“不满就不满吧,本将确为无能之辈,辜负了曹公的厚望,上将军纵有惩处,本将亦无话可说,不过当务之急乃是出城迎接上将军,无论上将军怎么想,我等万不可失了礼数,还要劳烦郭大人在府内摆上酒宴为上将军接风!”
“将军放心,下官一定会把此事给办的妥妥当当!”郭缊当即领命。
田豫点了点头后便不再出言,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爱咋咋地吧,反正他又不是上将军一派,两人的地位更是天差地别,人家要是真盯上了他的位置,那他也就只能自认倒霉。
当日酉时四刻。
阴馆城外十五里处。
等了几个时辰的田豫与郭缊终于在心中忐忑之下等来了齐子原的队伍,两人见状不约而同的互视一眼,心想你瞅瞅人家这排面,天上那黑不溜秋的大鸟是什么东西?怎么还有鳞片?那玩意也能驯服吗?还有这巨虎,这东西不会伤人吗?怎么会如此听话?而且它们是怎么长到这么大个头的?一看就是威猛无敌之物,怪不得上将军能百战百胜,我要是有这样一支军队,我也能蔑视天下群雄!
......
时间不长。
“末将田豫(下官郭缊)拜见上将军!”待齐子原临近后,二人同时躬身行礼道。
“哦?田将军也在此处?”齐子原是真没想到田豫也在这,他还以为对方会在前线统军呢,毕竟你一个三军主帅猫在后面算怎么回事?现在又不像后世,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能让大头兵们上去拼命,现在传递命令都靠双腿,此时前线若有危急,等他的命令过去,黄花菜都凉了呀。
唉,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还以为对方在责难自己的田豫立刻摆出了一副挨打要立正的态度道:“回上将军,末将知罪,实在是后方的胡人叛乱过于频繁,末将只能回来确保粮道无忧,还请上将军治罪!”
治罪谈不上吧?反正也没造成太大的损失。不明所以的齐子原安慰道:“区区胡人叛乱而已,如何能挡住田将军虎威?本将相信田将军一定能大胜平叛之役!”
闻听此言的郭缊更加慌张,连忙替田豫解释起来:“回上将军,那羌胡单于之子实在是过于狡猾,专挑我军薄弱之处下手,再有俘虏中的胡人相做内应,简直是无往不利,田将军数次用计将其击败,然都被他逃入山林,我军兵力不足,这才始终无法将其斩尽杀绝,还请上将军明察!”
???我说什么了么?他们这么紧张干嘛?齐子原有些发懵道:“原来如此,田豫,本将记得你字为国让,本将便称呼你为国让如何?”
什么意思?上将军想拉拢我?那正好啊,刚好我还没有靠山呢,这年头没有靠山是真不好办事啊!田豫当即拱手道:“末将荣幸备至!”
“甚好!走吧,我们先回城内,你便在本将身边,与本将好好说说这胡人叛乱之事!”齐子原开口道,他直觉此事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否则田豫不可能如此无奈,他可是原三国中曹老板的镇边大将,一生驻守边疆,从无失地之举,玩弄胡人于股掌之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胡人给玩弄成这样?事出反常必有妖!
“末将领命!”异常兴奋的田豫当即骑上战马跟在齐子原身边。
他也很想抓住眼前的机会,虽说大家都属曹老板麾下,但曹老板麾下的派系属实不少,站错队不行,不站队也不行!历朝历代就没有能孤身一人又手握重权之辈,无论往上还是往下都要有自己的党羽,否则就是寸步难行,这就是规则。而齐子原这派很明显是最优选择,底子硬,手段高,能力强,在曹军中的地位又十分超然,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必须要把握好。
这一幕可把郭缊给羡慕个够呛,出身太原郭氏的他祖祖辈辈都有族人入朝为官,对官场之道更是了然于胸,奈何如今朝堂式微,并州又加入曹操阵营的时间不长,以至于迟迟没有人对他抛来橄榄枝。乱世之中,家族又不能把鸡蛋全部放在曹操这个篮子里,否则万一曹操败北,整个家族都是要被清算的,所以一切都要靠他自己的能力,如今这年月遍地都是战功,但只有搭上大树才能一线宏图啊,否则注定一无所得!如此背景之下,他怎能不羡慕田豫?心中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跟田豫维持好交情,咦?我的女儿也该出嫁了,嗯,田豫这人也还不错!
另外一边,齐子原也终于了解到了雁门关的确切情报。
原来这一切的根源都在曹老板身上,曹老板当初攻下雁门关后便挥军杀向胡人领地,结果不但攻下了一部分胡人土地,还带回了大批胡人俘虏与汉人奴隶,这就使得大批商贾与世家豪族犹如嗜血鲨鱼般蜂拥而来。
为什么?胡人便宜啊!这样的奴隶实惠又抗揍,打死了也不心疼,大不了再换一个就是了,反正价格低廉。
而胡人女子更是倒霉,姿色好的被达官显贵收做妾室,姿色一般的则被卖去青楼,不停歇的迎接客人,那些客人也确实变态,随着发泄心中恶念,抽打、辱骂那都是习以为常之事,而姿色差的就要干活了,每日除了干活还是干活,吃最少的饭!干最重的活!挨最毒的打!
