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史仲飔道:“臣在研制新物时,遇到几个难处,还望大王能够指教。”
姬宫湦不禁莞尔:“”此非紧要之事,待孤王处置完太督与太常之事,再与尔详细商议。”
内史仲飔道:“启禀大王,臣本就是此意。”
姬宫湦随即望向太常姬黁。
“太常先言!”
太常姬黁简单拱手:“臣有三件要事奏报。”
“那便一一道来。”
”其一,莫国使者尚在王城,等候大王召见。”
姬宫湦反问:“太常可知,而今莫国局势如何?”
太常姬黁摇摇头:“莫国太远,鲜有消息传来,臣料想,莫国已被山戎占据。”
“莫国使者有何请求?”
“据其所言,莫国已失君绝嗣,大王当迎莫国百姓返回王畿。”
“此与……”
不等姬宫湦继续说下去,太督内史冂突然清咳一声,随后拱手劝谏。
“启禀大王,莫国乃新封诸侯,其百姓多为王畿所迁,理应使其等回归。”
姬宫湦顿时幡然醒悟。
幸好刚才没有说出那句话,此与孤王何干。
兴许是亲征鬼方太久,姬宫湦对诸侯之事已然有些陌生。
太常姬黁并未察觉异常,而是朝太督内史冂简单拱手,以答谢其附议之言。
姬宫湦笑问:“尔等皆无异议,只需知会孤王,此前便可执办,为何却等孤王当面定夺?”
太常姬黁解释:“据莫国使者所言,莫国约有五千百姓。跋涉千里重归王畿,必然会耗费大量钱粮。”
“其等若是有心重新归附,多耗些府库钱粮亦无不可。”
“吾等本已打算传书禀明大王,莫国使者却突然不见踪影。待其重新现身,竟改变此前姿态,需亲自觐见大王。”
“亡国之徒,竟如此狂妄?”
“臣数次询问缘由,其始终坚持,未见大王之前,拒不向他人透露。”
姬宫湦笑道:“那便让其耐心等候,兴许孤王某日空闲至极,或会召见其解闷。”
太常姬黁补充道:“其曾无意间提及,大王只需听闻寰主二字,便会立即召其觐见。”
姬宫湦瞬间愣住了。
寰主,正是鬼先生组织决事者,公子虚曾经交代,鬼先生有七位寰主。
太督内史冂觉察到姬宫湦愣神,便再次清咳一声。
“启禀大王,臣等皆不知寰主为何义。恰好闻知大王凯旋,太常曾与臣相商,遂决定留到此时奏报。”
姬宫湦笑问:“太督以为,孤王是否要召见?”
太督内史冂道:“莫侯乃大王之弟,而今不幸薨亡于千里之外。即便莫国使者故弄玄虚,大王亦当召见也。”
姬宫湦稍作收敛:“便依太督之言,待孤王与尔等议事完毕,便立即召见莫国使者。”
二人当即拱手称诺。
太常姬黁继续道:“其二,而今岁末临近,诸国驻使皆有觐见之心。”
姬宫湦不由得头疼。
除去栾宾不提,尚有八大诸侯国驻使,倘若一一召见,必将又是连篇累牍。
“贡品早已商定,诸国驻使还有何事觐见?”
太常姬黁解释:“各国皆不尽相同,楚使为罗国,卫使为北征,翼使为权邑,陈国……”
姬宫湦当即打断:“太常可命其等先行上书,孤王将会一一答复。若仍有疑惑,再继续上书请求觐见。”
太常姬黁顿首:“诺!”
“最后一件要事为何?”
“其三,栾宾已被晋侯召回,晋国驻使将会换人。具体是何人,目前尚不得而知。”
姬宫湦挥挥手:“晋国之事,随他去罢。”
晋国两次背刺大周,在朝堂并未秘闻,便连王城商贾也能看出一二。
晋侯变更驻使,太常姬黁将其当作要事禀报,只为明确姬宫湦对晋国的态度。
三件要事奏报完毕,太常姬黁便起身告退。
“臣这便前去知会莫国使者,着其到宫门等候大王召见。”
姬宫湦颔首:“有劳太常!”
太常姬黁随即离开大殿。
姬宫湦稍作整理,便转头望向太督内史冂。
“太督由何要事?”
太督内史冂颇为简洁明了。
“晋国商贾已悉数离去,罗国百姓皆已迁出,权邑大夫举家入洛,中原真金所值提升,一切皆在大王预料之中。”
姬宫湦异常满意:“期间可有诸侯国被兼并?”
太督内史冂道:“除尹国与莫国外,其他诸侯国均未出现变动。”
“那便话归正题,邦谍仍未查出鬼先生位置。”
“罟无父出卖公子虚后,至今未曾遭到任何报复。臣本以为,鬼先生门徒正在蛰伏,然莫国使者却提及寰主。”
“依太督之见,莫国使者为何会提及寰主?”
“其最初并未提及,而是失踪月余,重新现身方才提及。由此可知,其此前与鬼先生并无瓜葛,而是有人暗中借其行事。”
姬宫湦并未因此困扰。
无论对方由何目的,稍后召见莫国使者,一切便会水落石出。
“那便稍后见机行事!”
太督内史冂继续道:“除鬼先生外,臣尚有一件特别之事。”
姬宫湦笑问:“有何特别?”
“大王可还记得申侯?”
“自然记得,莫非其复活了?”
“大王说笑了,人死焉能复生。臣所言之事,倒是与申侯有莫大关系。”
太督内史冂随即缓缓道来。
申侯子嗣皆为庸碌之徒,此前龙骧军围困申国,申侯子嗣已悉数殒命。
除子嗣之外,申侯膝下共有四个女儿。
长女姜葇,为姬宫湦正妻,即当今申后。
三女姜薙,嫁与褒国太子褒洪德,后酿出申姜妃之祸,最终被化为一堆焦炭。
四女姜季荑,曾许配给莫侯余臣,却在大婚之时遣奴代嫁,被莫侯余臣斩杀于太庙。
此三者皆被世人所熟知,唯独次女姜蓂,仿佛人间蒸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