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操先生,下令各县征募能工巧匠,若渡江,我军需要更多的箭矢和强弓劲弩。”
刘启手掌轻轻的拍打在膝盖上,下达了第一道军令。
司马徽挺直了腰身,拱了拱手。
“程将军定下的战术若诸位没有异议,就照此行事吧。”刘启这才看着众人说道,“赵庐。”
“末将在!”
赵庐豁然起身,沉声喝道。
“此战,我军要舍弃大型战船,尽可能的征集,不,直接向百姓购买吧。一艘木船是一家的生机,我们说休养生息,却不能边说边抢了百姓赖以为生的工具。”刘启沉吟着说道,“十日之内,想法凑齐小舟百艘。”
“喏!”赵庐眼神动了一下,沉声应道。
“诸位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东西?”刘启环顾左右问道。
“我所想到的,府君已经说完了。”程昱笑道,“我现在可以专心致志为诸位烤鸭子了。”
“既然没有其他的意见,那我们就等程将军的这只鸭子烤熟吧。”刘启笑道。
众人不禁莞尔,就连脸上很少有笑意的赵庐都咧嘴轻轻笑了起来。
一只鸭子大家吃不了几口,但这个氛围忽然间就很有意思。
“诸位且坐着,我去给这只鸭子找个伙伴。”刘启忽然想到一件事,在东北一下雪总有大鹅成群结队的遭殃,他忽然间也馋那口肉了,今日难得众将齐聚,那就放肆一回吧。
打仗也不能耽误了吃饭,这是同等重要的一件事。
命人弄来了两只大鹅,刘启在庖厨亲自处理好了之后,命人端着大铁锅到了黄堂。
铁架子往火盆上一支,大锅往上一坐,取暖的玩意瞬间变成了煮饭的家伙事。
“我本欲打个牙祭,府君这却是要我等开荤大造吗?”程昱见状呵呵笑说道。
刘启命人将酒搬了上来,招呼着坐的板板正正的黄忠和赵庐也坐了过来,“雨雪霏霏,战事将近,我们打个边炉,先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力争此战大捷。”
“府君,不可力争,此战我军必定大捷!”赵庐闷声说道。
哪怕是屈膝跪坐,他也坐的端端正正,腰杆直的像是用尺子量过的一般。
黑娃因为看白嘉轩的腰杆挺得太直,就暗地里派人下黑手给打断了,刘启现在看着赵庐这么溜直的腰杆,也有种想给他掰一把的冲动。他和程昱坐在一起,就真他娘的完完全全是两个极端。
“好,此战必定大捷!”刘启震声说道,“我们江夏虽然人少了点,但诸位皆是人杰,有何惧?”
这话刘启其实是不太情愿说的。
因为所有的影视剧里,但凡战前喊的吆五喝六,豪情满怀的,基本上好像都败了。
堂外的雪花渐渐大了起来,今天这雪下的有那么点儿雪的意思了。
屋顶渐渐蒙白,树梢上也挂上了层层叠叠的雪花,有了银装素裹的气象。
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铁锅炖大鹅也熟了。
江夏最顶尖的几个人物围坐在铁锅的周围,齐齐抡动了自己手中的筷子。
“自入江夏以来,这是老朽吃到的元启亲手做的第一顿饭食,甚是怀念啊!”司马徽小口的抿着酒,不无感慨的说道。
他是真的老了,哪怕是吃饭的时候,那双浑浊与精明参半的眼睛里也藏着些许的隐忧,些许的感慨和些许的老怀大慰。
刘启默默举盏,和司马徽轻轻碰了一下,“老家伙,要好好的活着。”
司马徽爽朗的笑了起来,苍老的手掌重重拂过颌下长须,抹去了沾染上的那点酒水。
这句话里的意味,只有他和刘启真正的明白。
本欲在水镜庄中安然避世,度过短暂余生的他忽然肩上多了改变社稷的重担。
命运,造化,这些东西似乎早已在冥冥中注定。
雪越来越大了。
程昱喝到开怀处,忽左手持箸,右手按着饭碗,高声唱了起来。
他的嗓门很清亮,唱的相和歌极具韵味。
“时人称鲁人虞公,发声清哀,盖动梁尘。程将军这一开嗓子虽不及此,但铿锵有力,动人心魄,宛若战歌。我未曾闻鲁人虞公的歌喉,但程将军这一唱,当真令人热血激扬。”司马徽摇头说道。
相和歌是文人士子宴饮之时必然少不了的一项。
只是刘启这只土鸡瓦狗以前根本没机会接触这些高雅的东西,今天还是头一次听。
他不是非常能欣赏的来,但觉的挺好听的。
程昱这一唱,确实有司马徽说的那动人心魄,令人热血激扬的感觉,拿出去当战歌好像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黄忠略显苍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他的手掌重重敲打在膝盖上,击打这节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刘启的热血渐渐的沸腾了,这个好像更适合当战歌,黄杀神的声音更兼霸气。
廉颇虽老,壮志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