这样的环境之下人家怎么可能不心生怨念?而这样的怨念就怕有人出来振臂一呼,继而引为己用!
你还真别说,怕什么他就来什么,不幸被抓的羌胡单于之子赤积木力也在四处修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摸清附近地势的赤积木力联合族人果断反叛,开始四处偷袭矿场与俘虏营来壮大声势。
人嘛,就是那样,势微时不敢出手,可随着赤积木力成功的次数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大,于是不甘现状的胡人奴隶纷纷出手相助,有些还不顾性命的去当内应,为赤积木力指明方向。
这下好了,赤积木力在羽翼渐丰之后立刻与鲜卑、羌胡取得了联系,自己负责内部捣乱,盟友负责外部压力,两边相辅相成,直接给田豫干蒙圈了。
田豫这边的匈奴盟友一看鲜卑与羌胡有成事的希望,也就不那么尽心尽力的帮他牵制羌胡兵马,于是田豫这边自然雪上加霜,频频告急!
唉,人啊,见到好处就伸手,永远不去想身后之患,这群臭虫,他们就是一群吸血的蛀虫,今天能咬曹老板一个大包,明天就敢把曹老板的血给吸干,不行,对他们下手太狠也不好,曹老板不能背上这样的恶名,还是先跟他们谈谈吧!哈哈,这个倒霉的田豫,真是啥事都能被他给赶上,这属于政治问题,必须双管齐下才能解决,一味镇压只会适得其反,反而与本意背道而驰。齐子原默默的想着。
半个时辰后。
齐子原一行人顺利抵达阴馆城太守府内,随行的三千铁骑也被颜良文丑带去了城内军营,他自己本想去驿馆休息,奈何盛情难却。
刚入府内不久,齐子原便发现一个半大小子在拿着一杆木枪舞的虎虎生风,个头不大的他却气势如虹,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招式一丝不苟,没有丝毫偷奸耍滑,一看就是有出息的孩子。
驻足观望一会儿的齐子原啧啧称奇道:“小小少年郎竟将大枪舞的如此出彩,太守大人教子有方啊!”
“唉!”心中十分自得的郭缊佯装叹气道:“回上将军,犬子自幼便喜欢习武,下官本想让他弃武从文,奈何犬子痴迷此道,下官也只能听之任之了!”郭缊转头又对少年郎招手道:“淮儿不可无礼,还不快过来拜见上将军!”
少年郎闻言放下手中大枪,大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便快步上前行礼道:“草民郭淮拜见上将军!”
郭淮?大魏防守大闸?三国后期闻名天下的防守悍将?卧槽,这不是同名吧?我记得他好像出身名门望族,难道?齐子原表情木讷的看了看郭淮,而后转头看向郭缊问道:“郭大人可是太原人士?祖上可有族人在朝为官?”
“回上将军,下官确实出身太原郭氏,父亲郭全,曾任大司农之职!”郭缊当即回道。
我滴个乖乖,还真是郭淮!齐子原闻言喜出望外,立刻亲自扶起小郭淮,爱不释手的摸着对方的小脑袋道:“不错,很不错,非常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小伙子,本将名讳齐林,汝可曾听过本将名号?”
“回上将军,草民自然听过,不但听过,草民还以上将军为目标!”小郭淮毫不怯场道。
这孩子,无礼了不是,瞎说什么呢?郭缊刚想出言训斥,便听到齐子原哈哈大笑道:“好,有志气!不过以本将为目标可还不够,本将之能何其微末,汝当以超越本将为目标,如此方可不负大丈夫之躯,未来让天下人皆知郭淮之名,有什么不懂的尽可来问本将,长大后就来本将军中征战如何?”
“郭淮领命!”少年郎闻言大喜,小脸忍不住洋溢出笑容,恨不得立刻长大,跟在偶像身边戎马天下。
郭缊见状同样大喜,看来上将军对我儿子青睐有加啊,这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我还着急嫁女儿干嘛?田豫看起来也不是太行的样子!
下定决心的郭缊当即出言道:“上将军有所不知,淮儿自幼对上将军的崇拜之情便深入骨髓,只恨下官无能,无法传授他兵法之道,浪费了他一身的天赋,若上将军不弃,下官想让淮儿拜上将军为义父,带在身边悉心调教,如此也是他的造化!”
嗯?收个义子?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又是天赋卓绝之辈,比辽东十二族那群憨货强上不知多少,这貌似,貌似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