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然儿子的话,终究还是如以前一般,甚至下达两个老人快速的点头,
并且按着他的吩咐开始指挥其他人。
河南川真的是喝的有点上头了,晕晕乎乎的,
就在侍女王菊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刚坐到床边,王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那回眸唤着,她名字并且伴着喘息声的男人。
“公子,你喝多了。”
王菊害羞的咬牙稳住气息。
总觉得今天的事有些蹊跷,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要喝酒,
难道这是在给她机会?可看着公子此时的状态和平时漠然的态度?她再次牙关咬紧。
何南川果然睡熟了,不再有任何反应,女孩也只是帮他盖了盖被子,
就守在一旁的摇椅上,等待着他的吩咐。
这一夜算是很平稳,并没有像哄睡小孩那样难一晚上,并没有任何反应,更别说有什么酒后呕吐物。
作为死侍的她,睡觉一直都很轻,就这样也没有察觉到任何不适,
倒是天刚亮不久,他的母亲就大咧咧的过来吆喝,让何南川陪着她一起去选奴。
何南川门都没出,就冲着门外喊自己去选吧,
我让他们陪着你坐上最大的马车,路上注意安全。
他不光是这样说的,也确实这样做了,懒洋洋的伸了个腰,转过身又接着睡了。
不管他怎么做那个女死侍王菊,已经认定了他,
就是她要找的人,虽然她只不过是个三姨娘。
“你就在这躺椅上将就了一夜吗?回你房间好好歇着吧,
我的酒劲已经过去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看着何南川满脸心疼的模样,女人咬牙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何南川走上前摸了摸女人的头,再次确定的说了一遍,
女人才缓缓站起半天腿的麻劲儿才消退。
女人望着他那眼底翻滚着,完全陌生的情绪。
“不是说当姨娘的经常会被主子打骂吗?
那这相公为何没有任何一股彻骨的冷意,让人感觉脚底窜上四肢呢?”
越发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可事实上,河南川扬起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
“胡思乱想什么呢?该不会一夜没睡好,脑子都乱掉了吧?
去厨房先随便吃点东西,再回房休息吧,看你都要有黑眼圈了。”
面对河南川的安排女人聪明的点点头,她知道她只有硬撑。
她所安排的每句话,看着河南川那饱满的双唇,女人屏住呼吸良久,
才咽下一口唾沫,点点头,温和友善的看向他。最后整理一下衣物,就离开了。
女人的这些小细节,河南川并没当回事,对他而言,
女人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会有什么情绪也是正常的。
王菊17岁,而那两个童养媳,一个16、17却已为他生下孩子,这社会真的有些奇葩了。
何南川摇摇头,再次坐到床边,和善温柔的面具,
还有殷实的一面隐藏,突然就和系统对话上了。
“那老太婆脚扭伤了,去选奴和丫鬟,你可不能在搞一些安慰或者阻拦的事,
否则你我之间的特殊都会被自动无效。”
何南川知道系统的提醒意味着什么?的确如此,他不该干扰太多。
这个时代给予人的一些阻力,毕竟人性摆在那里,连自己的亲爹娘都要放弃他,
他还有什么理由作为一个外人去干涉别人的一点一滴?
何南川不耐烦的点着头,对他来说这是很晦气的事儿,
当然他在现代以及这几世真的是个年龄稍大的男人,语气是抱怨怎么着也压不住心中的谩骂。
“不是说八天是这边的八年吗?怎么那么久了还没有到达?
我想回去了,我不想待在这里当什么宝贝儿子!”
系统装着欲哭无泪的样子,偷笑了两声,才带着委屈的表情告诉他。
“那边的人被一个庸医断定你死了,
他们已经把你的尸体火化了,所以你注定只能留在这里,回不去了。”
何南川张大了嘴巴,摸了摸后脑勺,仿佛自己被开了瓢,
想想被火化,脑袋疼的呲牙咧嘴才是吗?
