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可愿认吾为父?以吾子之名闯荡天下!”齐子原直视小郭淮双眼问道。
“草民愿意,郭淮拜见义父!”少年郎在父亲的示意下双膝跪地,对着齐子原便磕了足足三个响头。
齐子原不躲不闪,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对方的跪拜之礼,也算正式承认了对方义子的身份。
“恭喜上将军喜得贵子,少年郎真是好大的福气啊!”
“恭喜郭大人,太原郭家振兴之日已不远矣,好福气啊!”
“恭喜恭喜!”
......
众人见状纷纷拍起了马屁,就算不爱拍马屁的人也要奉承几句,这就是上位者的威势。
齐子原也不甚在意,乐呵呵的扶起小郭淮,告诫道:“汝既认吾为父,当牢记此三点,其一,不可同门相残,无论所为何事。其二,当孝顺父母,无论义父义母还是亲父亲母,万不可失了孝道,方知百善孝为先,为父不求你会成为一个善人,但万不可失了孝道,人无孝,与畜牲何异?最后一点,便是要对敌狠,对友善,他日你面对敌人时,可尽展手段,随意施为,但遇到朋友之时,则要心怀感恩,不可升米恩,斗米仇。此中尺度,你要自己把握,记住了吗?”
“孩儿谨记于心!”小郭淮郑重点头。
“好,哈哈。”齐子原一边摸着小郭淮的脑壳一边道:“今日汝拜吾为父,为父虽来的仓促,但也不能没有表示。”齐子原想了一下继续道:“以你的年纪应该还未赐字,吾赐汝伯济二字可好?”
“谢义父赐名!”小郭淮再度行礼,兴奋的都快合不拢嘴了,因为古人赐字便代表这个孩子已经成年了,成年了自然可以做些未成年不能做的事,类似于投身军旅。
“国让,传令阴馆城守军,明日包顿饺子,不会包就让军中伙夫去找幼平学习,务必让所有士卒都能吃到,告诉他们,本将收了一位义子,不是太原郭家的子嗣,更不是什么少年郎,而是郭淮,郭伯济!”齐子原郑重声明道。
“喏!”田豫当即领命,并且暗道郭缊这厮好大的运气,自己这边还什么都没得到呢,他那边反而率先攀上了高枝。
而郭缊这里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齐子原虽然剥夺了他为子赐字的权利,但从对方刚才的言辞中不难看出对方对自己儿子的重视,如果这小子真能借此出人头地,那他这一脉以后就有了一座大靠山,这可比什么赐字重要多了。现在他看小郭淮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在看儿子,而是在看太原郭家辉煌的未来。
接下来的接风宴更是宾主尽欢,齐子原带着小郭淮入席,让他立于一旁为自己斟酒,培养之意不言而喻。
现场唯一不太开心的恐怕就是小曹彰了,这孩子八成是想到了齐子原当初拒绝他们兄弟拜师时的场景,往事虽过,然仍历历在目,更何况今日齐子原仅看一眼便当场收下郭淮为义子,方知齐子原的双眼在曹军中可是出了名的毒辣,当然他们不知道具体原因,但这更激起了小曹彰的比较之心,他不认为自己会比别人差,还踏马的差这么多,太欺负人了!
次日辰时。
刚刚睡醒的齐子原立刻命人将庞统叫到了自己的房内,兴奋连连的边想边写边开口道:“你即刻派人去暗中寻找帛书上之人,如若找到,立刻带来本将跟前,不得延误!”
“邓艾,疑似中原之人。钟会,钟繇之子。杜预,京兆杜氏。羊祜,泰山羊氏。王濬,弘农王氏。陈泰,颍川陈氏,陈群之子。郝昭,并州太原人。孙礼,幽州涿郡人。徐质,西凉人士。王双,陇西人士。马钧,疑似凉州人。将军,这是何意?疑似?”接过纸张的庞统一脸懵圈,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又好像没懂,就好比这疑似要如何理解呢?
