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良臣之所以不让赵萌萌告诉别人自己家土地被保下来的事情,其实就是害怕越来越多的村民求助他们,让郑良臣和赵萌萌帮助他们摆脱佃农的身份。确实,当地主家的佃农是要受到他们残忍的剥削,但是这种事情在这个朝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任谁来了也改变不了。
面对村民们的窘境,郑良臣爱莫能助。虽然赵萌萌天真烂漫,富有同情心,但是她也知道,郑良臣交代给她的事情,肯定不会害了她。
回到家后,郑良臣给赵萌萌做好午饭,就跟她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萌萌,我听说摆脱佃农身份需要上交四十两银子,所以我想花上四十两银子,让咱们的爹娘从地主手中脱离出来。”
“你去做就好喽,我也不反对呀,但是为什么不帮干爹一下子呢?”
郑良臣低头吃了一口菜,缓缓说道:
“第一,我们没有那么多的四十两银子。第二,孙老爷子肯定不希望我们这样帮助他,他老人家是个聪明人。”
赵萌萌满脸不解,问他道:
“为什么干爹不会希望我们帮助他啊,地主的压榨多恐怖啊。”
郑良臣冷笑着,解释道:
“我们帮他把土地赎回来,那钱小琳不就变相地知道了他老人家还活着吗?那孙老爷子还能报仇雪恨吗?大不了让孙老爷子吃咱们家的饭,反正咱家的粮食多,养活四五个人没问题。”
赵萌萌听完恍然大悟,随后问他道:
“那老公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赎爹娘的土地啊?”
郑良臣咀嚼着米饭,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晚上,免得村民们看见。”
吃完饭之后,郑良臣从卧房卧榻下面地板的一处暗格当中,取出了他和赵萌萌全部的家当。从里面称出四十两的白银,郑良臣用黑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起来,放在一边等待天黑。
他和赵萌萌闲聊了一会儿,就带上四十两的白银,拉着她的手去往她爹娘的家。
来到赵萌萌爹娘住的地方,郑良臣感慨着时间过得好快,当初他就是在这里和赵萌萌过着小夫妻的生活。现在,身边的女孩儿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他现在也要尽自己全力对她负责。进到屋里,赵德茂夫妇、孙铭跟其他村民一样,都是愁眉苦脸的。地主家的租金太多了,而且也就是这三年赋税是十一分,过几年还不知道变成啥样呢!
赵母忧虑到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女儿女婿已经进入屋门了,当她看到自己的女儿女婿的时候,顿时就将之前的忧愁抛诸脑后,只见她热情地说道:
“哎呦,闺女女婿,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来的时候怎么不招呼我们一声啊?”
赵萌萌笑着回答说:
“娘亲,我们来了很久啦!怎么,你们也是在忧虑入佃的事情吗?”
赵德茂像上了岁数的老牛,叹出一口浑浊的气,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可不是嘛!入了董老爷家的佃农,这日子只怕是不好过喽!”
孙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不要这么悲伤。
赵萌萌和郑良臣看见爹娘这个模样,笑意更浓。只见赵萌萌从郑良臣手里拿过那个黑布,将里面白花花的四十两白银展露在三人面前。看着三人瞠目结舌的模样,赵萌萌说道:
“爹爹,娘亲还有干爹,怎么样?我和良臣打算今天晚上就帮你们把土地赎回来。”
赵德茂没见过这么多的白银,他结巴着说道:
“这......都是你们的?你们,怎么搞到的?怎么,这么多啊?”
赵萌萌握住她爹爹赵德茂的手,笑着说道:
“别担心,这钱是我和良臣光明正大挣来的,没偷没抢。”
听完赵萌萌的叙述,赵德茂才如释重负,只要这钱是从合法渠道来得就行。这时,郑良臣来到孙铭身边,说道:
“孙老爷子,不是没有钱给您赎土地,我们考虑了你的情况,您心里一定也明白吧?”
孙铭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就明白了郑良臣话中的“情况”指的是什么。他和善地笑着,回答道:
“哈哈,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
郑良微笑着回应他。随后他们三人就一起畅聊,一直聊到天黑。
看见时候不早了,郑良臣和赵萌萌也意识到该去办正事了。起身跟众人告别,他们拎着四十两银子就去往地主董福的家里。
此时,董福家里。
“来,宝贝儿,上我这儿,让我再给你来一下,你好怀上我的种儿啊。”董福家的管家色眯眯地对床上的钱小琳说道。
“哎呀,你讨厌。人家不想那么快生孩子啦。”钱小琳娇羞着回答道。
“美人儿,我会养好你的。你就放心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肯定保你们娘俩衣食无忧啊。”
说完,管家就拉下了钱小琳身上的被子,一个起跳就将钱小琳压在身下。就在管家想进一步开展工作之时,外面的家丁突然拍响了他的屋门。听见有人打搅了自己的好事,管家不耐烦地喊道:
“谁啊?这么不懂规矩,有啥事儿快说!”