看怎么样?结局已经告诉他了,
他怕是连那个烂席卷卷埋了都没有棺材。古代人为什么会火化呢?
脑袋还在混乱的想这个问题,系统顿时冷笑一阵。
“因为他们觉得像你这样的大才只有烧成骨灰,
撒到河里才能成就千千万万个你。”
毫无疑问,河南川翻着原主的记忆,在心里一阵厌恶。
天呐,绝对是那个极品老太太的结局。
不管怎么说,那边的人已经死透了,性格太差,人缘太烂,
最终也不过是让别人把避过气的他当成死人给烧了。
哎,他可要守好这份缘,不要像上辈子一样,
把人都得罪光了,最后一无所有。
脑袋还在乱乱的就听到门外传来凄惨的叫声,仔细听人在谩骂,有人忍不住到大门口看热闹。
呃,看上去长相一般的女子,脸上已经成了一道又一道的疤痕,不准确的说是血道子。
何南川看着他那便宜娘亲手上的鞭子,似乎就明白了发生的事情,
但也没敢上前帮忙搀扶,只是那样傻傻的看着。
“儿啊,这个女人竟然路上想逃跑,真搞笑,
我都帮她买了她那个傻儿子,她还要跑,简直就把我当傻子。”
母亲的诉说河南川并没有参与任何意见,对他来说说什么都是错。
伸头看了一下女人身后跟着的小孩,脏兮兮的鼻涕都快吃到嘴里了,还傻乎乎的冲着他笑。
其他的几个女人看到这娘俩像是被瘟疫似的,猛地往后躲,仿佛想撇清她们的关系。
“带上你的傻儿子,去厨房忙吧,闲的时候还可以给你傻儿子吃点东西,
不要带着到前院胡跑八跑,丢死人了!”
河南川的便宜娘冲着女人和她那傻儿子喊了几嗓子,
小傻瓜嘴里还笑声念着去厨房、去厨房、吃东西、吃东西。
何南川摆摆手,真的不想再管这些人了,也没心思管这群人聚在这里干什么,到底想看明白什么?
“儿子,那三个女人送到你三个姐姐那里,你要不要留两个?”
便宜娘的分配果然还留了几个,看上去模样很小的女孩。
几个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忙解释。
“老太君,你说我们就处理这每个院子的地吗?
把这些都种上,你说的蔬菜和粮食吗?”
老太婆冲着那长得结实的汉子,身上猛地拍了几巴掌,那男人还真是结实站的稳稳的,
连动都没动,河南川觉得,要是自己被拍这么一下,估计都得趴地上了。
其他的几个女人用十分不善的眼神看着那几个黑黝黝的傻汉子。
说话的男人心咯噔一跳,完了坏事了。
想着没人搭理他,他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看到老太婆点点头,
指着周边的几个院子,吩咐着几个男人,谁负责哪个院子的地。
说话的男人,毫无疑问的被分到了河南川的院子,
这太婆一边催促着,一边指着河南川住的院子方向。
“那是我的宝贝儿子,他地里的菜可给我勤浇水,
虫子也早点用草木灰清理,不要偷懒哦!”
男人像吃谷子的小鸡儿一样,忙点头,他知道主人说的每句话,他都得惦记。
男人大概也就20出头,看着黝黑的皮肤和手上的茧子,就知道在家是个不招人待见,心疼的。
“被安排到我院里的男人,你叫什么?看上去有20左右了吧?”
男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河南川点了点头。
“我叫王铁牛21岁了,娘生我弟弟的时候难产死了,爹又找了后娘,
弟弟早几年就已经被卖了,我这不年龄大,
该说媳妇了,后娘就让爹爹把我也卖了。”
听了他的话,这是从人牙市场来的人,没有什么怜惜,反倒觉得很正常,
更有人觉得他又不是什么识文断字的人,出啥力气干活的,卖了就卖了呗!
