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台的精神支柱,随着那把大火,彻底的倒塌!
陈应台回到招待所时的状态,始终就像是在梦游。
没有了精神支柱的支撑,她开始怀疑一切。
啥工作啊,明天啊,甚至生命!
这一刻都没有了丝毫的意义。
她梦游般的回到了302后,连灯都没开,只是随手带上了房门,摸黑走到了窗前。
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外面。
透过窗户玻璃,她依旧能看到小院的方向,夜空是红色的。
红色的夜空,是啥时候变黑下来的?
陈应台没注意。
她又是啥时候坐在椅子上,就这样茫然睡去的?
她依旧不知道。
但她却知道,自己在睡着后做梦了。
在她的梦里——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一个黑影悄悄推开了她的房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天光,走到了她的背后,静静地看着她。
在梦中开始做梦的陈应台,能清晰感受到那个黑影,看了她良久后,才抬手帮她轻轻擦拭掉了脸颊上,已经冷却了的泪水。
她在梦中的梦里,受惊睁开了眼。
啊!
看到一个黑影站在眼前后,陈应台吓的身躯剧颤,张嘴就要惊叫。
可黑影却抢先,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松开我!”
陈应台惊恐的挣扎时,黑影却顺手拿起床上的一条皮带,狠狠抽了下来。
啪!
牛仔裤上挨了重重的一皮带后,陈应台就莫名其妙的,浑身的力气再无半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影就像扛米袋那样,把她扛在了肩膀上,快步出门去了对面的房间。
重重丢在了沙发上。
还没等陈应台明白过来,那个黑影就再次举起了皮带。
再然后。
在梦中的陈应台,就重新回到了那个小院内。
无论她怎么哭泣,怎么哀求,都没起到任何的效果。
她得到的,就是让天下所有的正人君子群体,都痛心疾首的非人折磨!
一直到她失去意识。
过了多久?
一个小时,还是一个世纪?
意识模糊的陈应台,终于随着长长的眼睫毛扑簌了下,睁开了眼睛。
阳光。
早上六点五十七分的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静静投在了她的脸上。
“这是在哪儿?我是做梦,还是已经被人给打死,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陈应台的脑思维,慢慢地运转了起来。
这是在她的房间内。
她的生活日用品,就像以往那样摆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
屋子里,弥漫着她自己的独特气息。
窗外的窗台上,落上了两只麻雀,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哎,今天凌晨时,你有没有听到,有个娘们发出的低声呜咽,在某个屋子里回荡了,足足三个小时?”
叮铃铃。
七点的闹钟铃声,从柜子上猛地传来。
这是在提醒陈应台:“别睡了,赶紧起来洗漱,吃饭,上班!”
她就像条件反射那样,随着闹钟铃声猛地翻身爬起。
疼。
这是她抬脚下地时,最清晰的反应。
她愣住。
低头看去。
渐渐地,她的脸蛋开始发红。
眼眸也开始发亮。
昨晚那种不知活着是为了什么的茫然,也在这个瞬间消散。
她轻抚着伤痕——
浑身,充满了能把地球撬翻的洪荒之力!
七点二十五分。
午夜之前还精神百倍的江文东,今早起来后,却是精神病恹恹的。
关键是,他在洗漱时,能明显感觉出自己的腿肚子,始终在打哆嗦。
也不知道咋回事——
他开门走出了301,准备去二楼吃点东西后,再去单位。
嘿。
真巧。
江文东刚开门走出来,对面302的客房门,也开了。
精神饱满、眉宇间尽是生机的陈应台,也刚好走出来。
绝对是出于懂礼貌、守规矩的本能,江文东立即腆起笑脸,欠身:“陈书记,早上好。”
“嗯。”
面对江文东的主动问安,陈应台就像以往那样,下意识昂起圆润的下巴,眼睫毛耷拉着,待理不理的样子用鼻音回了句;随即用力砰地带上房门,踩着小皮鞋,优雅摇晃着快步走向了楼梯口那边。
走廊内。
新上任的王主任,正亲自带着两个工作人员在走廊中拖地,擦窗户玻璃。
大家亲眼看到,新鲜出炉的陈书记,是用什么态度,来对待同样新鲜出炉的江市长了。
“陈书记,不愧是怼江专业户啊。”
“即便江局变成了江市,陈书记对他的态度,依旧这样倨傲。”
“看来江市只要和陈书记在一起,那就只能处在下风。”
王主任心里这样想着,赶紧瞪了眼两个工作人员,示意她们赶紧干活后,才腆着笑脸:“陈书记,早上好。”
“早上好。”
对龙山市长不假辞色的陈应台,对待王主任时,却是满脸亲和的笑意。
顿时让王主任受宠若惊——
下意识的说:“陈书记,您昨晚的睡眠质量肯定很好吧?您的气色,简直是太好了!这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比很多二十岁的小姑娘,都要好。”
“呵呵,哪有你说的这样夸张。”
陈应台淡然一笑,随意回眸看了眼江文东,才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下了楼梯。
并不只是王主任,惊赞于陈应台的气色好。
就连她的秘书杜鹃,今早看到她后,都大惊小怪的询问她,昨晚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一整个上午,陈应台的工作状态,都是从没有过的好。
午后两点。
早饭后就去了老工业园、午饭在外凑合了一顿的江文东,终于回到了办公室内。
“小鹿,请王裙同志过来一趟。”
在洗手间内洗了把脸,江文东甩着手走了出来,吩咐张小鹿。
“好的。”
刚给他泡上茶的张小鹿,答应了声快步出门。
江文东坐在桌后,点上一根烟后,执笔在信纸上蹭蹭地写了起来。
经过一个上午的实地考察,江文东在老工业园那边,又发现了几个问题。
他得专门记下来,和王裙这个常务副,好好的研究下。
嘟嘟。
他的私人电话响起。
江文东随手拿起来:“我是江文东,请问哪位?”
“江市长,你好,我是申酿。”
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请问,你说话方便吗?”
婶娘姐姐?
江文东放下笔,说:“方便,你说。”
“我想——”
申酿压低了声音:“我找到了那双,推动我命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