门外站着的家丁听见管家发怒了,哆哆嗦嗦地说道:
“外面,今天白天老爷吩咐要重点招待的那个人来咱们家了。”
一听见家丁汇报的情况,管家不得不把造人的计划往后拖一拖了。他利落地穿好衣服,穿上鞋,火急火燎地出门了。床上的钱小琳一脸疑惑,她很好奇能让董福家里人如此重视的人是谁啊。只见她穿上便衣,偷偷地从管家的房间里溜出来。
董福的家府很大,在最中间的院子里围着三间房子。其中坐北朝南的主屋就是地主董福的住所;在东面的房子,就是管家居住的屋子;在西面的屋子就是董福纳的妾居住的地方。围着这三间屋子的是仓库、厨房等设施;再外围,就是董福家的园林、假山水;最外围就是家丁们居住的地方。
钱小琳偷偷溜出管家的屋子,趁着夜色绕到了董福屋子的后面。轻轻地将窗户纸戳出一个小洞,观察着里面发生的情况。
只见管家满脸堆着恭迎的笑容,笑呵呵地将主屋的门打开。自己视角里的董福看见屋门打开,连忙放下自己手里的茶杯,哈哈笑着起身迎接即将进门的人。在门外,钱小琳看见了那个她曾经朝思暮想的男人——郑良臣。在钱小琳的视角中,郑良臣穿着深蓝色褂子,微笑着对董福作揖行礼,董福笑着告诉他不必多礼。紧接着,钱小琳就看见了令她厌恶的女人——赵萌萌。赵萌萌身穿紫色长裙,从后面款款而来。看见郑良臣的夫人也进屋了,董福连忙向赵萌萌打招呼。赵萌萌微笑着给董福回礼。接着,董福安排二人在自己面前坐下,管家吩咐家丁给二人端来沏好的茶水。
郑良臣喝了一口茶水之后,笑着对董福说道:
“董老爷家里的茶水真是沁人心脾啊,真的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董福哈哈笑着,夸郑良臣好口才,随后他就问道:
“哎呀,不知郑良臣老弟有何事,入夜来访我家府啊?”
郑良臣见对方已经看出来了自己的目的,索性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是这样的,董大哥。内人的爹娘今日已将地契上交到您的手中,我们夫妇二人深夜前来乃是为了赎回土地。”
说罢,郑良臣就给赵萌萌一个眼神,赵萌萌很利落地将黑布打开,露出里面四十两的白银。
“您看。我们夫妇二人已将赎金带来,还望董大哥了却我们心中所想所虑之事。”
董福看见郑良臣轻而易举地就拿出四十两的白银,暗叹郑良臣有大手笔。屋后的钱小琳见郑良臣十分轻松就凑到了四十两明晃晃的白银时,震惊到自己的嘴都可以装下一个鸡蛋了。董福觉得,郑良臣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人。在山水河村几百号人中,有能力拿出四十两白银的除了他恐怕再难有人了。而且,他还是靳公明的人。靳公明是一个非常难交往的人,自己送的礼还是想方设法通过他家里的管家送到靳公明的手中的。为了跟郑良臣身后的靳公明打好关系,董福说道:
“哎呀,郑老弟!谈钱多见外啊?以后啊,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夫人的事也是我的事。当大哥的怎么能让弟弟给自己花钱呢?对吧?这样,我给你夫人的爹娘开个特权,从今往后不需要缴纳租金了。至于他们的赋税嘛,我替他们交了!”
赵萌萌听见此话,忙站起来要谢谢董福。但是却被郑良臣拦下了,郑良臣说道:
“董大哥啊,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所以啊,我这四十两银子您还是收下吧,就当我给嫂子买服饰的钱。”
董福看见郑良臣推脱自己的好意,心里不禁开始着急。因为如果郑良臣这层关系打好了,自己就能和靳公明有更进一步的合作,也可以压其他地主一头。所以,今天说什么也要让郑良臣接受自己的心意。
只见董福起身来到那四十两白银面前,将它一股脑地塞进郑良臣怀里,郑良臣见状连忙推脱,这时,董福说道:
“拿着吧。待会儿我让我的管家再拿四十两送到你手中,你嫂子暂时还不需要服饰品。这些钱你就拿着给弟妹买点儿好东西吧。”
郑良臣依旧在推脱,董福说道:
“再不接受大哥我可就要翻脸了啊。”
见状郑良臣也只好拿回自己的四十两白银。董福见郑良臣拿回了白银,也是放声大笑,对管家说道:
“从我府中,拿出四十两白银付与郑老弟!”
管家回道“是。”就去董福的府库拿白银去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管家带着四十两白银来到众人面前。董福将管家拿来的四十两白银放到郑良臣怀里,对他说道:
“这种事儿都不叫事儿。以后啊,有大哥我能帮忙的,你尽管说,我一定倾囊相助!”
郑良臣看见董福这个反应,不禁在心里面叹息:这个人情是一定要欠着他了。他只能无奈地说道:
“那既然这样,小弟就谢谢董大哥了。”
董福看见郑良臣收下了自己的心意,也是爽朗地笑着,吩咐管家道:
“哈哈,管家!送送我老弟!”
管家恭敬地回道“是。”,郑良臣起身跟董福告别之后,就拉着赵萌萌的手,拎着八十两银子,跟着管家就离开了董福家里。
屋后偷窥的钱小琳,陷入了沉思,但是她也不得不整理一下思绪,赶紧回到管家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