“你就住我旁边屋子吧,我旁边那有个小房间,原来是个储藏室,
你收拾出来在那里面摆个床,自己住,你睡觉不打呼噜吧?”
男人快速的扭动着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呼,只是不想当面被人训一顿。
“你除了处理院子里的地,每天记得帮我把夜壶也洗一洗,倒一倒,正好浇到地里。”
提到这里,王菊羞涩的低下了头,她虽然是三姨娘,
可为河南川倒夜壶这事儿她昨天还在做着呢?
她没有争辩任由河南川这样安排。
“没什么事我就回房子了。”
何南川还没等别人回复,就面无表情的唇角有着一抹自嘲,
紧紧的握住手掌,就这样离开了。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这里的人会是这样,对他来说,一个男人去给别人倒夜壶,
既然就这样,那么刺眼的两个字,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就答应了,
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已经深深的刺进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何南川刚离开,管家看了一眼那个男人,
语气漠然的再次公布河南川安排的话,其他的奴带起一阵嘲讽的骚动,
那种目光简直是皮鞭抽打在男人的身上。
可那个叫王铁牛的男人并没有因此而感觉羞耻,反而觉得替主人办事就是他的荣耀,
那些书童哪个不就是做这些伺候的事,更何况他都21岁了,
准确的说比主人年龄都大,做这些不更是荣耀吗?
旁边几个仿佛跟这个男人是一个村的,悄悄的议论着说,这个男人把家族的脸都丢光了。
而这些话,王菊也是听到的,她觉得这并不说明什么,
正因为他被家族驱赶出来,被家族认定为废物,任其自生自灭,
还换来卖钱,家族把他落魄成这般模样,还有什么权利指责?
可那些被买来的丫头依然传出不屑的嘲笑及惋惜的轻叹,男人如木桩般呆在原地耳中,
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的扎在心脏,此时男人呼吸微微急促,慢慢抬起头,
不再多说什么,面对周边的那些嘲讽,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苦思,
反正这些人如此刻薄,跟卖他的那些人一样,他何必委曲求全,
露出谦卑的笑容,讨好那些人呢?
王菊也不知道该如何多说。
看着男人苦涩的一笑,落寞的转身去拿墙角的那些农具开始打理那周边的田地。
那些议论他的人脸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他们知道这样是没有前途的。
男人知道这是虚荣心,因为他们在老夫人周边悉心伺候,无非就是做一些端茶送水的事。
很清楚自己被卖之前并不是家族中拥有天赋的重点培养的强者,
前途是渺茫的,想到这里皱眉思绪了,瞬间打消了过去的念头。
是啊,现在他是奴跟过去的那些家族人,早就不同于一个阶层上,还想什么呢?
力的垂着地,那撅头肘的高高的,仿佛把所有的结果和怒气都发在这土地中,
知道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锄头跌落在地,被挖的很深很深。
男人的动作并不因为众人的注目而改变,分毫依然是用着蛮力,
就那样辛辛苦苦的为着地对他来说这一切的一切才是他该做的,
该付出的并竟要在这里吃喝就要换取力气。
“那个叫铁牛的歇一歇,进来陪我喝会儿茶,我跟你聊聊天儿?!”
何南川终于发话了,男人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神充满敬畏。
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翻了那么一大片地,真的是渴了,渴到都忘记咽口水。
一旁的几个姑娘皱着浅眉,盯着河南川的门前,脸颊上闪过一抹妒忌。
甚至有几个刻薄的脸上,竟然浮现出罕见的笑意,对着旁边的人笑着说。
“咱家公子该不会看他蛮劲儿足?以喝茶的理由进去抽他鞭子吧!”
众人再次笑了起来,对他们来说这是很正常的,而一旁的几个人微微点了点头,
平淡的小脸上出现了喜悦,安静的回转过身,
而男人在众人灼热的注目中缓缓的走进了河南川的房内。