“疑似嘛,就是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不过在这些地方最有可能找到他,尽力吧,总之找到并且成功带回来的人本将必有重赏!还有,千万记得要保密!”齐子原吩咐道。
这是他昨日遇到小郭淮时就想到的点子,如今的三国名将肯定是被瓜分干净了,再想下手就只能瞄准三国后期的将才,他虽然喜欢历史,但能记住的人也就这些。当然有些人是不能动的,类似于姜维与王平,这俩小子肯定是被秦子扬给盯上了,几年前他就与对方露出过口风。又好比陆抗,人家是陆逊之子,王云师怎么可能放手?还比如文鸯与他老爹文钦,先不说文鸯此时是否出生,单他爷爷文稷就不是能随意拉拢的人物,人家是曹老板的同乡,干将,老底柱。齐子原今日敢伸手,多疑的曹老板明日就敢递刀子。
所以剩下的人选自然也就不多了,像邓艾、马钧、徐质、王双、郝昭、孙礼这样草根出生的人物正是上上之选。钟会、王濬、杜预、羊祜、陈泰这些也还不错,反正乱世之中的世家豪族也是在风口浪尖之上,他们同样需要庇护。
“将军,弘农、泰山、中原都在刘备手上,西凉和汉中也是秦军的地盘,我们的人恐怕无法全力施为啊,而且这陈群可是刘备的重臣,他会把儿子交到我们手中吗?如果他不愿意,我们的人根本无法安全离开中原之地!”庞统罕见的满脸正色道,不知这些人价值的他打心底里不想实施这个疯狂的计划。
然而下定决心的齐子原不由分说道:“此事确实不容易,我们派出的人不但要避开对方耳目,同样要尽量避开曹军的眼线,所以你要挑选一些胆大心细之人,万不可疏忽大意。至于陈群之流嘛,不用管他,就说本将欲收陈泰为义子便可,刘备这颗大树挺不了几年,他既是大才,这其中的分寸便不难掌握。”
“唉,下官领命!”庞统闻言不再劝诫,既然对方心意已决,多说无益。
“嗯,昨夜让你安排的事可有安排好?”齐子原问道。
“将军放心,一切准备妥当!”庞统信誓旦旦的笑了起来。
“是时候了,让他们半个时辰后开始行动,你出去后便通知田豫与郭缊过来。哦,对了,还有曹彰和郭淮,让他们一起过来听课!”齐子原语气轻松,完全看不出任何压力。
“下官领命!”庞统说完就走,然而丑陋的面庞上却一直含笑如初,不明所以的人还真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
时间不长,得到通知的四人很快便陆续赶了过来,田豫负责介绍胡人情报、敌我双方军事力量与兵力部署,郭缊负责介绍此地民生建设,两个少年则负责端茶倒水外加悉心受教。
总体来说还算不错,雁门关的情况也没有说的那么糟糕。田豫有兵五万,四万主力镇守在前线,与鲜卑铁骑呈对峙状态。鲜卑人有可能是被他给打怕了,以至于迟迟不敢轻易进攻,只是骚扰为主。难受的是负责镇守后方的一万兵马被赤积木力给消灭了三千多人,以至于现在只能采取防守战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慢慢变强而无力清剿。
想想也是,如果田豫手上有大批能动用的主力部队,什么赤积木力?什么胡人反叛?什么袭扰战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直接当场给他镇压喽!
郭缊这边干的则是相当不错,这两年不但把境内的道路全部打通,还将主要城池给大致翻新了一下,再加上胡人俘虏的买卖,挖煤挖矿等等低成本、高收益动作,使得他过的很是不错,百姓自然也就愿意在此处落地生根,如此一来,荒田得到开垦,经济得到复苏,整个雁门郡还真是一片欣欣向荣之状。
这里要说一下,三国时期之所以没人选择并州为创业根基,主要就是因为这个地方的粮食产量着实不高,并州土地少,良田更少,荒田不易开垦,就算开出来收益也不高,而且土地是需要养的,即使再肥沃的土地也需要长时间耕种才能让它变得越来越好,这也是为什么并州百姓纷纷选择落草为寇的原因,活不下去了吖!
