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前川！”
这招不管是对小小川，还是长大后的萧前川都很有用。
连名带姓的叫喊，让小孩儿身体猛地一震，牙关立时松开，瞬间低下了头。
犯错被发现的时候，他惯会装乖。
真是一点儿没变。
萧前川也不知道自己这点到底该不该夸。
既心虚又生气是怎么回事？
怀里的小孩儿终于安静下来，萧前川抬眸看着满脸惊讶的崔斯特。
“他……你……怎么可能？你根本没有打断我的天赋技能？我对他的控制为什么会失效？”
萧前川抱住又变得呆滞的小小川。牵扯到后背的伤，疼得厉害，他干脆坐在地上。
“谁说一定要通过你，才能打断控制？”
萧前川没打算解释他跟小小川是同一个人，所以精神上的连接比别人更为紧密。
此刻他只想让对面的家伙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刚才把枪塞进你嘴里的时候，真应该扣动扳机。”
“呵！”
崔斯特嗤笑，一抬手这次兑换出了十几种不同类型的攻击道具。
就算对方一一否定，个个去质疑，也来不及。
这么多道具，只要有一个能打中对方，那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谁让你刚才心软？这次你可没机会了。”
崔斯特一股脑地将手上所有的道具都释放出去。
一时间令人眼花缭乱。
可就在那些攻击即将打在萧前川身上的时候，地面突然腾起一阵黑灰雾气。
稀薄的雾气挡在萧前川身前，席卷着那些道具飞上了天空，从那破了个大洞的玻璃穹顶将它们全都甩了出。
崔斯特被黑雾余烟撞飞出去，胸口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疼得人几乎晕死过去。
黑灰色的烟气盘旋在空中，像阴霾像雨雾。
它们试图从那个窟窿钻出去，可无形的墙壁挡在洞前。风都能吹进来，偏偏那雾被隔绝开。
不祥的雾气越聚越多，一次次冲撞向穹顶。乌压压的一大片，遮天蔽日。
崔斯特紧紧捂住胸前血流不止的伤口，呆呆仰头被眼前的这一幕彻底震慑住了。
他整个身体僵硬在原地，双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让他的大脑都在颤栗。
那是什么东西？
那究竟是怎样可怕的东西？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无视副本规则，妄图撞碎结界！
崔斯特毫不怀疑，这黑雾要是从这副本里出去，那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可那少年又是怎么做到的？
“那是什么？你根本不可能驾驭得了这么危险的东西。你究竟做了什么？”
萧前川确实驾驭不了，但可以交易。
在被小小川刺伤的时候，血落到地上的瞬间，一缕黑气就从地下蔓延上来。同时还伴着一阵重重叠叠的低语，响在萧前川耳边。
“给我，给我，给我……你的血。我帮你完成心愿……心愿……心愿……”
地下封印着的东西在蛊惑着他。
萧前川挑眉，没有应答。
他的心愿太多，真要说起来，那可没个完。
萧前川能感受到地下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似乎对方都在渴望着他身上的血肉。
危险又黏腻的视线由下自上，带着恶意将他牢牢盯紧。
萧前川根本没得选。
但他从不会听话地任人鱼肉。
于是他思考着怎样最大化地利用自己的身体与地下的那些东西做笔交易。
看着自己身上白白流失的血液，萧前川微微勾唇，很快做出了决定。
他将沾满了血的手掌按在地上。霎时泥土好似鲜活了起来，包裹住那染血的手贪婪地吮吸，连指缝都不放过。
佝偻着腰垂头看向掌下，萧前川轻声给出了回应。
他要用地上的这些血，换一个人的命。
“你究竟做了什么？咳咳……快让那东西停下。”
恐惧从骨子里溢出填满心头，崔斯特咳出两口血来，语气越发急躁。
“刚刚那玻璃仅仅破了个洞，副本就升到了s级。一会儿穹顶碎了，整个副本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你不要作死啊！”
“我作死？”
萧前川抹了把嘴角的血，脸上却被蹭到了更多。
他低低笑着，腮边染血的样子给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妖异的美感。
“你可曾想过让我活？”
崔斯特没敢答。
话中分明没有杀意，可萧前川看向崔斯特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想知道我跟地狱恶鬼做了什么交易吗？”
“别着急！”
萧前川眉眼上挑，“瞧！它们来了。”
刺骨的寒意兜头灌下，像被人浇了一桶冰水。
崔斯特根本不敢抬头看，脑中只有一个字。
“跑！”
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崔斯特不惜使用上了价值八百万的一次性空间道具来进行逃跑。
萧前川啧了一声。
价格这么贵还真他喵的是有道理的。
一眨眼崔斯特就消失在了户外活动区。
萧前川仰头看着找不到目标四处乱窜的黑灰雾气，轻嗤一声。
“没用的东西。”
黑雾霎时凝结成一团，朝着萧前川扑来。
萧前川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们的交易还没完成，你想违背约定吗？”
鬼怪之间的交易，可是烙印在灵魂里的誓约，没谁敢去违背。
轻飘飘的一句话，凝实的黑灰雾气散开又聚合，反反复复最终纠结成一团。
萧前川冷冷道：“想要我的血，就拿那个家伙的命来换。”
话毕，黑雾不甘地四散而去。
阳光穿透玻璃穹顶，再次洒下了丝丝暖意。
黑雾全都追着崔斯特而去，也不枉萧前川刚才故意放那家伙逃走。
现在他终于可以缓一口气。
萧前川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顿时就觉得后背的伤处疼得钻心。
没力气将插入肺里的树枝给拔出来，他只好先兑换了止血止疼的道具。
药效发作，疼痛不在，萧前川抱着人事不知的小小川藏到了大象滑滑梯中空的肚子里。
那里是他的堡垒，以前在医院受到欺负，他就会躲到里面来。
在这里会让小小川觉得安全。
萧前川觉得这或许能让怀里的小孩儿清醒几分。
失血过多，倦意袭来，朦胧之际他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有些委屈。
“洛邪！”
“凌……”
“都……不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