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霄从昏迷中苏醒后，性格沉稳了很多。
    也许是有了孩子的原因。
    做事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
    不过杨霄的逻辑思维和职业态度没有丝毫减弱。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杨霄做出决定：
    “马上传唤刘辉！”
    “我不同意！”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蔡英雄粗暴地闯进来，冲吕通吼道：
    “吕通，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户籍警察，哪有资格查案子！
    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给我滚蛋！”
    “蔡英雄！”杨霄阴沉着脸呵斥道：
    “这里还轮不到你下命令！”
    “那也轮不到你！”蔡英雄第二次闯进杨霄的办公室，他已经做好跟杨霄撕破脸皮的准备。
    局长办公室门外聚集了不少人。
    他们听到蔡英雄和杨霄的争执，纷纷驻足歪着脑袋往办公室里张望。
    “走开！走开！”厉韬急匆匆地从过道尽头跑过来，他只去了一趟卫生间，没想到又闹起来了，赶紧挡在办公室的门口，转身把门关上，驱散聚集在周围的人群。
    蔡英雄对杨霄毫不客气地说道：
    “杨局长，你才来九陵几天？
    九陵的情况你熟悉吗？
    找一个犯过错误的警察查案，忽悠你几句就要抓人。
    你不怕他害你呀。
    我劝你别再插手这件案子。”
    “我非要管呢！”杨霄盯着蔡英雄，眼神中充满警告的意味。
    蔡英雄的行为已经不是以下犯上的违规，而是更严重的抗命和渎职。
    他这是搭上自己的前途，也要阻止杨霄查案。
    杨霄从来不是个软弱的领导，无论在明州还是西康，他在领导岗位上的表现都可以用“强势”来形容。
    此时杨霄已经把蔡英雄列入整顿的名单。
    “嘁！”蔡英雄面对杨霄的警告嗤之以鼻，说道：
    “那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啦！
    这个案子是公安局批捕，检察院提起公诉，法院审理并做出判决。
    你以为说翻就能翻！
    你想过没有，事情闹大，整到的可不是我一个人，检察院和法院你有办法摆平吗？
    被枪毙的一条人命，谁赔得起！”
    蔡英雄终于说出阻止杨霄查案的原因，一条人命他赔不起，检察院赔不起，法院也赔不起。
    一旦认定姜春不是凶手，将有一大群人受到牵连。
    所以蔡英雄今天即便跟杨霄撕破脸，也要阻止他下令抓人。
    在蔡英雄看来，案子即便有问题，也得把它捂在被子里私底下解决，而不能像杨霄这样大张旗鼓地抓人，闹得满城皆知。
    如果是其他人，面对这样的威胁也许会犹豫，可是杨霄不会妥协，他坚信法律就应该存在于阳光下，没有任何灰色地带。
    杨霄站在蔡英雄面前，争锋相对道：
    “蔡英雄，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停职了！
    你现在可以回家祈祷，盼着姜春跟连环杀人案有关！
    否则我一定亲手拔了你这身警服！
    吕通，抓人！”
    “是！”吕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势和有魄力的领导。
    说实话，吕通的心里其实也没底。
    只不过在调查中逐渐发现刘辉的嫌疑太大，才向杨霄建议把人抓起来，并不能百分百肯定刘辉就是真凶。
    蔡英雄这么一闹，吕通以为杨霄会做出让步，在找到直接证据后才对刘辉采取强制措施。
    他没想到杨霄如此果断。
    看杨霄的架势不像是在跟蔡英雄赌气。
    吕通看也没看蔡英雄一眼，拉开办公室的门大跨步走了出去。
    “你……”蔡英雄一口气憋在胸口，脸涨得通红。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蔡英雄在九陵市公安局再强势，他也只是常务副局长，受杨霄的直接领导，一旦杨霄下达命令，他是一点办法没有。
    更何况执行命令的是跟蔡英雄不对付的吕通。
    杨霄传唤刘辉是在蔡英雄闯进办公室前一刻做出的决定，当然不是为了跟蔡英雄赌气。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刘辉作案的嫌疑非常大，而且警方手里掌握着一份dna样本，对嫌疑人进行dna比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更何况刘辉有潜逃的迹象。
    所以必须马上对犯罪嫌疑人采取强制措施。
    至于姜春是否涉案，现在还不得而知。
    蔡英雄更关心后者，毕竟这关系到他的前途和命运。
    杨霄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把执法证件和配枪交出来，我我的办公室出去！
    你应该回家好好冷静啦！”
    ……
    “老公，你的领带歪啦！”
    刘辉在走出家门的一刻被妻子叫住。
    妻子上前，贴心地为丈夫整理西装和领带，问道：
    “老公，今天是商场开业大酬宾的最后一天吧。
    这段时间我看你憔悴了很多。
    我给你定了明天回辽城的机票，我们带着孩子回外公外婆家住一段时间吧。
    我不想你太辛苦。”
    “好！”刘辉摸着妻子的脸蛋，看着满屋子乱跑的儿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刘辉事业有成，有个爱自己的女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他感觉自己这辈子值了，情不自禁地把妻子搂在怀里，说道：
    “老婆，把行李收拾好，我们明天就回辽城！”
    呜呜！呜呜！
    突如其来的警笛声打破刘辉夫妻间温馨的场面。
    刘辉的身子抖了一下，抱着妻子的手僵持着，直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才慢慢松开。
    刘辉的妻子看到出现在家门口的警察，紧张地看着刘辉，问道：
    “老公，怎么啦？”
    “没事！”刘辉极力控制内心的情绪，脸上挤出笑容，安慰道：
    “你先带孩子进屋。”
    “刘辉！”吕通出现在刘辉的身后，亮出传唤证，说道：
    “有一个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
    请你配合，跟我们回公安局。”
    “老公！”刘辉的妻子看到丈夫被押上警车，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刘辉依依不舍地回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警车就拉响警笛，呼啸着开走。
    ……
    吕通又抓住一个姜春连环杀人案嫌疑人的消息很快在市局传开。
    这个消息盖过蔡英雄被停职的风头。
    所有人都在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有不少人是亲身经历过八年前的案子。
    也知道吕通一直不认为姜春是凶手。
    八年过去，案子早已经尘埃落定。
    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凶手！
    已经被枪毙的凶手算怎么个事？
    一些反应快的人把蔡英雄被停职这件事联想到一起，隐隐感到要有大事发生。
    九陵市公安局的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