而对郭缊来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关外的筑城之事,两年了,一座城池都没建起来,关外那四处筑城之地说是军镇,实则就是用石料堆起来的大号军营。民宅,酒肆,府衙,商户等等设施一律没有。还发展呢?发展个屁,老百姓愿意去才见鬼了!
看来雁门关的难题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上不少啊,呼!问题不大,车到山前必有路,一点一点解决吧!齐子原听完后揉了揉眉心,随即起身走到屋外道:“多好的天气,总憋在屋里可不行,不如我等去城中酒肆吃上一顿,也好领略一番此地的风土人情,诸位意下如何?”
“上将军相邀,我等本不应该有拒绝之意,不过府内的午膳已经备好,不如,不如我等晚上再去?”郭缊连忙道。田豫倒是一副怎么样都行的态度,反正武人吃饭没那么多讲究,到哪吃都是一个样。
齐子原看了郭缊两眼微笑道:“郭大人可是在想着晚上好好准备一番,避免被本将挑到差错?”
“下官不敢,实在,实在,实在是城内酒肆饭菜的味道确实一般!而且,而且城内也不知有没有胡人间谍。贸然前往确为不妥之举!”被突然戳破内心想法的郭缊立刻着急起来,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下位者不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老大看呢。
齐子原看着郭淮与曹彰告诫道:“本将戎马数载,沙场厮杀早已是家常便饭,啃过树皮,喝过雪水,危难时甚至空腹作战,那些日子难熬啊,还好最终本将都熬过来了。本将说这些不是在炫耀功绩,而是这种苦日子本将都能接受,那还有什么东西接受不了呢?人啊,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但你还是要去听去看,从而仔细分析辨别,这样才能找到事情的本质,继而想出破解之法,有些真理它是埋藏于微末之中,尔等需要谨记!”
“弟子(孩儿)受教!”曹彰与郭淮同时行礼道。
“郭大人觉得呢?”齐子原话锋一转。
“上将军体察民情,以身作则,下官受教!”郭缊拍着马屁。
“那便有劳郭大人引路了,本将初来乍到,也该请郭大人吃上一顿,顺便领略一番郭大人治理下的阴馆城如何繁荣!对了,无需带太多士卒,只需本将亲卫即可!”齐子原微笑道。
“下官领命!”
......
话不多说,说干就干的几人当即便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还真别说,郭缊所言的欣欣向荣确实名副其实。
众人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卖什么的都有,北边的胭脂,南边的茶叶,西边的香料,东边的海货,还有大雁,野鸡等野味,应有尽有。不过出来卖货的基本都是老人与女人,也许男丁都跑去工作养家了吧。
不,这是个错觉!就在众人经过青楼与赌坊之时,男丁的身影逐渐频繁出现,无论老幼还是青壮,该混蛋的人他还是个混蛋,手里有俩小钱后就不知道怎么得瑟好了,家也不管了,父母妻小也不要了,啥事都先可着自己来。
唉,也许这就是经济复苏的后遗症吧,世间百态,啥人都有,实属正常。
度过这片堕落之地,前方便是更加繁荣的商业街,俗称富人区,这里不再有小贩当街叫卖,而是各家商户开设的店面。没说的,有钱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排面,必须高端、大气、上档次!
再加上酒家与客栈,直接把有能力消费的人与外来之人全部聚在此处,这琳琅满目的好东西自然也就不愁卖了,不得不说这郭缊还真有几把刷子,穷的地方虽然没被自己看到,但富的地方确实规划的不错。
一个城市不可能哪里都富,但只要有富的地方就能带动周边的经济民生,继而辐射四方,怕就怕整体经济萧条,那就是慢性死亡了。
说来也巧,就在一行众人沿路观摩之时,十分不和谐的一幕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