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对于回归北方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眼下的时局,因为刘启那几封勒索信,搞得有些扑朔迷离。
就算是他心中笃定的事情,可谁也不知道在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所以在接下这个差事的同时,荀攸建言曹操接下来重用贾诩的谋划。
曹操欣然应允。
“听闻水镜庄被人给烧了?”两件大事心中都有了些许眉目,曹操终于想起了这件小事。
“皆是游侠儿所为。”荀攸说道,“听闻司马徽已去石阳避祸了。”
“说来,这其实也应当算是一桩小小的证明,江东与刘备三番五次派遣刺客刺杀刘启。还是为了避免让刘启所知道的那些东西传到丞相的耳朵里,或者被丞相所相信。”
“只是车马不便,消息总归是滞后了一些,他们似乎还以为刘启回了水镜庄,接连袭杀。”
曹操微微颔首,“程昱遣人送来的密信之中,只字未提此事,看来他们暂时确实还没有摸清楚刘启那小子此时是在石阳,而非襄阳。”
“这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江东过不了几日必然会知道的。届时若还有刺客袭杀刘启,丞相便可安心将计就计,对江东用兵了。”荀攸说道。
曹操不禁拂须笑了起来,“未料想这小贼竟还有如此用处。”
“程昱在信中说,这小贼对他提防得紧,张口闭口全是试探。大概我让程昱这位奋武将军去江夏做个军司马,让那贼子没少紧张。”
荀攸不禁莞尔,这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就这事,落到他的头上,他也紧张。
江夏有一个文聘大概都已经够刘启畏首畏尾了,此刻身边又多了个屡立战功的奋武将军。
刘启大概晚上睡觉都在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局面?
只是他哪里知道,曹操派遣程昱前去,不过是想找个聪明人替他套话罢了。
不能断事,心中无有韬略之人,恐怕就算是刘启认真说出来的话,都不一定能听到耳中。
更何况是随口之言,偶尔提及。
……
刘启摸黑回到了府舍。
刚在榻边席坐,甘夫人就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羹汤走了进来。
掀开陶盖的瞬间,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
刘启看着陶碗中那非常熟悉的银耳莲子汤,一瞬间严重怀疑自己又穿越了。
“夫人,你会制鞋我是可以理解的,为何你这汤……也如此的超前?你确定不知道明星、网红,不刷抖音、快手?”刘启无比震惊的问道。
虽然他对银耳这个东西不是很熟悉。
但他可以非常肯定,这个时代绝对没有吃银耳的习惯。
甘夫人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府君是在说什么?这汤有什么不对吗?”
“你别跟我装傻啊,要是让我知道你故意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信不信我打烂你那可爱的小屁屁?”刘启板着脸故意威胁道。
“这是程将军今日命人交给妾身的,他说在黄氏的庄子里搜寻到了一些颇为罕见的药材和一本食谱,妾身便按着那食谱上的法子做的。原想着应该不会太差,若府君有所怀疑,我这便倒了去!”甘夫人一脸委屈的说道。
“程昱?”刘启麻木了。
难不成汉代人都知道吃银耳的了吗?
眼看着甘夫人已经伸出纤纤细指,准备去处理了这些银耳汤,刘启连忙拦住了她,“别倒,这东西确确实实是好东西,只是东西过于新颖独到了些,让我一时……有些恍惚。”
“若是在太平年月,仅靠此物,我们大概也能混个家赀万贯。”
汉代人有没有吃的习惯刘启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会人工种植。
可这个东西,受家族产业影响,他会。
口感独到,又有极高营养价值的银耳,应该会比较受当下这些士大夫的喜爱,销路肯定不愁。
“只要没问题,妾身就放心了。”甘夫人展颜轻笑,“可惜程将军只遣人送来了不多的一些,吃不了几日。府君知道这银耳生于何处,又如何采摘吗?妾身如今闲来无事,若得空可以去采集一些。”
“你还是别想了,这东西一般长在林子里。”刘启摇头说着,用小碗将碗中的汤分了出来,递给了甘夫人,“多喝点,这东西还有个名字叫长生菜,润肺润肠,抗老的。”
“府君的意思是多吃这个东西……可以长生?”甘夫人惊讶问道。
刘启被这话给逗笑了,“你想多了,这叫长生菜是没错,可没那么灵。也就是让你稍微老的慢点儿,多食用大概可以让你这张美艳动人的脸多保持几年,不会那么快就显老。”
“原来如此,吓得妾身差点都不敢吃了。”甘夫人摇头浅笑道。
之前一直非常抗拒和刘启同席的甘夫人,现在席坐几座与刘启同食宵夜,也是非常自然。
她此刻大概也把当做是此地的半个女主人了吧。
“对了,将这银耳留下一部分,妥当保存了。若得空,我琢磨琢磨怎么种这玩意,在这个年月不求用它搏个万贯家资,但好歹也是一份口粮,也能饱腹。”刘启忽然抬头说道。
他刚刚冷不丁的想起来,这东西好像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军粮。
如果真的能大规模种植出来,到时候完全可以效仿翻雪山、过草地的老祖宗作为军粮。
同时,当地百姓也能多一个可以糊口的选择。
现在这年月,让百姓吃饱是一个非常艰巨的难题,哪怕一丁点的选择,能有也是不错的。
甘夫人轻轻浅浅的应了一声,默默将刘启吃完的碗收了起来,而后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羞涩,轻声问道:“府君,我今日……需要沐浴更衣吗?”
刘启愣了一下,身体向后一倒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道:“夫人可知,饱暖思何物?”
甘夫人那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悄然飞起一抹绯红,“妾身这便去准备。”
“等会。”刘启忽然喊道。
“府君还有……其他的要准备吗?”甘夫人羞答答的轻声问道。
“其他倒是想要,可这不是没有嘛。我只是想说,你对我的称呼现在似乎越来越远了?还不如先前的公子。”刘启说道,自打到了江夏,她一直喊府君,听着怪生疏的。
“公子,我去……沐浴。”甘夫人语带羞涩,羞答答换了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